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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20:13 作者: 容九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長陵道:「若是野獸,多多少少身上也該有爪牙的抓痕才是,如果是機關陷阱,怎麼會一會兒四分五裂,一會兒一分為二?方才埋屍的時候,你們不也發現在高魁的斷口處,有輕微的淤痕?我想,那多半是被人高高側舉而起,撕成兩截的。」
這下是徐來風聽呆了,「不會吧?什麼人能有如此神力,可以將人撕碎?」
「那有什麼稀罕的?以前……」
話沒說完,葉麒趕緊截住她的話頭,接道:「以前曾聽聞世上有人能徒手撕馬,也並非完全不可能嘛。」
徐來風一擺手道:「徒手撕馬的故事我聽過,傳聞越長陵為震懾敵軍,當著千軍萬馬面前將其將領的馬撕成兩截……不過,那也只是傳奇話本,怎麼可能是真的?」
葉麒:「……」
故事裡的主人公默默瞥了徐來風一眼,沒吭聲,徐來風看他們兩人都是一言難盡的表情,奇道:「怎麼了?」
「咳,沒什麼,也都是猜測,未必就是真相,」葉麒把話題一轉,「怎麼不見游三和高軒?」
「他們都被高魁這一出嚇壞了,」徐來風搖頭苦笑一聲,「這才傍晚,就急著躲回屋去,要不是我給攔著,保不准都打算這麼直接跑了……」
「確實不可輕舉妄動,」葉麒點頭道:「雖然這個村子絕非久留之地,只不過我看村長的態度,絲毫不擔心我們會溜走,話里話外又篤定我們插翅難飛,我都懷疑原路返回未必能出的去。」
徐來風深以為然道:「同感,要是真的那麼容易出去,這一個村子上百多號人口,難道就從來不想出去看看外邊的世界?」
他們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整路,什麼實質有用的都沒分析出來,待回到田嬸家中,天也暗了下來。
多抵因為出了白天的事,田嬸不再擔心這些人會再四處亂跑了,晚飯過後,便哄著阿果妹睡下,待她屋中的油燈熄後,葉麒輕手輕腳敲開長陵的窗門,道:「她們睡下了。」
長陵從窗內翻出,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悄無聲息的繞過田嬸屋前,出了院門,一路往寺廟方向而去。
燕靈村上下,四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挨家挨戶的燈火基本都暗了。
「此地的村民不僅夜不出門,連就寢的時辰都格外的早。」長陵道:「看來,他們真的很信那一套怨靈之說。」
葉麒一路走,一路凝神關注四周動靜,「我想兇徒怎麼都想不到咱們敢在案發當夜就溜出來行走吧……就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能見識一下那所謂的惡靈了。」
長陵不冷不淡斜睨道:「你確定撞上是好運?」
「不就是徒手撕人嘛,怕什麼,我身邊這位還徒手撕馬呢。」葉麒吊兒郎當一笑,「到時看誰撕得過誰。」
「喔,那回,我指尖里夾了刀片,不算徒手。至於徒手撕人之說,也是我瞎編的嚇唬徐來風的。」
「……」
長陵覷了一眼葉麒的臉色,不覺憋了個笑,「倒是你,究竟是從哪裡看出來是那個了貞和尚做的?」
早上埋屍後,趁著徐來風與村長他們議事的檔口,葉麒帶長陵在寺外溜達了一小圈,得出了這個結論。
「高魁的指甲縫裡夾雜著竹梗,我留心過佛像前的蒲墊,也缺了那麼一個小口子,他的頭髮里藏著不少灰,雖然過了水,仍有一股輕煙味,是寺里的香爐里的灰,」葉麒頓了一頓,「這就說明他去過寺廟了,但是早上了貞住持見到我們的時候,卻說是第一次見到我們,這就說明他撒謊了。」
本以為會是個棘手的兇案,誰知葉麒只看了幾眼就破了出來,長陵不由驚奇道:「看不出來你一個成天混吃等死的小侯爺,居然還懂得斷案。」
「這種程度勉強湊合,要是兇徒再細心一點,我也沒轍了。」葉麒謙遜道:「雖說現在矛頭都指向那個住持,但仍有許多地方解釋不通,比如他為什麼要就近拋屍,要是挖個坑把人埋了,我們只會當成是高魁自己跑了不是?」
葉麒都想不出來的事,長陵也懶得多費腦子,既然那個了貞有嫌疑,那不妨試探試探虛實----只是萬一此人當真是什麼絕世高手,那就難辦了。
念及於此,她不覺問道:「你為什麼不把徐來風一起叫來?」
「他啊,不需要叫,自己會來。」葉麒低聲道:「今日查探屍身的時候,我發現的那幾處地方他眼睛也都盯著了,可是埋屍之後,連提也沒有提一句,又幾番出言相詢,看我們一問三不知,他也說自己毫無發現。這就說明……」
長陵:「什麼?」
「說明他並不願意捎上我們,想要自己去寺廟查證虛實,可我們此行又不是來當捕快的,這村子裡有什麼兇徒,關他什麼事?而且,我們昨天剛來這個村子,東南西北都分不清,高魁怎麼會知道這裡有個寺廟?你就不奇怪為什麼他會三更半夜跑去寺廟裡麼?」
長陵略加思忖,「莫非是徐來風叫他去的?」
葉麒投去「孺子可教」的眼神,道:「這位徐島主聰明的很,一進這個村就和好幾個村民聊起了家常,昨天吃飯的時候他還逛過村長的書房,村裡有廟這件事他是想來知道的。但是他也頗是謹慎,尤其是在親眼見過童鏢頭他們的慘狀之後,是不會擅自行動的。所以,他會先找一個探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