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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40:32 作者: 逗貓遛狗
足歩聲傳來,鄭雨眠面上一喜,但看到來人一身狼狽,忙驚呼上前將人扶住:「知微,你怎麼了?」
衣袍濕透,往日溫潤俊朗之人面頰緋紅,趔趄走入院子,迷離的眼眸再看到鄭雨眠的面容時厭惡頓起,若不是她,他與表妹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若不是她,他也不會一次次做下錯事。
赤紅著眼眸,虞應朗大力揮開扶著自己的女子,踉蹌走入院內。
雨水打濕了石板路,被大力揮開,鄭雨眠足下不穩,驚呼一聲,重重跌在了石板路上,下腹劇痛,鄭雨眠面色煞白,嬤嬤丫鬟見狀驚呼上前,因著驚呼,虞應朗咬牙轉身,看到大雨之中自鄭雨眠身下蔓延開來的血水時渾身一僵。
兒子在大雨中受了寒正發著熱,李氏滿心擔憂,待大夫離開,李氏為昏迷中的兒子換了乾淨的帕子這才疲憊的坐在外間。
揉著額頭,李氏面容蒼白憔悴。
幾個嬤嬤面色沉重的走入堂內,看到自家夫人的疲態,心中猶豫,可還是如實稟明:「大的小的都沒保住。」
揉著額頭的手頓住,李氏眉頭緊皺,憤然抬眸:「說讓她老實安分些,她偏生心思多,如今讓虞府染了這腌臢的血氣。」
越想越氣,心疼兒子生病,心疼兒子的孩子,再一想到婆母若是知道定又要訓斥她,李氏便氣的站起,拿著帕子的手指著門外:「扔出去,她們鄭家養出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讓他們鄭家自己收屍去。」
大雨入注,衣袍已經染透了的虞府僕從抹了把臉,將草蓆裹著的女子扔在了這處亂葬崗,匆匆離去。
草蓆在雨水沖刷下浸透,支起的幾根草杆也顫巍巍被打落,露在草蓆外面的手腳已經白的發脹,匆匆趕來的素袍男子怔怔的看著那破敗的草蓆,不敢撥開。
然而上天似無好生之德,無情的任雨沖刷草蓆,直到那草蓆展開,將那份破敗送至來人面前。
看到草蓆中沒有一絲血色的妹妹,鄭少時眼眸通紅,雙膝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跪著上前將那已經腫脹的妹妹抱在懷中,喉結攢動,聲音沙啞:「眠兒,眠兒……」
男子隱忍的哽咽比嚎啕大哭更為悲痛,脫力跪爬在地上,頭抵在妹妹的項口,鄭少時雙手陷入泥濘,赤紅著眼眸不許眼眶中的淚水掉落,頜骨緊繃。
他要將妹妹現在的模樣永遠記在腦海。
將妹妹收殮埋葬,鄭少時攥著手中的玉佩一身狼狽的立於名揚侯府前的街口,肅容神定在,正要抬步卻與一翠衣女子撞做一處。
那侍女模樣的翠衣女子連連做歉,心中有事鄭少時垂眸不語便要抬步離去,然而那翠衣女子身後的馬車裡卻傳來舒緩的斥責:「越發沒個規矩了,既然撞到這位公子還不賠些不是。」
翠衣女子聞言低頭應聲,忙從車內拿過一疊青團,溫婉一笑:「衝撞了公子著實抱歉,春雨之際總該用些青團,這便給公子賠不是了。」
肅容蹙眉,鄭少時點了點頭,不欲再耽擱,拿過那碟子便抬步離開,行至名揚侯府前時,猛地頓足,轉過身去,那街上哪裡還有那馬車。
*
那位在房內,丫鬟們便早早的避開,房中無人,李言蹊只能自己動手烘烤那她提的高老,卻仍舊拖著地的黑袍。
將重重的黑袍掛好,拿著竹藤拍學著鴻雁平日的模樣,拍打著那黑袍,李言蹊噘嘴不悅:「怎麼總是這樣的袍子啊,多難看啊,男子就該著些亮些的顏色,人本就陰沉沉的,成日穿這樣制式一致的袍子難怪無人敢瞧你。」
虞應戰身著同樣黑色的裡衣,端坐在椅子上,肅容看著那上面清理他外袍,下面卻狠踩著他袍角仍不自知,碎念不斷的小妻子,英眉皺緊。
得意自己將他袍子打理的乾淨,看到肩胛處仍舊有水漬,李言蹊更為認真的打著袍子。
從椅子上起身,虞應戰沉著臉站在那嬌人身後,大手伸去自後擁人在懷。
李言蹊撇了撇嘴,輕哼一聲:「就是因著你成日胡來,我才不想你入府,你來的如此頻繁倘若有人發現奏入宮中,怎麼辦?」
「嗯。」俊顏低垂,埋於白皙的脖頸,大手桎梏住纖腰,順著吻上那瑩潤的紅唇。
竹藤拍掉落,嗚咽驟起,痴迷小妻子的人今日更過分了。
許久後,李言蹊鳳眼迷離的癱軟在床榻上,衣衫從里至外換了個新的,然而給她換衣服的人已經肅容離去。
憂心自己換下的衣服被丫鬟嬤嬤發現,可渾身酸軟的人除了擔憂一下再提不起力氣起身。
將軍府中,幽暗的房內,高大的男人肅容立在銅盆前。
雖不知夜裡將軍為何站在盥洗房,但護衛從不是多言之人,看著將軍的背影沉聲回稟:「幾個空職已經命人頂補,名揚侯並無異動。」
黑眸低垂,虞應戰容色嚴肅,他曾與名揚侯在西北打過交道,那人是個心思縝密的,舅舅動作,那人不可能沒有察覺。
暗衛稟明,肅容離去,而虞應戰仍舊站在銅盆前,揉洗著手中的薄薄的白褻褲,看著手上不及他手掌大的褻褲,眉頭緊蹙,這樣小,她是如何穿進去的?
想到那兩條皙白勻稱的雙腿。
嗯,難怪她能穿進去。
第51章
春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鴻雁將盥洗房烘好的衣裙捧入房內, 一邊一件一件疊著衣裙, 一邊將自己路上聽來的話說給自家小姐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