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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40:32 作者: 逗貓遛狗
纖細的素手攥了攥胸口,宋舒棠心頭微痛,她與他相遇晚了。
一聲哨響驟然響起,宋舒棠吸了吸鼻子,忍住澀意,長嘆抬頭。
身著騎甲的侯門貴子策馬奔馳,更為激烈的比賽讓看台上的所有人凝神於那跑馬場上。
重兵把守的高台上,晉元帝看著那跑馬場內駕馬疾駛的貴子、皇子們,欣慰的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茶盞輕嘆開口:「器文百年,一朝被打才重拾重刃,難得他們能一年比一年精進。」
坐在次席的大臣聞言回身,看向龍座上的晉元帝,扶須點頭:「有皇上的英明,才有現下的文武並重。」
晉元帝含笑不語,看向武將之席,慈愛開口:「知淵難得來參加跑馬賽,怎地不去跑玩上兩圈。」
虞應戰聞聲垂眸,為難拜禮:「臣不喜。」
同桌几個武將瞭然搖頭大笑,一側的文臣中卻有人含笑出聲:「西遠將軍征於西北,是真真正正的馬上英雄,這等跑馬賽,臣等看起來熱血激昂,可在將軍眼中怕不過是小打小玩,聖上莫要為難將軍了。」
哈哈一笑,晉元帝點了點頭,還未開口,武將上座一人起身做禮:「聖上難得有這番興致,臣願與西遠將軍策馬切磋,只是不知西遠將軍可願賞光?」
一身銀甲的名揚侯從眾人中走出,踱步上前,似笑非笑的眼眸似比以往凌厲許多。
若說京中能有資格與西遠將軍賽馬的人莫非名揚侯莫屬,一個是定州前守邊將領,一個是現今炙手可熱的大將,這種賽馬定比場上的精彩百倍。
眾人雖然想看,但聞聲皆先看向了上座……
晉元帝因著名揚侯眼中的挑釁面容微沉,還待開口,一側端坐的虞應戰率先抬步上前:「臣請旨選馬。」
晉元帝眉頭微蹙,名揚侯武藝出眾,早年帶兵打仗戰功赫赫,又年長知淵良多,心怕外甥受傷,晉元帝心中猶豫,沉思半晌,看向一臉肅容的外甥,最終一嘆:「為兩位將軍備馬。」
侯門貴子間的競馬因著意外而來的比賽中止,然而看台上的眾人熱意更盛。
「三圈後的紅綢為終點,兩位將軍切莫受傷,切莫……」
公公宣讀規則,叮囑皇上身邊公公囑咐的話,然而賽場上並馬而立的兩人卻神思各異。
白馬原地踢踏,名揚侯垂眸摸著胯下的馬兒,斂去了剛剛的挑釁銳利,淡笑輕嘆:「沒想到向來眼高於頂的西遠將軍竟如此看重於我,肯與我同場競馬。」
翻身上馬,黑眸幽深,虞應戰沉聲:「守定州幾年,自知侯爺能力卓絕。」側過頭,俊容肅冷,眉頭微蹙:「自也了解侯爺為人。」
名揚侯從不該是這般心性外露的人,即便即將窮途末路。
馬兒原地站定,名揚侯的手也頓住,哈哈一笑,起身側頭:「將軍這話可是有弦外之音啊。」
轉頭看向遠處已經舉起紅旗的將士,虞應戰沉眸:「今日我若盡興或許會放侯爺一馬。」
名揚侯微怔,也轉頭看向那紅旗,冷哼一聲:「將軍是說朝中逼仄於我之事?」
虞應戰不再開口,名揚侯卻心中驚疑,見他不語,咬牙沉下臉來。
紅旗猛地揮落,一黑一白兩匹駿馬如離弦弓箭飛馳而出,並馬疾駛,看台上的年輕貴子、朝臣皆起身扶欄觀看,連帶女席也都靜音屏息。
馬蹄聲陣陣急促,速度已經難以捕捉,可一圈之後場上兩人仍舊齊頭並進,並無懸殊之相。
名揚侯俯身策馬,心中暗驚,當年隻身來西北的少年如今竟然如此深不可測,冷哼一聲再次開口:「既然是切磋,將軍,那便得罪了。」
拍馬而起,名揚侯一腿橫掃而去,虞應戰面容沉冷,抬臂抵襲反手握住名揚侯襲來的腳裸,將人扯於馬下。
一腿拖地,鐵臂卻立刻鎖緊馬身,跺地而起,名揚侯險坐回馬上,輕笑開口:「將軍內力渾厚,當真了得。」
虞應戰肅容側頭:「該我了。」
面上的笑容還未散去,那沉聲落定之時便有凌厲的拳風襲來,名揚侯立刻肅容抬手。
黑白兩馬並馬疾馳,馬上兩人拳腳糾葛令人驚心,看台上的晉元帝卻面容陰沉隱隱作怒,這名揚侯好大的膽子!
行至兩圈,馬上兩人依舊難分勝負,然而眼花繚亂的拳腳早已讓眾人忘記了這是競馬,紛紛驚詫兩人狠厲的拳法。
疾駛的馬上,虞應戰側頭看了眼漸近的紅綢,眉頭微蹙。
見人側頭,名揚侯趁勢一拳擊出,然而手腕卻被牢牢桎梏,再想出拳,卻被率先鎖喉,名揚侯面露驚色之時,虞應戰一腳踢向白馬馬腹,馬兒重心不穩身形搖晃,鎖喉之手反握成拳,一拳襲向胸口將人打落馬下。
看台上的所有人驚呼而起,虞應戰蹙眉勒馬,黑馬抬蹄長嘶時,旋身看著跌落馬下的名揚侯,沉聲開口:「不是。」
什麼不是?
眼眸迷離,名揚侯嘴唇微動,然而黑暗迅速侵蝕,心中疑惑再未問出口。
看台之上,名揚侯摔下馬時,名揚侯夫人面容蒼白,驚呼起身,眾人下意識聞聲望去。
推開眾人,名揚侯夫人提裙跑下階台,男席女席皆是一陣慌亂。
然而坐於男席的薛定海卻眉頭皺緊,沉靜端坐。
「你說你從京中來,那我想向你打聽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