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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20:13 作者: 容九
幾位掌門人頓有不願之色,他們心中斷定平裳是一時疏忽大意,但荊無畏開了口,他們卻也不得不聽從,當下足下一蹬,丹霞門洛飛、鐵劍門韋駝、鐵嶺門楚膺紛紛飄然而下,分立石峰山頂各端,將長陵與阿果妹團團圍住,長陵斜了一眼,望著船上圍在荊無畏身旁的一眾七殺堂高手們,冷叱一聲:「奉勸你們還是不要保留實力,就這麼幾個人,我打起來,也不過癮啊。」
霍真方才不敢擅自出手,仗著人多勢眾,在場個個都是江湖中頂尖的高手,再無顧忌道:「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賤人!」
話音方落,身形忽爾一閃,手中單刀運足內勁向長陵砍去,與此同時,洛飛、韋駝與楚膺三人也揮動自己手中的兵器----反正都不要臉了,索性來個徹底,一招解決了事!
電光閃石的一剎間,長陵一手迅速將木盒塞入自己後腰中,一手摟著阿果妹飛身避開,她自學成釋摩真經以來,雖遇勁敵無數,從未落敗,但同時應對這麼多縱橫江湖的一派之長,卻是生平未遇,更別提她身邊還帶著個毫無自保能力的拖油瓶!
她方才大放厥詞,本是想激七殺堂的人一齊加入戰團,如此,她只需要及時躲避,直到等待師叔歸來即可聯手對敵。
想不到堂主尹尊並不上當,如此一來,要是七殺堂隨時趁虛而入,將一些卑鄙不入流的手段用在小丫頭身上……
她剛這麼一想,但見十幾隻肉眼難辨的牛毛小針直往阿果妹身上刺去,長陵旋身避開,但另外四人的刀槍劍棒又見縫插針從上下左右四個方向撲襲而來----
長陵本就悲慟交加,此時搏鬥之際,瞧見這些縱橫江湖的高手連基本為人的道義都不肯講,不禁燃起了熊熊怒火,想到自從死而復生以來,回回與人交手都要思量如何取巧,心裡不由道:我越長陵從小到大,何曾如此窩囊過!
思及於此,長陵不再顧念力復幾成,相鬥幾何,將勃勃怒意涌至於臂,一掌劈空向前直襲而去!
驀地一人「啊」地慘叫一聲,身子墜在地上時整個人被開膛破肚,五臟六腑俱裂,猶如從萬丈深淵跌下一般摔成了一灘爛泥!
那人正是霍真,眾人被這遭給撼的連連倒退----他們幾乎懷疑是自己眼花了,區區一招隔空掌怎麼可能會把武功深厚的霍掌門打成這幅德行……這女子,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妖魔鬼怪!
這下不僅是荊無畏驚了,連長陵都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掌心,她感受到那股久違的強勁真氣在體內源源不絕的來回周轉,塵封已久的內力竟然在此時回歸!
荊無畏眼角跳了一下,下意識退到七殺堂主身後,洛飛慘然顫聲道:「你、你究竟是誰?」
長陵轉眸掃了周遭一圈,繼而她彎下腰,將霍真的刀撿了起來,輕描淡寫的刀尖點地,一股暴風雨前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她低沉地道:「十一年前,你們弄折了我的劍,欠我一戰,今日,我借刀一用,不知諸位,可否準備好了?」
「十一年前」四字重如泰山壓頂,石峰上一時鴉雀無聲,只聞洪流滔滔。
「不可能……」荊無畏目呲欲裂地說道:「不可能!」
越長陵早就死了,死於泰興城瀑流之下,怎麼可能起死回生!
韋駝連手指的劍都握不穩了,「二、二公子……不、二公子怎麼可能是個女人……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裝神弄鬼!」
「韋駝。」長陵拉著阿果妹走向他的方向,長刀在地上慢慢拖拽,刀石相撞的聲音尤為刺耳,「你曾說過十年之後你的鐵劍將會成為天下第一劍,今日當修成正果了吧?不知可否讓我討教一二?」
韋駝渾身戰慄如篩子,徒然間他大喝一聲,猶如一頭猛獸般橫起鐵刀,撲騰而往,他的速度與力量已經大到了肉眼難辨的地步,然而堪堪走出三步----也就是一個眨眼的瞬間,他渾身一僵,睜大了眼睛慢慢低下頭,盯著自己被寫了一個「米」字的膛子,嘴唇動了動,沒來得及再多說一個字,倒了下去。
長陵將他一腳踹下石峰,待飄遠去後,才移開遮擋阿果妹眼睛的手,轉頭瞄向餘下人,一字一頓道:「怎麼,還不相信我是誰麼?」
最後這句話用的男子腔調,在場所有人頓時膽戰心驚,連同船上七殺堂諸人,望著她的神情猶如魑魅魍魎----遽然之間,他們看到了十一年前那個戴著半面譜,神威凜凜的戰神與這個女人重疊在了一起!
生死關頭,眾人再也顧不得其他,甲板上的高手們深知逃之晚矣,紛紛加入戰團,他們雖然驚懼到了極點,但畢竟是一等一的高手,出手間並不慌亂,此上彼落,車輪似的擁了上來,陣仗不可謂不驚心動魄。
新仇舊恨,積澱已久而又不可抑制的伴隨著深厚的內力傾吐而出,連天地都為之崩裂,山海為之翻騰,英雄冢重出江湖,又豈會有倖存的活口?
登時有人肋骨寸斷,有人身首異處,有人肝碎肢斷,一個接一個的倒於血泊之中!
倘若在方才,荊無畏尚存一絲驚疑之處,此番眼見一個個叱吒江湖的高手被這場惡鬥逼迫的狀若癲狂,終抵不過人頭橫飛的下場----
他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