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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40:32 作者: 逗貓遛狗
有孕?
李言蹊攥了攥手中的帕子,鳳眸暗自眯了眯,老天真是不讓她順暢,克服了一件事總有另一件事等著她,她自己都不知道娘是個什麼,還去給別人當娘?心中腹誹著,走出姑姑院門時突然有些茫然。
李言蹊茫然思索著,可伴在一側的鴻雁卻打從那院出來便開始抽泣:「小姐,表少爺怎麼能如此待你,老爺知道定要退了這門親事!」
鴻雁的抽泣聲讓李言蹊回神,看到她像自己遭到了背叛一樣傷心難過,不由好笑的順著安撫:「當然當然,爹爹知道定是要退親的,畢竟我也不大適合給別人當娘。」
輕瞥了一眼還有心思玩笑的小姐,鴻雁哭的更大聲了:「小姐你還有心思玩笑,那鄭家小姐有孕,庶出為長,日後旁人要笑話小姐的,難怪孔雀姐姐說表少爺配不上小姐,嗝,奴婢看當真配不上!」
見她突然站定嚎啕,李言蹊驚嚇的轉身為了鴻雁順了順氣:「配不上,配不上,小丫頭莫要哭了。」鴻雁這幾日便因著孔雀離開心裡愧疚,今個兒算是一朝發泄出來了,李言蹊也管不了其他自顧自的順著話說:「退親,退親,誰都配不上你家小姐我。」
用帕子為她擦拭半晌,見她睜圓眼眸呆呆的模樣,不由勾唇捏了捏她的臉:「這回開心了?」
鴻雁的臉被捏的變形,但仍舊沒有動作,磕磕絆絆開口:「表……表少爺。」
李言蹊動作一僵,看到路上那面色蒼白的表哥,想到自己剛剛說的,陡然急促:「表哥。」
心中一旦有疑慮便像瘋長的草,以前從未注意,現在才發現表妹對待任何人都是這般,或嬌或嗔,並無不同。
虞應朗心中苦澀,她離京多久他就心不安多久,他曾怪她不聽他解釋便離開,怪她不聽他解釋獨留他應對難堪,可最終所有的怨怪都變為了擔心,擔心她會與他退親,擔心她心裡怨恨自己,可當他真正意識到她當真沒有怨氣時,心中卻這般不是滋味。
她能重新回來大概並不是因為原諒他,也並不是因為喜歡他,而是在她心中有更要的事,重要到即便現下厭惡他仍舊願意與他成親。
因為表妹回府的欣喜被心口的疼痛所取代,垂下眼眸,虞應朗沙啞開口:「表妹,我想與你單獨說話。」
囑咐鴻雁先行回院子,李言蹊看著表哥離開的背影不由一嘆,她既然要嫁給表哥不能如剛剛那般了。
熟悉的長亭中,曾是表妹學規矩的地方,是他守在她身邊看書的地方。
也是他第一次對她心動之處。
垂下眼帘虞應朗攥緊手中的玉簪,沉悶開口:「喃喃怪我嗎?」
因著自己剛剛的口無遮攔,李言蹊路上便已經想好補救的辦法,聞言抬頭一笑:「不怪,府門納妾是難免的事,那日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現下想來是我任性了,表哥莫要與我生氣呀。」
他想過她會哭會難過,也想過只要她回來他什麼都應她,只要她一句不喜歡他定會不顧娘的阻攔將鄭雨眠送走,只要她原諒他,不再與他生氣。
現在她確實原諒了他,並未與他生氣,甚至依舊與他嬌笑,可他心中卻愈發沉悶,府中上下皆知這事難堪不敢提及,可她卻能毫無芥蒂的說不在意,她這份不在意竟比唾罵指責讓他更難受。
嘴唇張了張,虞應朗心頭突然有些驚慌,表妹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她,她不喜歡他,他該如何讓她喜歡,焦急的想要示好,忙將一直握著的玉簪拿出,試探開口:「從定親宴前便再為表妹刻,你離開後才刻好,你……你喜歡嗎?」
看到他蒼白焦急的面容,李言蹊一怔,順著他手看去,看到那玉簪及他手上的傷痕不由一嘆,她回京的路上便打算好了,以防心裡難過,她今後只將表哥當做親人,只想著是為了李府和小刀,沒有男女之情,那份難過便消散了去,可表哥對她很好,從小時便對她好,看到他的不安她便想到那個席宴上處處被人提點卻含笑應下的表哥。
作為親人她不忍他這般小心試探的模樣,手指伸出,還未碰到那玉簪,遠處便有女聲響起:
「知微,原來你在這裡啊,娘說不見你去用午飯叫我來尋,你身體尚未好莫要在外面凍著了。」
鄭雨眠款款走近,小心的護著肚子,等完全走入亭中時才訝然:「妹妹也在啊,倒是我沒有眼色了,想來妹妹回府我還未曾探看妹妹,現下便先給妹妹賠個不是了。」
鳳眸向來人看去,鄭雨眠容色滿足溫婉,但面色依舊蒼白憔悴,與先前吳府看到的女子並無不同,李言蹊暗自嘖嘖,與人為妾又怎麼會舒坦,不過想來如若沒有她,她說不定當初當真會嫁給表哥。
不想與這人做戲,李言蹊正要抬眸向表哥做辭時驀地頓住,鳳眸盯著鄭雨眠頭上的簪釵眯了眯,獨一無二的簪子剛剛出現在她眼下,現在卻又出現在另一個女子頭上。
含笑轉過頭,看著表哥手中的簪釵陡然一笑,不再多言拜禮:「嬤嬤這會兒等的急了,表哥,我先走了。」
虞應朗也看到了鄭雨眠頭上那一模一樣的簪子,知她誤會了,見李言蹊離開,心中一急:「表妹!」
然而李言蹊足下未停,人早已離去,轉身離開亭子時,臉上的笑意也褪去,她知道那簪子或許是鄭雨眠尋人復刻,可卻也足以在她頭上澆上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