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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40:32 作者: 逗貓遛狗
    李氏眉眼依舊含笑,聞聲垂下眼帘,輕輕搖了搖頭,李言蹊心中一緊,還想開口,那邊傳來輕柔:「傻孩子,你就算要退親也是與你知淵表哥退親啊,況且這事姑姑做不了主。」

    聞言一怔,李言蹊娥眉微蹙:「姑姑這是什麼意思?」

    李氏笑的溫柔,抬手將李言蹊耳側的髮絲別再耳後:「喃喃大概是忘了,你與大公子自小便訂了親,大公子一直等著你,喃喃怎麼能現在說退親呢?日後嫁人可莫要如此任性了。」

    驚愕起身,李言蹊定定的看著姑姑,可姑姑眼中並沒有怨怒和閃爍。

    難以掩飾自己的驚詫,李言蹊不再多言,匆匆附身拜禮離開。

    看著侄女離去的背影,李氏笑意散去,輕輕舒了口氣,這樣便好了,她既不負兄長又為兒子尋了更好的路。

    回府的路上,李言蹊心亂如麻,她知道問題定出在虞應戰身上,心裡怨怪他不與自己說,怨怪他將自作主張,然而種種羞惱都在看到那隱在府前照壁處的男人而沉靜下來。

    他素來是個端正嚴肅的人,可現下卻因著她的在意躲在那照壁後。

    眼眸溫熱,李言蹊忙垂下眼帘忍住淚意。

    再一想到他晌午送自己離開時,不放心叮嚀的模樣,李言蹊不由破涕微笑。

    馬車漸漸停住,李言蹊知道自己該裝作沒看見他一般入府,可卻為那個不善言辭卻小心護著她的男人心軟。

    垂眸下了馬車,在鴻雁的驚呼聲中,李言蹊走向那高大的男人,輕輕抱住男人的腰,仰頭一笑:「表哥,你怎麼在這裡呀?」

    第46章

    國子監大門外的告示牆前, 身著白袍的學子簇擁著,手指點著尋找自己的姓名,忽而一人大呼回身,看向眾人之外的虞應朗:「知微,這次小試,你又是魁首!」

    虞應朗含笑點頭, 看著走向自己的好友:「你也不錯。」

    從眾人中擠出, 孫遺兼赧然的撓了撓頭:「若不是知微你提點, 我哪裡會進步這樣大,我們幾個這樣的來國子監修習,大多都心知肚明,做做樣子罷了, 只有知微你才是有真才實學的。」

    兩人說著話並肩向府門走去。

    「廖贊了。」

    「沒有!知微你與我講的試題當真讓我醍醐灌頂, 比夫子說的精彩多了, 你若是夫子定然桃李天下。」

    *

    自打兒子去年秋闈失利, 李氏便對兒子更為上心了, 聽到下人來報這次小試的成績,一臉帶笑,欣慰的點了點頭, 她做的沒錯, 她的兒子前途不可限量, 婚事上更該為她的兒錦上添花。

    含笑低頭啄茶, 聽到外面漸近的腳步, 李氏抬眸, 看到風塵僕僕的兒子,忙驚喜起身:「今日怎地回府了?用過飯了沒有,既然回府便與娘一同用飯吧,你已經許久不曾在府中用飯了。」

    虞應朗看著自己的娘親,安撫一笑:「不了,娘,課業繁重,我只是回來看看您,等下回院子收拾些衣裳還要回國子監。」

    兒子面色雖然蒼白,但一掃陰鬱恢復了往日的溫潤,李氏欣慰的點了點頭,但看著兒子拜禮離開,心中難免有些失落,不捨得緊跟著走到門前,再看過去只有兒子匆匆離開的背影,李氏不由一嘆。

    當真只不過是回府收拾些衣服,虞應朗打了個轉兒便再次離府。

    然而虞應朗前腳離開,晉元帝身邊的長侍公公便奉旨意到了虞國公府,並頭七匹大馬皆坐著禮部及宮中權重的幾位公公,浩浩蕩蕩的宮女侍從護衛一時擠滿了虞國公府前的巷口。

    這樣的排場竟比當年長公主賜婚時更為盛隆。

    守門的管事見過些世面,看到這陣勢忙跑向院內。

    半晌,匆忙著上朝服的老太太並著各院在府的兒子兒媳一同跪拜在門前。

    見人來的齊全,喜公公才翻身下馬,也不耽擱,抬步走向那跪在一側的李氏,眉眼全是笑意:「恭喜啊李夫人,真真兒是雙喜臨門。」

    跪在下首的眾人暗暗驚詫,但不敢抬頭去看,正是惶恐忐忑之際,頭上傳來尖利:「李家有女言蹊,賢良淑德,西遠將軍危急存亡之際,恩深不負,履約定親,朕深感李氏女情深義重,今正式賜婚於西遠將軍與李家女言蹊,欽此。」

    眾人聽著那聖旨兩耳轟轟,可未等回神便被另一道旨意驚得再難回神。

    「西遠將軍臨危受命鎮守西北,存亡之際,虞國公嫡出二子代兄定親,手足情深,李氏教養有方,朕深感欣慰,特冊封虞國公嫡二子為虞國公世子,欽此!」

    跪在最前的虞老夫人已經跌坐在地上,眾人簇擁圍上時,喜公公面不改色的將手中兩道聖旨交到了李氏手上:「李夫人真是端莊賢淑,有這樣情深義重的侄女,皇后娘娘都讚不絕口呢,宮中還等著回話,咱家便不多耽擱了,李家小姐不在,這旨意還須得李夫人親自告知。」

    李氏抖著手接過聖旨,旁的沒有聽清,但聽到皇上賜封兒子為世子時心裡的大石頭徹底落了下來,皇上賜下封賞,皇上賜婚,誰又能說她不是,垂眸叩首,點頭應是。

    聖旨在手,李氏不敢耽擱,待公公及幾位大人離開,李氏便乘車去了李府。

    *

    看著手中的聖旨,李言蹊鳳眸眯了眯,那只會傻愣愣站在他府門前的男人似乎只有面對她時是個傻得,她倒忘了,他似乎年幼成長於宮中,年少馳騁在沙場,謀慮膽識兼具的人又怎麼會是個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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