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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20:13 作者: 容九
先前瞧他的太虛劍虛成那樣,她還嘲笑過太虛門,如今看來,大概不是陽胥子的問題。
好說歹說,符宴暘還是勉強將五招劍招順暢的溜一遍了,一想到接下來兩日還得教他如何打亂原有的順序將有形化為無形,長陵頓時腦仁酸疼,撥開水囊蓋子一仰頭,發現水都喝光了。
她讓符宴暘一個人繼續練著,自己去打水。
澗溪離著不遠,山泉澄澈,入口清甜,長陵洗了一把臉總算舒爽多了,正琢磨著要不要捉一兩隻野鳥烤一烤,忽聽一陣馬蹄踏地之聲,她眉頭微微蹙起,走了幾步攀上高坡,但見山谷底下有兩人各乘一騎,隔著潺潺清溪停了下來。
長陵一眼認出了其中一人,是跟在荊無畏身側的隨從郭四。
另一個人……身上罩著灰色外袍,側臉被厚厚的帽檐擋住了,瞧不清。
那兩個人接頭之後都沒有下馬,仿佛在密謀什麼事,隔著一段距離,聽不甚清。長陵身形一閃,借著叢蒿的虛掩縱一躍下,於山坳半壁貼住----這個位置恰好能聽到談話。
長陵凝神靜氣,那郭四的聲音順著風隱隱飄來:「堂主應當清楚,此事成敗於我家將軍而言的重要性,若是今日還不能將其除之,他日必定後患無窮。」
另一人淡淡一笑,「郭先生放心,這麼多年來,我七殺堂手下從無失手……」
七殺堂?
長陵聽到這兒不由一怔。
十多年前,七殺堂就被江湖人稱之為「鬼蜮殺手」的組織,說是只要出得起價格,就沒有失手的買賣----唯一一次失手大概就是失在她的手下。
當年也不知是誰花了一萬兩黃金讓七殺堂刺殺越長盛,這種暗地裡使壞的坯子倒是棘手的很,要不是那日她腸胃不適沒碰食物,怕是也要中招。
後來她一怒之下召集武林同盟追殺七殺堂,才讓那幫陰溝里的毒鼠消停過一陣,哪想這麼多年過去了,這玩意兒還在蹦躂?
「武試在即,城內高手如雲,」郭四道:「此人此前畢竟有恩於八派掌門,這幾日也忙於籠絡前來金陵的各派宗師,稍有不慎,怕是連堂主你都難以保全……」
「看來將軍對在下還是不夠信任……」那七殺堂堂主呵呵兩聲,「煩請郭先生轉告將軍,這次我七殺堂派出去的殺手,就在那受邀的貴客之中,所以,絕不會發生當年那樣的失誤……畢竟這位小侯爺身邊,可不見得有二公子那樣的人物貼身保護……」
「那就好。太陽落山之前,務必得手。」
第四十八章 :獨闖
「當年」這兩個字蹦出之時, 長陵已是一凜, 再聽到「二公子」之時, 整個人都驚疑不定了起來。
若然這二公子指的是她, 莫非當年雇七殺堂殺長盛的人, 就是荊無畏?
長陵一個走神的功夫,那郭四與七殺堂堂主已分頭離去,她手腕一壓,飄回到山坡上, 回想了一遍方才所聽到的,徒然間抬起了頭。
「有恩於八派掌門」、「小侯爺」, 這話里話外提到的人可不就是葉麒麼?
竹林之中, 符宴暘順順溜溜的耍了一遍孤鶴五招, 正暗自得意著, 就見長陵朝往這兒奔來, 炫耀的話還沒出口,但聽她問道:「賀侯爺最近在招待各門派來到金陵的宗師麼?」
「啊?」符宴暘呆了一下,「嗯,是啊,你怎麼知道?」
長陵仰頭看了一下天色, 離太陽落山不到半個時辰了。
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跟我去一趟賀府,我有要事要見他。」
「又、又來?」
「你有意見?」
「不是不是,」符宴暘忙擺手道:「我聽說今晚賀府宴請武林貴客,除了我們東夏的各大掌門, 還有幾個西夏的大人物,皇上想藉此籠絡中原武林,才讓賀侯來牽這個頭……看所以我的意思是……像我這樣的小嘍囉,就是去敲門了,人家也沒功夫理會啊……要不,過兩日,再說?」
「所以你也進不去?」
符宴暘點點頭,「這不廢話嘛。」
「那你……」
「什麼?」
她本來想問符宴歸能不能幫忙,轉念一想,這刺殺的幕後主使既是荊無畏,那麼憑符家與荊家的聯姻關係,沒準符宴歸都是一夥的。
縱然不是同夥,也不見得會去救人……何況天色漸沉,多耽擱一分,就多一分危險。
事已至此,長陵也不再同符宴暘廢話,翻身上了馬,飛也似的出了竹林。
黃昏的街市上,來往行人川流不息,乍見有人火急火燎的騎著快馬,險些撞翻小攤小販,難免遭來了一堆破口大罵。
「哪家的公子哥這麼騎馬!趕著見閻王嘛!」
長陵許久都沒有體會過這種緊迫感。
且不提葉麒為了那枚環玉奔走多年、是最後一個見過兄長的人,更不說她在他身上曾經注入過的內力、許下的豪言壯語未曾回收,單是為了那一夜、那一句「不論是誰殺了她,我都會為她報仇」,她都不可能視若無睹。
她沒有多想,也來不及多想,滿心只有一個念頭----誰敢打他主意我宰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