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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20:13 作者: 容九
長陵素來淡漠的神情居然有幾分靈動,「你糊弄我出洞的事還沒找你算帳,現在你最好老實點,我可不想聽到任何一句反駁的話。」
葉麒嘴角的笑意如初融的春,他一掌揮去猶如隔山打牛,將空中的箭矢衝散開來,「我哪敢反駁,我本來想說表白心意這種事和遮風擋雨一樣,應該讓男人來……」
「等你?拉倒吧……」她正欲扭頭反譏,唇畔一股溫潤的氣息一觸即逝,牽著她的那隻手仍未鬆開,他輕聲道:「從十一年前我刺殺未遂的那天起,我就無比確定,我喜歡你。」
這句無數次欲言又止,不得不咽回到心頭裡的話,終於脫口而出了。
告個白還要扯上什麼「刺殺未遂」,除了小侯爺以外,還真沒誰了。
長陵望著他,看他微垂的眉睫掩不住眸中的光華,嘲笑的話語生生咽回肚子裡去,她下意識想要偏過頭去,但感受著唇上的餘溫,又覺得心中無限欣悅,她索性將一瞬的尷尬拋到一邊,大喇喇望著葉麒,挑釁道:「唔,這算是我們第三次『肌膚之親』了……」
葉麒被這句「肌膚之親」驚的腳一崴,「喂,你、當著孩子的面可別污衊我,這可不叫肌膚之親……」
後邊的話他沒好意思往下說,長陵眉梢一揚,故作訝異道:「喔?你是笑話我什麼也不懂麼?那等下回有空,我再與你討教一番便是。」
「……討、討教?」
葉麒的腦海里正腦補著一些不該腦補的畫面,長陵一本正經問道:「自然是討教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啊,那個……」葉麒道:「我本來以為我會被活活淹死……」
然而在水下的葉麒並沒有如想像中一般窒息難耐。
水漫過山洞時,他掙扎了好半晌,發現自己似乎能在水下呆的比普通人更長,雖說鼻腔不能呼吸,體膚卻還能給予一點兒力量。
但半盞茶後,那股奇異的力量也開始逐漸消失,他重新睜開眼,發現周圍生成了許多氣泡----原來當水浸過那二十多個戳成小洞的機關,便能生出一個又一個的水泡,水泡之中便是自外頭湧進洞內空氣。
那都是本能的反應,葉麒試著將所有水泡凝結在前,聚成一個大泡沫----那泡沫足夠令他攝到一丁點兒微弱的空氣,一口氣喘上來時,腦海好似忽然靈光了不少,他環顧周圍的一片水,心道:我既練了萬花寶鑑,水於我而言,不就是我的武器麼?
「我就試著借水的力量攏在掌心,將困在瑤上的鐵勾掰開,」葉麒對長陵笑道:「試了好幾次,想不到,真的給我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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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們怎麼還有空聊起天來了!」迦谷一個人應付著沒完沒了的箭矢,急的窩火,「船都快跑遠了,你們還追不追?」
被小侯爺的死裡逃生驚喜昏頭了,長陵這才回味過,葉麒沖她擠了擠眼,對迦谷道:「師父,阿果妹就交給你了。」
什麼也不必多說,他與長陵兩人齊齊縱身一踏,過水微瀾,借著幾處漂浮的木樁瓦梁,不過幾下功夫便綴上了欲要逃之夭夭的船艦。
船上的護衛隊再是訓練有素,遇上神級的高手也就是酒囊飯袋的水準,何況這一回還來了倆,鐵桶一般的防禦瞬間就破出了個大窟窿,長陵粗暴的破船艙而入,艙內剩下算得上「高手」的人也就一個朱一一個郭四,還有一個斷了臂的游三一見到人來就跪地求饒,哭訴著自己只是個跑腿的什麼也不知情。
長陵連瞥都懶得瞥他,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荊無畏,問道:「荊無畏,你是打算讓我親自動手,還是自己來?」
過度的恐懼令荊無畏額間的青筋跳了跳,這聲音化成灰他都記得,確是二公子本人無疑。他自知大限將至,擺了擺手示意朱一和郭四往撤下兵器,定定望著長陵,忽然沒頭沒尾道:「當年泰興城一役,我聽他們說二公子身中劇毒,墜入瀑布,但我心中猶是不信,這些年二公子在我夢中已來尋仇不止一次了……果然,果然啊,除非二公子自己想死,否則天底下又有誰殺得了你。」
長陵不是來和他敘舊的,她保持著三步遠的距離,沒有更近一步:「當年,你為何要背叛越家?我爹和大哥待你不薄。」
荊無畏見她進到這門中,之所以沒有將他一刀了結,自是心中尚有疑問,聽她這麼一提,反倒有些愣住了,仿佛歲月早已將過去的他阻絕在漫長的黑暗裡,連自己都有些彷徨:「事到如今,我答與不答,都是必死無疑,二公子問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長陵知道他不可能一問而答,聽到外頭葉麒仍在替她擺平源源不斷的蝦兵蟹將,她索性將長刀垂下,道:「我有幾個問題,你若如實回答,我可以答應今日放你一馬。」
荊無畏難以置信的抬起頭,「你……放我?」
「三日之內,我不會動你,三日之後,我照樣會殺你,」長陵意味深長道:「你可以逃到我找不著的地方,也可以回去通知沈曜,甚至再尋高手庇護……只要你的回答能令我滿意。」
荊無畏毫不懷疑長陵想殺就能殺死他的能力,但若能多掙得三天生機,哪怕渺茫,也聊勝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