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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30:01 作者: 我有解藥
    剛剛的害怕,被好奇替代。

    劉若若忍不住的哼了一聲,她以後不要和溫念一起玩了。

    溫念腳步輕鬆的往顧子初教室走的時候,顧子初正被人困在中間。

    一群小學生不敢和他直視,卻圍著他,將他手上的書包搶去,從這邊扔到那邊。

    「你來搶啊。」

    「或者你用法術來搶啊。」

    「什麼法術,那是妖術,妖怪,你能變身嗎?」

    他們用好奇的長矛將男孩戳的鮮血淋漓。

    他站在那垂著眼,任由他們說著,直到陳平麗給他買的書包掉進一灘污水裡,他才抬起頭,眸色平靜詭異。

    溫念想著自己乖乖巧巧的弟弟,心裡一點也不生氣,只想趕緊見到他。卻沒想到自己第一天上學的弟弟就跟別人打架了。

    她一到地方時候,顧子初就停了手,別人還是按在他的身上,溫念大喊了一聲老師來了,那些學生才散開。

    老師詢問了一會,所有人都說是顧子初先動手的。

    老師便將家長都叫了過來。

    有個孩子臉被顧子初揍到了,捂著臉跟家長告狀,而顧子初卻一聲不吭,任由溫傳國怎麼問也不說話。

    對方不依不饒,嚷嚷著應該讓顧子初退學,學校不應該讓一個妖怪進來。

    顧子初不說話,溫傳國便不厭其煩的道著歉。

    顧子初在看到溫念的時候渾身的氣息都變了,溫順可憐,蓬鬆卷翹的頭髮亂糟糟的,像是一個被人丟棄的玩偶,小聲的喊了一聲姐姐。

    溫念有心安慰他,卻被溫傳國的表情給震懾住,她害怕爸爸凶顧子初,只能抓住溫傳國的手:「爸爸別生氣,可能有誤會呢。」

    溫傳國其實氣的不是顧子初打架,他是氣顧子初不說話,從他過來不管問什麼他一句話也不說,這讓他有些挫敗,不知道該怎麼教育顧子初。

    回家的路上,下起了雨,溫念牽著顧子初慢悠悠的走,她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大白兔奶糖遞給他,然後想起來顧子初從來不吃糖,就把糖剝開送到自己的嘴裡,聲音含糊的問他:「你今天為什麼和他們打架啊?」

    小女孩的嘴很小,包裹著糖,聲音隨著氣音傳出,帶著一股甜蜜的味道。

    顧子初看著溫念的唇瓣,有些出神,這顆糖一定很甜,不然為什麼他突然很想吃呢。

    他沒有說話的,眼神很果斷的移開了,沒有絲毫貪念。

    路邊的垃圾堆里一隻喪家犬正在扒拉著食物,看到他們靠近,立馬就夾著尾巴半塌下身子對著他們低吼。

    溫念被驚到了,往溫傳國那邊靠了靠。

    顧子初多看了幾眼那隻狗,他發現那隻狗還是一個幼狗,眼神卻已經初顯兇惡。

    等到回家的時候,溫念問了顧子初半天,顧子初還是一句話不說,她突然有些生氣,臉頰漲的鼓鼓的:「你幹嘛不說話,要是那個人冤枉你,你要反駁呀,你才不是什麼妖怪呢。」

    顧子初看溫念生氣,討好的想要伸手去拉溫念,卻牽扯到肚子上的傷,動作有些遲鈍,他恍惚的想起來打架的時候那裡似乎被踹了腳。

    溫念一下子就看出來,掀開他的衣服,瘦的能看出肋骨的肚子上帶著一大塊淤青,她嚇了一跳,聲音顫抖嗚咽:「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你受傷了?」

    她慌裡慌張的去拿藥膏,顧子初則站在那,碧色的眼珠轉了轉,看到自己的傷口,伸手在上面按了按,神情漠然。

    溫念拿著藥膏往上面抹,卻害怕弄疼顧子初,抹著眼淚哭道:「我好沒用,我不敢擦。」抹了兩下眼淚,又咬牙將藥膏輕輕的抹在上面。

    顧子初說話有些慢:「我怕你不要我。」

    他的睫毛顫抖,像是很疼的樣子,碧色的眸子裡透出水光,像是濕漉漉的奶狗,怯生生的道:「我以後都不打架了,很乖,別不要我。」

    溫念的氣一下子就消了:「沒不要你,你不乖也要你。」

    「誰跟你說你不乖我們就不要你的?」溫念塗好藥,忽然問道,「是姑姑嗎?」

    顧子初斂下睫毛,肩膀縮攏,顯然是害怕溫傳菊。

    溫念牽起顧子初的手就往外面跑,陳平麗從廚房探出頭來喊了兩聲,溫念大聲的道:「很快回來。」

    他們兩個人的手牽的很緊,在雨中奔跑。

    溫念帶著顧子初敲響了溫傳菊家的門,溫傳菊打開門就看到溫念渾身濕透的站在門口,眼裡帶著某種固執:「姑姑,我永遠不會不要他。」

    「不管他乖還是不乖。」

    看著她幼小稚嫩的身體站在他的面前,明明沒比他高到哪去卻努力挺直了身子,顧子初的心裡微微觸動。

    不管他是什麼樣子的人啊……

    她為什麼要這麼好……好到他想要她只屬於他啊。

    顧子初收攏了一下手心,甚至可以感受到她柔軟皮肉下的骨,湛色眼裡流竄出絲絲情感。

    顧子初再次見到那條狗的時候,那條狗正從別的狗那裡搶東西吃,他饒有興致的站著看了一會發現它的腿不知道什麼時候斷了,額頭因為剛剛的撕扯少了一塊皮肉,眼神卻越發的兇狠。

    他忽然笑了。

    就像他一樣。

    即使這樣還想活下去啊。

    他便每天都帶一些吃的給那隻狗,剛剛開始他根本不願意吃他的東西,直到一次餓狠了,才吃下一塊,只不過它那條腿似乎傷的太狠了,正在日復一日的脫累著它,消耗他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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