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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20:13 作者: 容九
長陵聽他繞來繞去,就快把自己說糊塗了,「你舌頭是彎的麼?不能把話攤直了說?」
「荊無畏方才提過,他手中既握有沈曜背叛越家的證據,又有沈曜毒害大雁皇長子的證據,這顯然是兩樣東西……換成我是荊無畏,雞蛋是不會放在一個籃子裡的,我猜安溪鎮那應該藏著沈曜與雁國勾結的書信之類,這些東西落到我們手中,自然會卯足勁用來對付沈曜,」葉麒道:「他能不能坐收漁翁之利是一回事,至少多了點喘息的機會,對不對?」
「可是,你就不擔心他回了金陵,將我死而復生之事告之沈曜?」長陵心中猶有不安,「我回不去倒是無妨,只是你們賀家……」
「荊無畏,是不可能活著離開燕靈鎮的。」葉麒意味深長道:「你不覺得今天的荊無畏,長得很像一隻螳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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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伍潤摺扇勢在必得,結果領兵過百而入,歸來時只剩三個半人,不可謂不窩囊。
長陵搏殺眾高手的情形歷歷在目,荊無畏一想到二公子還活在世上就不禁牙根打顫,說不清是被嚇的還是被氣的,他滿腦子都是回去以後該如何招攬頂尖的高手,想到長陵將回金陵,又覺得還是先躲起來暗中籌劃比較妥當。
小舟駛出森林時堤壩放出的水逐漸退了,荊無畏擼起褲腿,把荒廢了許多年的腳上功夫都使上,風一陣的往燕靈鎮衝去----他需得儘快回到大部隊裡再考慮下一步,天黑之前必須離開這兒。
然而等他趕到鎮中,並未能如想像中等來那支他事先安排好的救命稻草。
落日的斜暉下,一個頎長的身影緩緩步入他的視線,圍堵而上的不是荊家的兵馬,而是朝廷的鐵甲軍。
「符相……」荊無畏目光茫茫然望著前方,「你怎麼也來到此處?」
「荊將軍,你違抗聖意,擅自逃離金陵,又暗中調派邊關大軍意欲過燕靈鎮直搗黃龍,謀反之心昭然若揭……」符宴歸淡淡一笑,笑的很是溫雅,「皇上特命我前來圍剿,你的叛軍已悉數招降……」
荊無畏倏地拔劍而起,陰沉沉道:「分明是你……你說傳皇上聖諭令我暗中行事,擒下賀瑜……如今又改口……」
「聖諭在何處?荊將軍不妨拿來瞧一瞧。」符宴歸看他一臉吃癟的樣子,「我東夏空口無憑,就能調兵遣將了?」
荊無畏聽到此處,先前發生的許多事都被串聯成了一條線----原來符宴歸這次的目的,不是賀瑜,而是他。
「你以為這麼做,皇上就能如願以償將兵權盡攬於掌?」荊無畏提著劍往前走出幾步,「我死之後,有些真相會有人替我宣揚天下,到時……」
他話沒說完,但聽「嗤」一聲利刃破肉之聲,一枚短箭扎入了他的胸腔之上。符宴歸將弩收入袖中,淡淡道:「荊將軍放壩淹城,意欲頑抗朝廷大軍,終……死於亂箭之下。」
荊無畏一時覺得胸痛氣短,血沿著傷口涌了出來,他還待說點什麼垂死威脅的話,只見符宴歸走上前來,湊到他跟前輕聲道:「我知道,你死之後,荊燦手中的證據就會流傳而出,到時皇上將受千夫所指……不過,荊將軍,你又豈知那不正合我意?」
「你……你才是那個狼子野心,意欲謀反的亂臣賊子……」荊無畏發不出聲來了,只能咬牙切齒地盯著眼前人道:「早知……早知二公子問起付流景時,我就應該……」
符宴歸聽到這句話時臉色晃過一絲驚慌,「你說什麼了?」
荊無畏覷著他的神色,電光火石間露出了某種天崩地裂的神色,「莫不成真的是你……你竟就是……是……付……」
是什麼,沒來得及脫口,箭身被一把拔出,荊無畏身形一僵,栽倒在血泊之中。
顧不上衣袖沾染的血,符宴歸快幾步奔向前頭,注意凝聽周圍的動靜,確認沒有人藏在暗處時方才舒了一口氣。
朱一郭四游三看荊無畏已死,嚇得當即磕頭求饒,游三看符宴歸全無反應,忽然想起了什麼,邀功似的膝行向前道:「丞相,我、我知道一個驚天的大秘密,那一直潛藏在荊府,偽裝成荊將軍女兒的那位姑娘,就是當年越家的越二公子。」
符宴歸慢慢回身,「此話當真?」
游三點頭如搗蒜,朱一與郭四見狀也連聲附和,「皆是我等親耳所聞,符相若是不信,他們尚在燕靈村內,只待……」
「噗嗤」三聲,三個大好脖頸裂開縫來,沒人看清符宴歸是如何出的手,只見他慢慢回身,不咸不淡問:「可有人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身後一眾士兵齊聲跪地道:「屬下什麼也沒聽到!」
符宴歸自然而然的看向隕落的夕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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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陵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荊無畏出去後,朝廷的兵馬就會派人殺來?」
葉麒將已寫好的信紙墨吹乾,捲成條兒捆在信鴿腳上,「應該吧。否則解釋不了他怎麼會這麼輕而易舉的調兵趕到燕靈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