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出發尋藥

    那試藥的丫鬟喝了藥之後，很快醒了過來，一開始還有些迷糊，不過很快便清醒過來，和以往並無不一樣。

    老門主瞧著，「你運氣試試！」

    丫鬟點頭，運氣出掌，掌心凝聚了力量，一掌下去，和以往也沒什麼異樣。

    「老門主……」丫鬟說完，頓時噤聲。

    因為她已經斷氣。

    七竅流血，身子重重的往後倒去。

    老門主臉色很難看，陰沉的讓人懼怕，上前取了丫鬟的血，讓人把丫鬟帶下去。

    第二碗藥給試藥的丫鬟餵下，老門主讓她什麼都不必做，只是安靜的呆著，倒也安然無恙，第三個試藥的丫鬟也喝了藥，不運氣便和以往一樣。

    老門主才讓顧宛若喝了藥。

    連著幾天吃流失，吃喝拉撒都在床上，顧宛若整個人有些病態的白，更是消瘦了不少，醒來的時候，黑幽幽的眼珠子轉了轉，在看見老門主的時候，咧嘴一笑。

    「老毒物，你怎麼來了？」

    老門主冷冷的看了顧宛若一眼。「沒大沒小，說了多少次了，要喊義父！」

    「才不要呢，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麼可能有我這麼年輕、貌美、可愛、靈動的女兒來！」

    「臉皮堪比城牆！」老門主說著，要伸手扶顧宛若起來。

    「老毒物，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啊？」

    老門主聞言，手微微一僵，就要縮回來，顧宛若卻伸手抓住，「那是對別人，老毒物在我心裡可不是男人！」

    老門主臉色越發低沉。

    五個長老立在一邊大氣不敢出，頭垂的低了又低，只恨不得自己不曾出現過。

    辛月她們就更不必說了。

    顧宛若卻噗嗤笑了出聲，「因為老毒物在我心中，是神呀，既然是神，是男是女又有什麼區別呢？」

    五個長老以及辛月她們頭垂的更低了。

    這世間也只有顧宛若了，這麼打趣了老門主，還活著，不止還活著，還活的很開心。

    「哼，油嘴滑舌，早知道便不來救你了！」老門主說著，卻把顧宛若扶了起來。

    爾綠立即上前，拿了枕頭讓顧宛若靠著，規矩的退到一邊。

    「你捨不得的！」顧宛若說著，笑了起來。

    眸子微微一掃，並未見到君墨戈，亦未見到顧昀楠、艾氏，或者十一公主，微微不悅，「老毒物，你太霸道了！」

    「哼！」

    老門主冷哼一聲，扭開頭。

    顧宛若可不慣著他，朝爾綠說道，「爾綠，你去跟娘說一聲，就說我醒了，並無大礙！」

    爾綠看了看顧宛若，又看了看老門主，退了出去。

    出了初晨苑，爾綠才呼出一口氣。

    卻見君墨戈一身清爽、面容憔悴的走來，爾綠立即朝君墨戈福身，「殿下，小姐醒了！」

    君墨戈欣喜的朝初晨苑跑。

    進了初晨苑，直奔寢房，見顧宛若靠在床頭，笑嘻嘻的靠在他。

    君墨戈立在原地，就那麼緊緊的看著顧宛若。

    顧宛若卻朝他伸出手，君墨戈立即上前，握住顧宛若的手，「好些了嗎？」

    「嗯，讓你擔憂了！」

    「無礙，你醒來就好！」君墨戈說著，又問道，「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都挺好的！」顧宛若沖君墨戈笑笑。

    倒不是報喜不報憂，而是真的沒覺得身體哪裡不舒服和不對勁。

    君墨戈卻不敢放心，「讓前輩再給你把把脈吧！」

    顧宛若頷首，把手伸到老門主面前。

    老毒物冷了冷臉，卻還是給顧宛若把脈，好一會才冷冷說道，「目前來說並無大礙，但不可運氣，不可動武，好好休養，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想像那個試藥丫鬟那般，七竅流血而死，那就隨便你了！」

    老門主說著，起身便走。

    顧宛若沖他背影扮了個鬼臉，才對碧桃、粉桃說道，「你們扶我一把，我想去方便方便，順便把床收拾一下！」又朝君墨戈說道，「戈戈，你去休息吧，看你憔悴的，看的我眼睛疼！」

    顧宛若說完，抽回自己的手，遞給碧桃，碧桃立即上前扶住顧宛若。

    顧宛若慢吞吞的下床，見五個長老還在屋子裡，「你們也下去歇息吧！就辛月、碧桃、粉桃留下！」

    顧宛若一出聲，大家頓時便走了。

    就連君墨戈，顧宛若也沒想多作理會。

    她現在，她現在的樣子，肯定很難看的吧。

    坐在浴桶里，由著碧桃、粉桃給擦洗身子，顧宛若才淡淡問道，「我昏迷多少日子了？」

    「八日！」辛月沉聲。

    顧宛若沉默。

    辛月繼續說道，「應該是脖子上傷口的緣故！」

    顧宛若眉頭微蹙，「怎麼會？便是老門主那般高手，從我身邊過，我也能察覺的！」

    「老門主、苗公子、戰王殿下都猜測，這種殿下不屬於四國，而是屬於大洋彼岸的浩瀚王朝，老門主已經吩咐下去，要從大禹國過，直接去尋浩瀚王朝！」

    浩瀚王朝？

    顧宛若的聽過的，只是在大洋那邊什麼地方？要怎麼尋找？有地圖嗎？有沒有人帶路？

    如果沒有人帶路，在大洋上漂泊，又有幾個能夠活著回來？

    「胡鬧！」顧宛若說著，出了浴桶，讓碧桃、粉桃伺候著穿了衣裳，出了浴房，見君墨戈立在門口，大床已經被重新收拾過。

    顧宛若微微搖頭，「我餓了，去給我準備些吃的，順便準備一碗安神湯來！」

    碧桃、粉桃立即退下。

    顧宛若又對辛月說道，「你去一趟鎮國公府，我想見見沈世子！」

    當初沈俊之身重劇毒，乾辰國那麼多人都沒辦法解，她卻解了。

    顧宛若不信解不了自己身上的毒。

    雖然老門主隻字不提，可顧宛若還是明白自己中毒了的。

    辛月也退下去，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

    顧宛若在屋子裡，君墨戈在外面。

    你看著我，我看你，四目相視，顧宛若嘆息一聲，「你杵在外面做什麼？進來和我說說話吧！」

    君墨戈猶豫片刻，進了屋子，扶著顧宛若坐下，握住顧宛若的手，不言語。

    「很自責？」

    君墨戈垂下眼眸。

    「我也很懊悔，到底是我大意了，以為這世間你我武功已經算厲害的了，卻不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君墨戈抬眸，看著顧宛若。

    「我以前總不願意跟著老門主學醫術，也不願意學他的武功，如今想來，我到底還是坐井觀天了！」顧宛若說著，勾唇一笑。

    忽然想起，老門主既然能解她的毒，又讓人去準備船，莫非他知道怎麼去浩瀚王朝？

    想到這種可能，顧宛若一頓。

    「嗷，老門主一定會劈死我的！」

    君墨戈看著顧宛若懊悔的樣子，伸手揉揉顧宛若的頭，「他很疼你！」

    「嗯，我一直都知道！」

    所以當面處處跟他對著幹，但是私心裡，她卻十分敬重他。

    粉桃、碧桃快速把菜餚端了上來，都是清淡為主。

    顧宛若招呼君墨戈吃，又讓君墨戈喝了安神湯，才讓君墨戈睡到自己床上，一個人歪在小廳的羅漢床上，閉眼假寐。

    等著沈俊之前來。

    今日的沈俊之一身淡青色錦裳，儒雅風流，一舉一動皆是風雅，一臉溫潤，和煦如陽。

    「妹妹！」

    顧宛若朝沈俊之頷首，「沈大哥坐吧！」

    沈俊之頷首，仔細看了看顧宛若，見顧宛若臉色還可以，就是消瘦了許多，雖心如刀絞，卻面不改色，「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我今日請沈大哥前來，其實是想問問沈大哥，當年是怎麼中毒的？」

    「我？」沈俊之錯愕。

    顧宛若點頭，「對，沈大哥所中之毒，也算得上錯綜複雜，我都給解了，為什麼我這次卻一點都沒察覺到呢？」

    沈俊之大驚失色。

    外面只說顧宛若病了，卻沒說顧宛若中毒，雖然很多人都在猜測，可是沒有證據。

    「當年我是在和大禹國交戰的時候中毒的，但這毒，我一直猜與東辰國脫不了干係，就算東辰國人研製不出這樣子的劇毒，但也有可能問大禹國買，周國之人，怕也插了一手！」

    顧宛若沒有接話，卻仔細想著沈俊之的話。

    「大禹國臨海，如果真有浩瀚王朝，沈大哥你說，他們會不會和浩瀚王朝勾結？」

    「極有可能！」

    顧宛若想了想才說道，「沈大哥，三日後，我便要出去經過大禹前往浩瀚王朝，我想請你幫我幾個忙！」

    「妹妹儘管說便是！」

    「既然沈大哥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顧宛若和沈俊之說了許久，沈俊之一一頷首應下，臨走之時，沈俊之朝顧宛若寢房方向看了一眼，因為他聽到了男子打鼾的聲音。

    沈俊之不知道心裡的感覺，只覺得好慌、好亂、好疼。

    只因為先來後到，他錯過了這麼多。

    戰王殿下可以明目張胆睡在她的房間，她的床上，而他只能坐在她對面，合適的距離，淡淡的語氣。

    「一切就麻煩沈大哥了！」

    「何來麻煩一說，這一切你早已經安排妥當，我只是幫你盯著而已！」

    「那沈大哥慢走，我便不送沈大哥了！」

    「你身子不適，留步吧！」

    沈俊之快速離開了郡主府，坐在馬車上，愣了許久。

    四月底，他就要成親了，而顧宛若怕是喝不上他的喜酒了。

    他多想跟著顧宛若一起去，可肩膀上的責任太重太重了。

    顧宛若倒沒那麼多糾結，回了寢房，見君墨戈睡得香甜，坐在床邊，吩咐辛月下去安排一些事情，然後又出寢房，等著艾氏、顧昀楠、十一公主過來。

    又強撐著安慰了一番，送走他們，才挨著君墨戈沉沉睡去。

    這一睡，睡到了第三天早上。

    君墨戈比顧宛若還先醒來，連著休息兩天兩夜，君墨戈倒是精神抖擻，身子傾斜，一手撐著腦袋，一手輕輕的描摹顧宛若的面容。

    見她呼吸和順，紅唇一呼一戶的，君墨戈竟覺得，這般便是世間最幸福的事情了。

    手指輕輕的描繪著顧宛若的紅唇，想到這其中的美妙滋味，君墨戈微微恍惚。

    「嘶！」

    手指忽然傳來了疼痛，君墨戈錯愕了一下，便見顧宛若笑嘻嘻的看著他。

    手指還在顧宛若手中。

    「宛宛！」

    「膽子不小嘛，趁我睡了非禮我！」顧宛若說著，慢吞吞的坐起身，攏了攏褻衣，慢吞吞的下床，穿了鞋子去淨房。

    方便好之後，才喚了爾綠她們進來伺候梳洗。

    「小姐，老門主依舊決定要出發去浩瀚王朝！」

    顧宛若頷首，「依他！」

    既然要去浩瀚王朝給顧宛若尋藥，君墨戈自然也是要去的。

    君墨戈梳洗之後，吃了些東西，便進宮去了。

    皇帝看著瘦了許多的君墨戈，嘆息一聲，「宛若好點了嗎？」

    「回父皇，宛若好多了，只是毒還未解，所以兒臣打算陪她一起去尋解藥！」

    皇帝看著君墨戈，「墨兒……」

    「父皇！」

    「你可知道，此去浩瀚王朝，中途會經歷多少波折困難？」

    「父皇，兒臣不怕，兒臣唯一能答應父皇的便是，無論多麼困難，兒臣一定活著回來！」

    君墨戈說的認真，皇帝聽的傷心，伸手捏住君墨戈肩膀，「父皇自是信你的！」

    能平平安安的去，安安然然的回來，這便是皇帝最大的願望了。

    他雖是父親，卻也不能阻止兒子想要高飛。

    哪怕高飛需要吃盡苦頭。

    「那兒臣下去準備了！」

    「墨兒，你準備帶多少人前往？』

    「五十人！」

    「這麼少？」

    君墨戈倒是笑了起來，「我這五十人，個個精挑細選，武藝高強，以一敵百，父皇便放心吧！」

    皇帝嘆息一聲，「既然如此，去準備吧！」

    君墨戈退出了養心殿。

    知道顧宛若中毒，君墨戈帶著顧宛若去尋解藥，多少人開心啊。

    也有很多人期盼卓，顧宛若、君墨戈此去再也回不來，死在外面最好。

    有這些心思的人，君墨戈不管他們是誰，這會子，也沒辦法管他們是誰。

    君墨戈快速的安排了許多事情下去。

    顧府

    要說開心，非顧靜涵、顧雲沁不可了。

    顧宛若身中劇毒，似乎就要活不下去了，對於顧靜涵來說，真是太好了，不止吃飯多吃了，待身邊的丫鬟、婆子也好了許多。

    顧雲沁卻覺得，顧宛若離開，她便有機會安排了。

    這幾日，她一直寫信約蕭歆蔚見面，可蕭歆蔚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顧雲沁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

    「給臉不要臉，在這般下去，別怪我不客氣！」顧雲沁氣呼呼說著，招了丫鬟吩咐了幾句。

    早些日子，她派人去街口製造謠言，說顧宛若的抱回來的兒子是顧宛若的私生子，但那些出去人，卻一個都沒回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顧雲沁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

    尤其是前世就死在顧宛若手裡，多少還是恐懼的。

    蕭府

    蕭歆蔚看著顧雲沁寫來的信，沉默了許久，才對丫鬟說道，「準備準備，我要進宮去見太后！」

    此時此刻，怕也只有太后才能護住她了。

    蕭歆蔚不明白，她的秘密為什麼顧雲沁會知道呢？那一晚在宮裡，她雖然出彩，卻也出醜，如今府里是三嬸當家，日子雖然還過的下去，但和曾經相比，早已經沒有可比的。

    蕭歆蔚也不敢做夢嫁去戰王府，只想嫁一個老實、本分，不嫌棄她出身的男子為妻，可如今顧雲沁步步緊逼，太后又幾次三番宣她進宮，蕭歆蔚一直以身體不適為由推拒著。

    「小姐，您真決定了嗎？」

    蕭歆蔚嘆息一聲，「我決定不決定有什麼用呢？這個家，誰又肯聽我一句？」

    她一個庶女，雖然養在嫡母身邊，可是嫡母那個性子，她也沒討到多少好處，反而被嫡母磋磨著，要不是她精明、算計，怕是早就被遠遠的嫁出去了。

    對呀，她可以遠遠的嫁出去，見不到心儀的人，別人不知道她的來歷，誰會知道她心中齷蹉的想法，那樣子就害不到人了。

    想到這裡，蕭歆蔚忽然站起身，「不必進宮了，我這就去找父親！」

    蕭歆蔚走了幾步，卻又停下來。

    如今的父親，真的會為她設想嗎？

    蕭歆蔚心裡急，最後想來想去，也只能去找蕭盛唐了。

    蕭盛唐這些日子，也是忙的很，蕭家鋪子生意一落千丈，入不敷出，要不是家底豐厚，怕是早就撐不下去了。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蕭家，蕭盛唐有些恍惚。

    見蕭歆蔚邁步娉婷走來，蕭盛唐笑了起來，「妹妹！」

    蕭歆蔚福身，雙眸灼熱的看著蕭盛唐，「大哥哥！」

    「你這是要去哪裡？」

    「我有事找大哥哥，大哥哥，這是我親手做的糕點，清熱去火，大哥哥嘗嘗看，味道可好！」

    蕭歆蔚也是聰明，直接說明有事情，讓蕭盛唐不好拒絕。

    蕭盛唐想了想，「妹妹，那邊花園涼亭說話吧！」

    「好！」

    蕭歆蔚跟在蕭盛唐身後，她不知道，這樣子的日子以後還會不會有？

    痴痴的看著蕭盛唐的背影，蕭歆蔚吩咐想起，當年街頭那一抱，也想起小時候被欺負時，蕭盛唐的溫柔和好意。

    可是，可是，他們卻是兄妹，這一輩子，永遠都沒有可能。

    蕭盛唐似乎感覺到蕭歆蔚的目光，詫異回頭，「妹妹，你看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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