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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20:13 作者: 容九
「他這十年以來只有那一個心愿而已,為此他不成婚不生子,不惜讓我活成一個世人眼裡的紈絝子弟……但我一點兒也不怪他,有野心、有手腕、有抱負、並且有隱忍不發的能力,這樣的人,也很帥氣啊。」符宴暘眸中泛起了一絲深不見底的意味,「雖然我嘴上不說,但我一直以他為傲,並且……也希望他能成功。」
長陵一驚----這般口徑從符二嘴裡吐出,她愣是有些陌生。
符宴歸說到這句的時候,頭一偏道:「但是陵姐你來金陵後,我大哥……我真的是愈發看不明白了……竟然連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都不明白,他變得幼稚了,特別特別幼稚,我這麼說,你能聽得懂麼?」
長陵還真沒聽懂----尤其是聽一個她認為很幼稚的人在評價一個陰森森的陰謀家。
她搖了搖頭,覺得和符二少掰扯實在是浪費時間,不由搖了搖頭,飲了一口水,符宴暘撓了撓頭道:「這你還不明白嗎?師父,我大哥喜歡上你了。」
「噗!」差點被嗆著。
這下長陵幾乎十分斷定這小徒弟是腦補的太多,「你說你和你大哥不是一夥的,我本來還有些信,現在是真不信了。」
「我大哥那人,他很少想要什麼,但是一旦想要了,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符宴暘的目光透徹地望著她,「所以師父,你一定不要覺得他只是在利用你,你一旦這麼想了,做的每一件事就會被他帶入誤區……到時再後悔,就為時已晚了。」
長陵愣了一愣,符宴暘說到此處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好了我就不廢話了,這就進宮去。」
他剛走出幾步,長陵忽然叫住他:「符宴暘。」
符宴暘迴轉過身,「嗯?」
「你方才說……你希望你大哥能夠成事,又說與我和小侯爺才是同道中人。」長陵道:「那麼,你的所求,又是什麼呢?」
「我?我只是想要身邊的人都高興而已。」符宴暘嘴角綻出了一個通透的笑意,「我大哥的權利,小侯爺的自由自在,還有……師父的仇。」
長陵倏地站起身來,冰冷的目光射了過去,「你知道我……要報什麼仇?」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像師父這樣的人,若不是心中有仇,怎麼可能會留在金陵城這樣的地方?」符宴暘嘴角綻出了一個與世無爭的笑意,「不過,我猜師父的仇人應該不是我大哥才對,否則你進金陵城的頭幾天,我大哥應該就人頭不保了,對吧?」
他聳了聳肩,直待跨出門後許久,長陵都有些沒有晃過神來。
想不到,符府的二少爺,竟是個能把世事看得如此通透之人。
只是,人心無常,世道又何曾通透過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符二的原型,是北齊高洋。(噓~)
第一零一章 :為營
陳太醫戰戰兢兢地替床榻上的葉麒診過脈後, 站起身來, 對坐在椅子上的沈曜躬身道:「稟皇上, 賀侯心脈受損之處雖然不輕,好在有符相以寒冰之氣助緩,沒有讓內里的傷口繼續破裂蔓延, 眼下已無性命之憂, 只需再調養半個月,應能漸漸癒合……只不過……」
沈曜問:「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賀侯的經脈瘀滯的宿疾……卻非普通藥石所能醫治, 加之此次心脈之損的誘導, 恐怕……最多也只有兩三個月的性命了……」
沈曜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符宴歸,又重新望向太醫:「你確定?可是去年此時,你也說過賀侯活不過半年……」
陳太醫抹了一把汗道:「皇上, 老臣所說的只是以普通的醫法而言,至於賀侯另有機緣, 得真氣以平經絡,那自是天賜的福分了……」
沈曜眉梢一挑,「如此說來, 他若是再有人能輸以真氣,又可延續性命了?」
陳太醫皺著眉頭「唔」了一聲:「原來或還可行, 賀侯如今體內處處滲有寒冰之氣, 非一段時日不能盡消, 此間若是貿然再輸其他真氣,幾種截然不同的真氣相衝,極易爆體而亡啊。」
符宴歸聞言, 一抬袖對沈曜道:「臣不知賀侯病情如此兇險,當時情急之下,唯恐侯爺心脈的傷勢,才用寒冰指封住他的穴道……」
「符相一片好心,朕自然信得過。」沈曜擺了擺手,起身走到床榻邊,看著葉麒的病容微微搖了搖頭,「究竟是誰對賀侯下此重手?」
符宴歸答道:「臣到安溪鎮時,賀侯就已然受傷昏迷,究竟受何人所傷,尚不知悉……」
「荊長亭呢?」沈曜問:「你不是也把她帶回來了麼?」
「荊小姐也受了傷,如今行動不便,正在臣府上歇養。臣已確認過,賀侯受傷之際,她並未在側,故而不知具體情形。」符宴歸意有所指道:「接下來,荊府的後事也需要等她來處理……皇上想要召她進宮麼?」
沈曜略微思忖片刻,沉吟道:「先讓她做完她該做的事吧……陳太醫,不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讓賀侯醒來,他對自己身體最為知悉,他若能醒來,或許另有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