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戈戈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君墨戈看了顧宛若一眼，並未扭頭去看，只是專心剝了蝦餵給顧宛若吃。

    其他人，之於他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沒必要為了陌生人浪費更多的情緒。

    顧宛若撇撇嘴。

    這廝現在是越來越淡定自若了。

    不過，有個俊男殷勤伺候，聽著小曲，倒也愜意的很。

    一直打量顧宛若這一桌的是兩男一女，身後跟著三個膀大腰粗的漢子，太陽穴鼓鼓的，一看就是內家高手。

    而那兩男一女穿的極其的奢華，尤其是那女的，朱釵碧瑤，滿身只透露著一個氣息，我是財主。

    腰間掛著一條捲曲的鞭子，鞭子節處倒勾橫生，被勾住非的勾出一層血淋淋的皮肉不可。

    「哥哥，我要那個穿寶藍色衣裳的男子做我的夫君！」女子說著，雙眸緊緊的盯著君墨戈。

    勢在必得。

    男子呵呵一笑，「妹妹這心愿哥哥肯定成全！」

    剛好他也看上了穿白衣的女子。

    雖然隔得有點遠，但還是能夠看出那女子膚若凝脂，面若芙蓉，絕色傾城。

    不去看身段，就是看這張臉，渾身都有感覺。

    「大哥，你看上了哪個？那白衣服的漂亮，那粉紅衣裳的也不錯！那邊上桌那兩個也不錯哎，尤其是黑衣服那個，一身冷艷，嘖嘖嘖，這樣子的娘們玩起來才有勁！」

    這三個人，旁若無人的議論著，恰好顧宛若朝這邊看了一眼，還露出一個絕美的笑。

    「大哥，大哥，那個白衣裳的沖我笑了，好美，骨頭都酥了！」

    女子卻忽然說道，「什麼嘛，也只是一個空有皮囊的花瓶罷了，不信我一會一鞭子過去，保證把她嚇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

    「多沐，我警告你，不許傷了那美人，這美人啊，就要完好無瑕的玩起來才舒坦，你弄得人家一身血淋淋的，還玩個球！」

    「哼，那她最好不要得罪我，不然……」多沐說著，哼了一聲。

    心裡嫉妒死了。

    長得那麼美，皮膚還那麼好，頭髮也烏黑烏黑的。

    「好了，多沐、多綵你們別鬧了，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先把人弄到手，到時候還不是任由你們處置！」

    身為大哥，多辠永遠充當和事佬。

    免得弟弟妹妹爭起來，大打出手。

    這邊話剛剛說完，就見戲台上出現了一對姐妹，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一身淳樸的衣裳，簡單的麻花辮，瞧著鄉野氣息十足，但……

    「大哥，這兩個妞有意思！」多綵說著，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

    一個玩起來有什麼意思，兩個一起玩，還一模一樣的更好。

    多辠點點頭。

    也有了別的心思，「這兩個跑不了！」

    「大哥說的是！」

    姐妹倆在台上福身，「雙雙姐妹倆今日初登台，若有不周到之處，還請各位爺海涵！」

    「要海涵也不是不可以，先來個十八摸吧！」

    「啊哈哈，來個長相思也可以！」

    「望郎歸也是極好的！」

    姐妹倆話還未說完，下面一群燥爺們就嚷嚷起來，不過多是有賊心沒賊膽，比較在浩瀚城最好的酒樓鬧事，也要掂量掂量。

    姐妹倆第一次上台，難免膽怯，加上這些燥爺們說話口無遮攔，臉紅撲撲的，越發讓人移不開眼。

    顧宛若素來對美人有份憐愛之心，靠向君御軒，「你點一出醜女孝母！」

    醜女孝母，講的是一個寡婦，含辛茹苦養大了一雙兒女，兒子長相端正，還娶了妻，只是這妻子卻不太好相處，苛待婆婆和丑顏嫁不出去的小姑，不給吃穿不說，還不說打就是罵。

    老母臥病在床，兒子不管不問，醜女含淚孝養老母，只是老母病重，需要千年老參續命，醜女沒有銀子，只得進山去找，出發前在老母床前一番哭訴，更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對年輕的姐妹倆來說，若能唱得引起共鳴，那麼她們在這酒樓的地位也就穩固了。

    君御軒朝夥計招招手，夥計立即上前，「爺……」

    「點一出醜女孝母，讓她們好好唱，唱得好，爺有賞！」君御軒說著，拿了一張銀票，放在桌子上。

    夥計愣了愣，連忙接了銀票退下去，走到台子邊，對那兩姐妹說了幾句，兩姐妹朝君御軒看了一眼，福身退了下去。

    眾人明白，這是有人點戲。

    嘰嘰喳喳一陣後，倒也安靜吃飯。

    在這浩瀚城最好的酒樓聚寶樓吃飯，鬧鬧就好，別鬧出格，若是太出格，下場可不會太好。

    「娘……」

    「我的兒呀……」

    一聲嬌呼，一聲低喚。

    顧宛若聽到聲音，坐直了身子。

    因為這一聲娘，叫的確實讓人心肝都疼，那一聲我的兒呀更是讓人心酸。

    只見一個女子，臉上畫著大大的丑妝，疾步走到台子上，唱腔、扮相都不錯。

    姐妹兩一個扮醜女，一個扮老母，倒也不錯。

    「嗯，比起那些唧唧歪歪的來，好多了！」顧宛若夸著。

    君墨戈嗯了一聲，他不喜歡聽這種，哼哼唧唧的，有什麼好聽。

    還不如和顧宛若說話。

    只是，從那天太用勁之後，顧宛若就不許他進屋子。

    早知透支不好，不若慢慢來，畢竟來日方長，他到底是太心急了。

    顧宛若見君墨戈不應和，扭頭和樂珈彤說話，樂珈彤卻聽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感動無以復加。

    「這大哥大嫂好可惡，這對母女好可憐，嗚嗚……」

    顧宛若揉了揉頭，真後悔點這齣戲。

    也怪這姐妹倆唱功確實不錯。

    醜女孝母最後的結局是皇帝出巡，遇上了醜女，對醜女好一番誇獎，對那對狼心狗肺的夫妻責罰一番，醜女也嫁了個不嫌棄她的好人家，老母病也好了起來。

    皆大歡喜。

    歌頌了醜女的孝道，也歌頌了皇帝。

    戲結尾，那些聽著覺得不錯的，自然會打賞，卻見那對姐妹走下台，朝顧宛若、君墨戈這一桌走來。

    顧宛若勾唇笑了起來。

    看來，她真不應該憐香惜玉的。

    姐妹之中的一人走到桌邊，卻立在君墨戈身邊，微微福身，「多謝公子相助，小女子無以為報，但求來生結草銜環，報答公子大恩！」

    君墨戈挑眉，淡聲，「不是我幫的你，你們謝錯人了！」

    姐妹倆一頓，面面相覷，「不管怎麼樣，都多謝幾位公子，若是幾位公子不嫌棄，便讓小女給幾位公子斟一杯酒當作感謝吧！」

    「不……」君墨戈不願意。

    本就不喜女子，覺得女子多算計，更不喜歡這種陌生女子，她們靠過來，身上的氣息聞著難受。

    煩躁。

    想，殺人。

    顧宛若卻按住了君墨戈的手，「好啊！」

    姐妹兩人一頓，卻很快收斂了情緒，其中一個拿了酒壺，顧宛若把酒杯遞到她們面前，含笑的看著她們。

    璀璨的眸子似笑非笑，卻冰冷一片。

    兩個女孩兒卻鎮定的給倒了酒，顧宛若將酒放到鼻子下輕輕一嗅，「嗯，美人倒酒就是香！」

    那樣子，比起那些二流子還像二流子。

    輕輕的把酒杯往嘴邊放，所有人都以為顧宛若要喝酒，卻見顧宛若拿了筷子，挑了其中一個女孩的下巴，把她的頭挑了起來。

    「長得不錯，有姿色，有膽識，在這酒樓里做個戲子可惜了，不若跟了我們九爺，享福去可好？」

    君御軒錯愕，樂珈彤卻臉色一白，隨即泄氣的垂下了頭。

    楚霄不言，卻見辛月已經緊緊握住了寶劍。

    楚霄頓時明白過來，定是顧宛若發現這姐妹兩不對勁，所以生了警惕之心。

    只是這姐妹倆哪裡不對勁呢？他怎麼沒看出來。

    「姑娘，姑娘是開玩笑的嗎？小女蒲柳之姿……」

    「便是因為你蒲柳之姿，我們九爺最會憐惜人了，九爺你說是吧！」顧宛若說著，問君御軒。

    君御軒不知道顧宛若葫蘆里賣什麼藥，但還是微微頷首，「嗯，爺最會憐惜人了，不然也不會出銀子點戲，可惜你們這些人吶，滿眼只看得見五哥！」

    君墨戈沉默著，繼續剝蝦子，仿佛這些雜亂都與他無關，但只有顧宛若知道，君墨戈已經明白她的心思了。

    且看出這姐妹倆有問題。

    「宛宛，你這樣子挑著人家姑娘的下巴，會手酸的，讓我來就好！」君墨戈說著，接了狄熙遞過來的帕子擦手，然後站起身，伸手接過顧宛若手中的筷子，又拿過了酒杯。

    然後幾乎瞬間，誰都沒注意到的情況下，君墨戈已經出手，把那女孩的手壓在了桌子上，筷子一下子穿透她的掌心，釘在了桌子上。

    在她痛呼的時候，杯中酒已經灌到了她口中。

    而另外一個想要出手，已經被狄熙打趴在地上，一個藥瓶從她懷中滾了出來。

    眾人頓時明白，這是有備而來啊……

    不免唏噓，這樣子的毒蛇，幸虧被揭穿了。

    「唔……」

    被灌了毒酒的女子痛苦呻吟著，整個人都扭曲著。

    這不是原先的毒藥，原先的毒藥不會這麼痛苦。

    抬頭見顧宛若巧笑倩兮，歪在君墨戈懷中一臉無辜樣子，「你，是你……」

    「不是我，大家都看見的，我可什麼都沒做！」顧宛若擺手。

    掌柜立即趕過來，「各位爺，這其中一定有所誤會！」

    心裡罵娘，這兩個才招進來的戲子，怎麼就鬧出事情來了呢？

    「意外、誤會嗎？狄熙，讓人仔細查，若是查出來不是誤會，哼！」君墨戈說完，擁著顧宛若朝外面走，只是眼角卻輕輕的朝那多辠一桌看了一眼。

    漫不經心，似乎沒仔細看一般。

    「哥，他好酷，好男人，我好喜歡，哥，哥，我就要他了，快去查查他是誰！」多沐說著，眉飛色舞，一副志在必得。

    多綵也哈喇子都流了出來，「那女人，夠味，哥，你玩過之後，千萬要給我玩一下！」

    那模樣，那動作，嘖嘖嘖，真是**啊。

    多辠卻覺得不妥，「先看看是誰再說吧，我們今日的話……」

    沒被聽進去還好，若是被聽見了。

    看那男人的武功，先前那一手，速度快的驚人。

    如今這東辰國能有這樣子功夫的人不出五人，且他都知道是誰，看那人的衣著打扮也貴氣十足，來歷怕是不凡。

    「哥，在浩瀚城，咱們怕什麼，不是還有外祖父在麼！」多沐說著，洋洋得意。

    她外祖父可是浩瀚城的城主，且就她娘一個女兒，又嫁去了外地，他們也難得來一次浩瀚城，自然是疼寵不已。

    「就是，大哥，這樣子的美人可是不多見的，咱們可不能錯過了啊！」多綵也說道。

    多辠卻覺得此事不妥，卻不知道要怎麼說服自己的弟妹，因為三人素來橫行霸道慣了。

    那廂，那掌柜一開始還不肯合作，狄熙拿出令牌亮明身份後，掌柜只能苦哈著臉派人去查，「那掌柜可要查仔細一些，這兩個人我便先帶走了！」

    敢朝戰王殿下下毒，可真是膽子肥了。

    「是，是！」

    狄熙不管她們是什麼人，能逼供出什麼來並不在乎，但是卻絕對不會給她們活命的機會就是了。

    將人帶到驛館，君墨戈便狄熙把人交給君御軒來審問，「你去查今日在酒樓里那兩男一女！」

    敢出言侮辱宛宛，真是活膩味了。

    狄熙愣了愣，頓時明白了君墨戈的意思，「是！」

    浩瀚城的官員們準備了豐盛的晚膳，華麗的歌舞，美酒佳肴，舞姬曼妙。

    顧宛若喝了兩杯，有些醉醺醺的，靠在椅子裡，端著酒杯，小口小口的抿著，絲絲媚態，清麗絕艷的小臉染上了緋紅，樂珈彤在一邊倒酒、餵菜。

    樂珈彤沒伺候過人。

    但樂珈彤不覺得這是伺候，是孝敬。

    誰叫顧宛若是她小師叔。

    浩瀚城城主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留著鬍鬚，雙眸炯炯有神，看著便是個精明的，他的下首據說是他的孫子諸葛羽，是浩瀚城接下來的城主。

    諸葛羽看了顧宛若一眼，便扭開了頭。

    從先前君墨戈見顧宛若喝了兩杯，便讓人去煮醒酒湯、樂珈彤坐在一邊照顧，露出讚許的笑開始，諸葛羽就知道，顧宛若在君墨戈心中的分量，他還是不要看的好、免得招惹禍端。

    「戰王殿下，小的敬您一杯！」諸葛羽站起身，端了酒杯朝君墨戈敬酒。

    君墨戈端了酒杯，回敬諸葛羽，然後喝了酒。

    連著好幾個官員上前敬酒，君墨戈都含笑的喝了。

    一頓晚宴，除了顧宛若喝的有些醉醺醺外，算得上不賓客盡歡。

    各自回房休息。

    君墨戈見顧宛若走路都東倒西歪，上前抱起她，送她回房。

    顧宛若讓龍翩、龍舞去京城了，所以身邊只留了辛月，但辛月武功、謀算不俗，卻不太會照顧人，按照君墨戈的說法就是笨手笨腳，還不如他來的細心和仔細。

    抱著顧宛若回到房間，顧宛若便拉著君墨戈衣襟，「戈戈，你別晃！」

    君墨戈失笑，「晚上喝了幾杯？」

    酒量明明不太好，卻嗜酒如命，一沾上就要喝個痛快。

    顧宛若伸出手，把手指頭一個一個扳下去，留下一個，「我就喝了一杯，是不是很乖！」

    「嗯，很乖！」君墨戈哄著，辛月端了水進來，擰了帕子遞給君墨戈，君墨戈小心翼翼給顧宛若擦臉，又擦手，剛好醒酒湯端了過來。

    又小心翼翼餵顧宛若喝醒酒湯。

    「戈戈，不好喝，我不要喝！」顧宛若搖頭。

    「乖，喝了好好睡，明天起來頭不會疼！」君墨戈耐心哄著，直到顧宛若喝了醒酒湯睡下，才給顧宛若掖了被子。

    辛月立在一邊瞧著。

    難怪顧宛若會動心，這個男人，對她好的不像男人，倒像是父親待女兒一般。

    心頭肉、掌中寶。

    看他今日收拾人，就能看的出來，他骨子裡的狠辣，但對顧宛若，別說是狠辣了，連點脾氣都沒有，被欺負也只是勾唇一笑，從不計較。

    或許也是因為這一份包容，讓顧宛若覺得安心，才情不自禁動了心，動了情。

    「王爺，我先下去了！」

    「你先守著她吧，我一會有事！」

    辛月一愣，猶豫片刻，頓時明白過來。

    「是，王爺放心，我會看好小姐的！」

    如果君墨戈什麼都不做，辛月覺得他不是個男人，心愛的女子被那麼說都沒生氣，原來不是他不生氣，只是想更重的懲罰罷了。

    辛月都有些期待，君墨戈要怎麼做了。

    君墨戈沒有說話，只是拿了一本書，坐在一邊隨手翻著。

    顧宛若的小話本，都是些江湖怪談。

    這種書，君墨戈以前是絕對不看的。

    腦子裡忽然想起在安家鎮時，一本正經的說在那露骨話語，顧宛若聽得一本正經，還能正兒八經的點評，笑了起來。

    拿著書，扭頭看向床上沉睡的顧宛若，笑漸濃漸溫柔。

    他定是修了幾千年，才修得這麼好的一個女子為伴，陪他坐看雲起，笑看花開，走過繁華。

    合起書，伸手給顧宛若掖了掖被子，見顧宛若鼻子紅紅的，伸手輕輕捏了捏，顧宛若不舒服的搖搖頭，抬手毫不客氣打下來，「戈戈，你再調皮，我讓你明天起不了床！」

    嘟囔一聲，又沉沉睡過去。

    因為知道他在身邊，知道他會打理好一切，所以安心。

    君墨戈失笑。

    是誰因為那兩天下不來床，幾天不肯理他，也不給他個好臉色，是誰動不動就瞪他，掐他？

    這會子倒是嘴硬了。

    知道他心疼她，捨不得在她喝醉了還強行要她，所以有恃無恐了。

    輕輕的揉揉顧宛若的頭髮，笑了笑，坐在一邊繼續看書。

    辛月低垂著頭。

    她不應該在這屋子裡的，太尷尬了。

    「爺……」

    狄熙在屋子外低喚。

    君墨戈知道，他要等的消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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