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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39:42 作者: 繡生
倒是後來葉妄將獵隼帶回了上京,精心養在府中,再沒讓它獨自出去過。
葉雲亭盤算著讓獵隼送信的可能性。
雲容隸屬冀州,冀州西邊緊挨著渭州,兩地相隔並不遠,若以人力,走官道快馬兼程半月可達。若是換成獵隼,至多七八日應該便可抵達。
只是卻沒法保證獵隼能將密信準確送到朱聞手中。
葉雲亭心思轉了幾轉,再看向葉妄時,神情便愈發柔和。他抬手拎起小桌上的茶壺,斟了兩杯熱茶,一杯放在葉妄面前,一杯自己捧著,不緊不慢地抿上一口。
葉妄瞅著眼前的茶水,不自在地動了動。
這還是兄弟兩個第一次平心靜氣地坐在一起喝茶,以前每次都是他趾高氣昂地找上門去鬧事,葉雲亭通常由著他鬧完,之後再好聲好氣地送客。脾氣跟泥人似的,仿佛無論他做什麼都在對方心裡掀不起絲毫波瀾,最後結局都是他放一番狠話後怒氣沖沖地離開。
少有如此兄友弟恭的時候。
葉二公子很有些不習慣,也有些……受寵若驚。
但他面上卻半點也沒有表現出來,端起茶水一口喝完,他揚了揚下巴,傲然道:「永安王可有欺負你?三朝回門時又為什麼不回家?」
「王爺待我很好。」葉雲亭放下茶杯,溫聲慢語道:「至於三朝回門,我與王爺均是男子,本就未循男女婚嫁之舊例,加上我偶感風寒,回去了怕是要惹父親母親擔憂,便沒有回去。」
他臉色比雪還白三分,這些時日喝藥胃口也差,比在國公府時還瘦了些。說這番話倒是十分有說服力。
葉妄半點也沒有懷疑。
「那你何時回來?」
葉雲亭笑:「至少也要等病好之後。」
葉妄皺著眉,對這個答案勉強滿意:「那你病好了便尋個時間回來,父親與母親都十分惦念你。」說完他又動了動,仿佛屁股底下扎了刺。
「好。」葉雲亭應承下來,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又給他續了一杯茶,才入了正題:「對了,你那隻獵隼可還養在府里?」
葉妄說「在的」,那獵隼可是他的心肝寶貝,專門從殷家借了兩個精通養隼的下人過來照料著。
「怎麼忽然問起它?」葉妄疑惑地瞅著葉雲亭,見他垂著眼睛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忽然福至心靈,目露得意道:「你是不是瞧上我的隼了?」
他比葉雲亭想得還要上道,葉雲亭聞言自然順勢應了下來:「嗯,養病時看了些閒書,忽然便想試試馴隼。」
「借你養養倒也可以。」葉妄滿臉得色,斜睨著他道:「不過你得拿東西來換。」
「什麼?」
葉妄指指他腰間的一塊玉佩:「這個,我要這塊玉佩。」
葉雲亭垂頭瞧向腰間,那裡只掛了一塊並不值錢的葫蘆玉佩。這玉佩是奶娘還在時給他和季廉買的生辰禮,不是什麼好玉,雕工也就尋常。也就是圖個葫蘆的「福祿」之意。他與季廉一人一塊。沒什麼特殊的,更不值幾個銀錢。
「你確定要這個?」葉雲亭擰眉,一時猜不准這個弟弟的意圖。
「不要你這塊。」葉妄眼珠子轉了轉,道:「君子不奪人所好,你那個書童不是也有一塊嗎?你把他那塊給我就成。」
葉雲亭越發不明所以,但這玉佩是奶娘所贈,他的給了葉妄便罷了,季廉那塊卻是不行。
他搖了搖頭,笑著將腰間的玉佩取下來:「兩塊玉佩是一模一樣的,你既喜歡,把我的給你就是。」說完將解下來的玉佩遞到了葉妄面前。
「……」葉妄瞪起了眼,毫無預兆地生起氣來:「我就要他那塊,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葉雲亭問。
「反正就是不一樣!」葉妄表情愈發惱怒,他怒氣沖沖地瞪著葉雲亭,卻又說不出到底哪裡不一樣。最後只能伸手抓過玉佩胡亂塞進懷裡:「罷了,我不與你計較。等會我將獵隼給你送來!」
說完一副你趕緊走我不想看見你的表情怒視著葉雲亭。
葉雲亭不解他怎麼又生起氣來,但葉妄性子一向陰晴不定,脾氣說來就來,既然他已經答應了把隼送來,他不欲再引矛盾,便道了一聲「多謝」:「那我便先回府了。」
葉妄就見他撩起馬車帘子,一派從容地下了車,
等在外面的季廉過去扶住他的胳膊,主僕兩人自偏門進了王府。
葉妄頓時更氣了,一把摔了馬車帘子,嚷嚷道:「回府回府!」
*
葉雲亭被季廉攙扶著往正院走去,兩個守衛見他病態不似作假,又從始至終安安分分,終於放下了心。
主僕兩個一直到進了屋,葉雲亭方才收起虛弱病態,交代季廉關好門,自己則快步進了裡間。
屋裡李鳳岐正拿著一本醫術鑽研,就見他如一陣風颳到了面前,眸中閃著興奮的光:「我有辦法往北疆送信了。」
他在李鳳岐的凝視下,將獵隼與北疆的淵源說了一遍:「就是無法保證能準確送到副都督手中。」
「能送到。」李鳳岐眼睛微眯,手指在書頁上敲了敲:「若是我猜得不錯,另一隻隼,便是朱聞所養。」
渭州盛產獵隼,而北疆都督府設在渭州,自然也養了不少獵隼。
他雖然沒閒工夫,但朱聞卻最喜歡馴養獵隼,還屢次三番在他面前炫耀過他那隻十分勇猛的獵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