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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40:32 作者: 逗貓遛狗
少年身著軍中特製的黑甲, 雖然只有十歲, 但俊美的小臉上完全沒了稚氣,虞行徹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 他武藝師承爹爹,武藝雖然嫻熟於心但從未真正與人近身交手過, 這一次隨同爹爹剿匪,他知道爹爹是為了檢查他的武藝。
絡腮鬍,銅鈴眼過慣了舔刀子生活的山匪一眼血氣, 因著山寨被燒毀眾人更是怒不可遏,看到始作俑者便揮刀上前。
一眾將士同時攻上, 馬上的虞行徹也毫不猶豫的下馬與山匪交戰。
眾人之後, 虞應戰則靜靜的看著兒子。
招式雖然凌厲卻還是有些生疏, 看著被擊打錯步連連的兒子,虞應戰眉頭一蹙。
幾十斤的長刀劈來避閃不及,虞行徹只能抬劍接下,虎口鎮痛,足下後退在地上留了一道長痕,斂神凝眸,虞行徹不敢懈怠半分,面上不顯山水,但心裡卻暗暗焦急,他根本不是這人的對手。
大批的山匪被斬殺殆盡,一眾將士整肅歸位,不敢貿然上前,但見小王爺已經虎口破裂不忍上前請命:「王爺,那人是這處山匪的頭目,武藝極高,小王爺恐不是對手。」
虞應戰並不理會,依舊看著兒子與那人交手。
長刀再一次斜劈而來,虞行徹已經氣喘吁吁,還未來的及再次抬劍,長刀已經只攻面目,心中驚駭,虞行徹蹬地後閃,不由自主的看向遠處的爹爹,見爹爹只是眼眸冰冷的看著自己,虞行徹心中一窒,咬緊牙關,再次提劍迎上。
雖然力氣不及那山匪,但好在虞行徹現下身量不高,靈活敏捷,被攻的連連後退,卻不還手,待那人氣喘吁吁再次劈刀而來,虞行徹眼眸驟厲,踏地踩在長刀上,左手執劍,居高臨下看著那驚詫的山匪,一劍揮出,鮮血噴涌,人頭滾落在地。
翻身落地,虞行徹抬頭看向爹爹。
垂眸勒馬,等候許久的虞應戰沉聲:「返京。」
將士整肅一致的返京,然而馬被牽走的虞行徹只能徒步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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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太過貪安,李言蹊在知道自家夫君與兒子去剿匪後便不放心的緊,聽到丈夫兒子沒有受傷趕往京中,一日的忐忑才算散去。
站在府門前等了許久,命人去前頭看了幾次後李言蹊終於看到丈夫,然而總會跟在丈夫身側的兒子卻不見了蹤跡,心中一驚,生怕消息有誤,李言蹊提裙上前。
沒想到小妻子在門外,對兒子未能精進武藝而沉怒的人忙翻身下馬,幾步讓人攬入懷中,俯身親吻安撫:「無事的喃喃,他在後面。」
微微鬆了口氣,被自家夫君攬住腰向府內走去,李言蹊頻頻回頭,始終不見兒子不由狐疑:「你們怎麼會分開了。」
將手中折下的桃花枝遞給小妻子,「給喃喃折的。」
李言蹊拿過桃花枝,眉眼笑開,只當丈夫為了折枝而未能與兒子同路,便興沖沖的向府門內走去。
然而夜色降臨,待用完晚飯,丈夫去書房議政,兒子還未回府,心中焦急,差人打探了幾次,李言蹊終於看到了兒子,可見到兒子時李言蹊並不開心,眼眸通紅。
少年一身沉重的軍甲,徒步這般久頭上已經大汗淋漓,身上的血漬也已經凝固,原本皙白俊美的少年狼狽至極。
心疼的將兒子抱在懷中,李言蹊現下已經顧不上想旁的了,只想看看兒子可否受傷。
在命懸一線父親沒有出手時虞行徹未難過,在獨自走在狼嚎呼嘯的山林中他未難過,在坐上從未做過的髒兮兮的牛車時他也為難過,他一向堅強,可現下被娘視同珍寶一般輕輕擁入懷中,虞行徹眼眸通紅,自小便積攢的委屈一瞬爆發,哽咽開口:「娘,我很疼。」
他的虎口震裂了,順著手腕一直在淌血,現下雖然乾涸,可那疼痛之感卻並沒有消失。
扁嘴為兒子上藥,李言蹊終於哭出聲來,原本難過的虞行徹看到娘親掉眼淚,止住心中的難過猶豫的伸手輕輕安撫自己的娘親:「其實也不是很疼,爹爹今日定然瞧出了我的武藝生疏才生氣,娘,你莫要哭了。」
雖然委屈爹爹將自己獨自一人扔在山野,但他知道今日與那人廝殺落於下風是因著自己疏於這一套拳法的練習,一向對武藝要求嚴格的爹爹定是因為察覺而生氣,比起將他帶到校場懲罰他練劍,現下罰他徒步回府已經很輕了……
嘴上安撫哭鼻子的娘親,但虞行徹眼眸卻透出落寞,自他出生有記憶以來,爹爹從未誇讚過他,對他甚為嚴格,雖然爹爹對妹妹同樣嚴厲可似乎妹妹比他輕鬆許多。
他有時候有些不解為何娘親嫁給那樣嚴厲的父親,他不喜歡父親,因為他似乎也不喜歡他。
兒子越懂事,李言蹊越難過,摸著懷中兒子的小腦袋,李言蹊吸了吸鼻子:「你放心,娘定會幫你教訓他。」
娘親不再流淚,虞行徹鬆了口氣,聽到娘親篤定的話並未在意,悶聲趴在娘的懷中:「娘,你說爹爹是不是不喜歡我。」
從未外露過心緒的兒子問出這樣的話,李言蹊心知是兒子傷心了,心中怨怪自家夫君太過嚴厲,手下卻溫柔的摸了兒子的腦袋:「你爹爹很疼愛你,只是他不擅言辭,徹兒莫要多想。」
自己與爹爹的相處並不想父子,更多的時候更像上官與下官,所以聽到娘親的話,虞行徹只能做到後一句,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