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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20:13 作者: 容九
人存幾載?卿之於我,一眼十年。
相逢至今,足有一年,足過百載。
世事難料,命不由己,誠不我欺。
此去無期,含恨無用,恕我不辭而別。
若得幸安在,千山萬水終不能阻你我重遇。
若陰陽殊途,願卿不拘於一人一心一天地。
我心牽絆於此,便寫於此,筆跡潦草,還望莫怪。
盼卿一世長安。
作者有話要說:
長陵為什麼不殺符宴歸,除了她告訴魏少玄的那些原因之外,還有一個深層的原因是她內心裡隱隱還有一絲奢求,萬一符宴歸說的是真的----萬一葉麒真的還在他手中。只是她沒有想到,符沁就此趕來道出了經過。她也沒有想到葉麒早就留了一封訣別書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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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關於這封訣別書,因為我是提前一天寫的,寫完後有拜託一個cv大大布蘭德幫我錄一個,剛好剛才收到demo,就發在喜馬拉雅上面,手機里有下載喜馬拉雅app的可以直接搜索:「長陵 訣別書」 關鍵詞。
如果實在都找不到的,明天我應該會發在微博上,也可以聽,我覺得超讚,真的。
emmm最後就是,這個故事當然不會是be,放心吧。
第一四三章 :西夏
別去金陵時尤是立秋, 不想未到長安, 初雪已至, 沿途處處可見霜色染枝丫。饒是如此,上官道後逐漸車馬粼粼,雖比不得東夏來的柳綠桃紅, 但人物繁阜, 包羅萬象,光是看隨處搭起的酒肆茶攤, 路人捧碗閒談自得其樂之態, 便能嗅出這一二繁盛。
自龍門山兵變後,長陵答應同魏少玄所率的越家軍一同去西夏,明月舟眼見拐人無望, 只能口頭上邀請了幾句「有空來做客」,待過了分水嶺後不得不分道揚鑣。
此次符相叛變, 東夏基本上是要江山易主的前奏,若是賀家的主事敢於趁亂來個「撥亂反正」,或可與其一爭。然則賀瑜已故, 賀松更沒有這種魄力,如此賀家的地位尤其尷尬----尷尬歸尷尬, 祖輩們打下的基業也不是說搗就能搗的, 偌大的荊楚封地, 東南重鎮,縱是自立為王,單憑現在朝廷那些七零八湊的兵馬, 也絕非三五七年能動得了的。
原本賀家和符黨鬧掰,為長久計應當還是要找個靠山來的穩妥,所以這一路上魏少玄幾番熱絡言辭,是存了招攬之意,但七叔和陶風皆不是能說得上話的人,待送了長陵離開豫州後,就直接領著賀家兵馬回江陵郡同賀老太爺復命。
這種事,長陵不去摻和,魏少玄也不至膽兒肥的敢喚二公子去說項,何況從離開龍門江後,這路上除了問候越大公子外,幾乎也沒怎麼見她說過話。
按理說,長盛脈象順暢,氣血充盈,腑臟無病變之兆,恢復得算好,卻始終未醒。
這就不免讓人想到了最壞的可能----當初迦葉提過人一旦長久的陷入昏迷中,於腦損傷極大,縱是治好了軀體,若是始終無法恢復意識,便如活死人一般。
但這只是揣測,如何確診、可否救治還需得由懂行的大夫來,七叔臨別前答應過會派人去尋紀北闌,魏少玄也表示長安也有冠絕天下的名醫,事已至此,長陵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能且走且看。
她短短時日,先得群雄擁護、再是沈曜不戰自亡、尋到兄長之後魏少玄親率越家軍前來以示投誠,這局勢變化於她而言本是柳暗花明,她卻覺得前路前所未有的迷茫。
以前年少時,她只覺得中原遼闊無垠,待成就兄長的霸業,定要好好遊歷,看盡天下奇人異事,吃足風味美酒佳肴;後來她到了金陵城,看著那些身居高位的仇人呼風喚雨、猖狂無道,便一門心思想著如何扳倒他們,無所畏懼也無所謂後路。
但現在,好像五湖四海皆可任她行,可又不知該往何處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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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西夏這一路上,同行者除了迦葉、迦谷外,還有個比糖人還黏的周沁。符二不在,這小徒弟大抵是擔心師父痛失摯愛容易想不開,總是變著法的跟著她轉,最初幾日,長陵基本在神遊太虛,倒也不覺得什麼,近來愈發能感到她的聒噪,只是吃一頓飯的功夫就問了三次要不要關窗,長陵終於不堪忍受道:「小沁,你要是覺得冷,可以自己關,無需問我。」
周沁巴眨著眼有些發愣,「師父,這句可是你這一路上對我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了……」
看長陵臉色不對,忙比劃了一下窗外,「主要是你都沒發覺外頭那麼多眼睛盯著……」
長陵略感疑惑,走到窗邊往外一瞥,驟聽一陣齊聲驚呼,但見對樓走廊、隔壁間陽台、以及樓下街攤都堵滿了前來看熱鬧的人----來看傳聞中死而復生的戰神越二公子的。
「天吶,那就是越二公子麼?」
「聽說越二公子本是個美人,我呸,這哪裡是美人,簡直就是個仙女!」
「難怪時隔這麼久,天下群雄還對她念念不忘……」
「哎,我聽說這次東夏兵亂,賀家的侯爺就是為了……」
長陵直接關窗,背對著飯桌道:「再遇到這種事,直接關窗。」
閒人愛嚼舌根,無關喜惡,待魏少玄把這些無聊散客遣走之後,一行人馬繼續前行,夜幕降臨時方入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