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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40:32 作者: 逗貓遛狗
古樸類的素雅。
確實符合徐嬤嬤的眼光。
比起李言蹊的一臉嫌棄,孔雀卻笑開了顏:「喲,徐嬤嬤心思當真縝密,是我們疏忽了,還好有您老在,一會兒我們就幫小姐換上。」
孔雀這話徐嬤嬤聽的舒心,一掃幾日以來的抑鬱,終於有人肯定她的用心良苦了,小姐身邊還真是得有孔雀這樣年歲長些的人服侍。
伸手摸了摸衣裙,孔雀的笑顏卻微滯,猶豫道:「素雅大方倒是素雅大方,可是我聽聞老夫人素喜歡穿青灰,孔雀不懂規矩,不知這樣的席宴要不要避諱撞色。」
孔雀說話略帶遲疑,人更是陷入沉思。
徐嬤嬤一聽心頭也有些猶豫,她們是姑娘不知規矩,她個半百的婆子又豈是不知禮數的?這樣的席宴確實該避諱些,若是著了撞了色的衣裙她家小姐豈不喧賓奪主了,不妥不妥,「那算了,哎呦,老了老了腦子都不好用了,竟忘了打聽打聽了。」
徐嬤嬤皺著眉頭重新端起漆盤碎碎念的向外走去,獨留幾個人敬仰的看著孔雀。
孔雀仿若未覺,自顧自的將李言蹊的鬢髮重新理好,隨即笑著睨她一眼:「日後聽不聽我的?」
李言蹊輕哼一聲任她擺弄。
李言蹊其實最信任的人便是孔雀,因為她是親眼見證她是如何讓固執的徐嬤嬤從開始的排斥變成現在的模樣,孔雀出身不好,又是她身邊來的最晚的丫鬟徐嬤嬤最不喜她,現在卻對她視為肱骨。
孔雀為李言蹊挑選了一套素白收腰廣袖裙,讓鴻雁服侍換好後又選了些髮飾為她戴好,估摸了時候,主僕三人便向著前堂趕去。
鴻雁是李家的家,除了在外學制香的那幾年,可以說一直跟在李言蹊身邊,性子溫吞,小孩子脾氣,走在石板路上看到兩側栽種繁茂的紫薇花,興致沖沖的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衣袖:「小姐您不是肩膀長了兩個濕疹子嗎,奴婢去給你采些紫薇花,晚上給您敷敷可好?」
李言蹊最看重自己的外貌肌膚,這些日到了京中長了濕疹一直讓她惦記,聽到這話眼睛明亮:「去吧!」
兩個姑娘一個討好沒心肺一個嬌懶無所謂,一側的孔雀頗為頭疼,提著要溜去採花的鴻雁後頸回來,眼睛看向李言蹊:「要不是擔心你這不討喜的性子,我這會兒定與徐嬤嬤吃茶聊家常呢。」
不摘就不摘,竟然還攻擊她?李言蹊不喜旁人說自己的不好,一聽她說自己的性子不討喜立刻反駁:「我的性子怎麼了,你可別忘了,我在淮南可還有個瘋狂的追求者呢!」李言蹊重重的咬出『瘋狂』兩字,極力證明自己的魅力。
孔雀看著李言蹊半眯眼眸瞪著自己的模樣心頭好笑,不過……瘋狂的追求者?虧她也說得出口,輕笑出聲正要轉身繼續向前走時,驀然看見前面岔路口處走來個挺拔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袍,墨發玉冠,容色俊美卻周身肅殺,是那位剛剛回府的西遠將軍,孔雀下意識皺了皺眉頭,不怪她如此實在是以她的出身讓她練就了能第一時間感知危險的本能。
孔雀看到了那人,李言蹊也看到了,想到自己剛才的話不由有些心虛,他沒聽見她剛剛說的話吧?
然而男人並未停步,甚至一個眼神都未曾瞥來,徑直的沿著支路上了主路,一路走遠。
看不見男人的背影,李言蹊不安的扯了扯身側的孔雀:「怎麼辦,他是不是聽到了?」
李言蹊憂心忡忡的模樣喚回了孔雀神思,斜瞥她一眼:「你的目標又不是他,你擔心什麼?」
比起孔雀的自若,李言蹊卻顯得有些懊惱:「可嬤嬤說要想嫁給表哥可是要給府內上下都留下好印象呢。」
孔雀聞言睨她:「呦,這會兒記得嬤嬤說的話了?」
懶得再與她抬槓,瞪她一眼,李言蹊輕哼一聲提著裙子邁上主路的台階,氣惱歸氣惱,李言蹊慌張過後恢復了些理智,孔雀說的沒錯,她的目標是表哥,只要把表哥哄好了任旁人反對也無妨。
因為正值春中,天氣日漸轉暖,設在前堂的接風宴便搬到了前堂的院中,既然在院中,男席女席便沒了隔當,想也是個家宴老太太便也沒吩咐設屏。
燈盞高掛,細數一下竟有百十盞之多,正堂的院子一時亮如白晝。
老太太還在,國公府便一直沒有分家,上下三房的老爺夫人少爺小姐都來了前堂,眾人落座後便開了席。
李言蹊規規矩矩的坐好,用飯畢便端坐在原處,她言行得體,卻耐不住身邊有人抓耳撓腮。
再一次被扯住衣角,李言蹊移眸看去,只見一個粉白的男童一臉震驚的看著她:「姐姐!你是仙女嗎?」
男童震驚無比以及認真肯定的模樣讓李言蹊心中一時豪邁萬丈,回身看了眼孔雀,得色一笑,你瞧瞧,你瞧瞧你說我不好,可有人覺得我是個菲玉!
孔雀也笑,不過笑的無奈。
得意的重新回過頭,李言蹊摸了摸男孩的腦袋柔聲道:「不是哦。」
男童更為誇張的搖了搖頭,雙手捂著耳朵道:「我不信我不信,姐姐你一定是仙女,我都看到你背後有仙女的光環。」
李言蹊舒心了,心曠神怡了。
這時男童又扯了扯她的衣袖:「姐姐你開心嗎?」
李言蹊因笑而半眯的眼眸明亮生輝,臉上的笑意昭示著此時的心情,男孩見狀心中更喜,討好道:「那姐姐你能給我一塊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