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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20:13 作者: 容九
葉麒一驚,不假思索掠身而下,無量鞭環上長陵的腰,他猛地一收,將她一把擁入自己的懷中,兩人在半空中旋了小半圈,穩穩噹噹的落了下去。
誰知長陵腳尖剛一觸地,一口鮮血便嘔了出來,葉麒沒料到還有這種狀況,一緊張,舌尖打了了磕,「你……你這是怎麼了?」
長陵的胸腔被一股氣壓的生疼,視線倏忽間模糊了一下。
今夜她以輕功直闖大乘塔,本是擅自動用了內力,初時只覺得丹田之氣紊亂,尚未來得及深想,直到方才再度施為,氣血一時翻湧,直躥的喉頭出血。
好在只是用了些許輕功,沒到真氣逆流的境地,長陵深吸了一口氣,輕飄飄道:「沒什麼,我偶爾緊張會吐點血,習慣就好。」
葉麒:「……」
她一抬袖,將嘴角的血抹了,大步往前:「別磨蹭,那幾個和尚馬上就來。」
這一提醒,葉麒也顧不上計較「緊張會吐血這種習慣是怎麼養成的」,兩人一先一後,徑直往地窖方向奔去。
一跨入地道口,葉麒與長陵都不由一怔。儘管走道狹窄,但一眼看去,壁燈都是點著的,通道深不見底,不知下頭是副什麼光景。葉麒在腰間胡亂的摸了幾下沒摸著,好容易搭准刀柄,抽出勾魄刀往後一送,「我先下去,若看到人,我會救他上來,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你速速離開便是。」
長陵剛握住刀柄,葉麒二話不說,大步流星的朝下頭奔去,一眨眼就躥沒影了。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勾魄刀,一時無言以對。以前她縱橫江湖,危難之際從來都是她把兵器留給戰友,何曾需要他人操心她的安危----但今時不同往日,她隨便跳兩下都能吐血,手中要是再沒個兵器,別說對付外頭的幾個禿驢,就算真遇到付流景,也不一定能夠殺的成。
所以她沒有推辭這把勾魄刀。
但她分明聽到他說要救付流景……長陵忽然清晰的意識到,她與葉麒的結伴同行之誼多抵也就到此為止了。
長陵眼神冷了幾分,她摩挲著勾魄刀柄,一步一步邁入地窖之中。
地窖內儘是一股濕漉漉的潮氣,不知哪來的微風,吹的燭光忽明忽滅。
長陵環顧了一圈,這地窖被鐵柵欄隔為一間一間的地室,門上上了重鎖,果然是個拘人之所----只是放眼望去,每個囚室都是空的,除了甬道的盡頭。
她視線一掃,看到葉麒在為盡頭的那間囚室解鎖。
葉麒的開鎖功夫並不利索,鐵針掏入鎖眼好幾下都沒弄開,他越是心急手抖的越厲害,這會兒倒有些記掛那把削鐵如泥的勾魄刀了。
囚室內沒有點燈,只有一桌一椅還有尚算得上是床的榻子,床上的人背身而臥,聽到門外鎖鏈「鐺啷啷」的動靜,驚坐而起,仿佛遲鈍了一瞬,轉過身來。
恰是此時,鎖頭被撬開,葉麒眉色一喜,迫不及待的推開鐵門,與囚中人打了個照面。
葉麒歪了一下頭,有些不大確定的分辨道:「付、付公子?」
「你是誰?」
沙啞的嗓音令長陵情不自禁的慢下了腳步,她想了一想,從衣兜里掏出絲帕蒙上臉,心臟控制不住的咚咚直跳。
與世長隔十一年,猶如數日之別。
於長陵而言,泰興城的火未滅,越家軍的血未乾,付流景三個字更像是一根嵌入心頭的刺,每每觸及,總會牽起一陣不寒而慄。
有許多的事本就想不通,比如付流景為什麼會失蹤,比如中原的掌門人為什麼會為了救他不遠千里而至……然而,所有的未解之謎都在得知他行蹤後被她放在一旁了。
她本來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直到聽到這句「你是誰」。
下一刻,長陵頓足於牢門前,眼神越過葉麒落在了囚中人的身上。
那人一身衣著襤褸,頭髮蓬亂,兩腮虬髯連鬢,顯然關押在此有一段時日了,換作是旁人,被糟蹋成這副德行哪還能看得出本來的面貌。
何況是個在武林中消失了近乎十年的人。
但是付流景……
十五歲,在茂竹林第一次見到他時,她就忍不住想,真是個風姿奇秀的美男子。
那是一張不論被如何摧殘,但凡見過,就難以忘懷的面容。
長陵深藏許久的騰騰殺氣,沒留神,一點一點的溢了出來。
這時,忽聽葉麒道:「付公子,你可還記得十一年前在伏龍河遇到的那個人麼?」
伏龍河?
長陵想起當年她被付流景一掌打入瀑布之下,那條河域,正是伏龍河。
「是你。」付流景審視了葉麒一眼,「想不到你已經長這麼大了。」
「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付公子,你既然未死,那她呢?可還活著?」
她?
長陵狐疑的看了葉麒一眼:哪個她?
付流景沉聲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出去再說。」
葉麒連忙點頭,立馬伸出手就要去解付流景腳上的鐐銬。付流景道了句「多謝」,站起身時望見了站在門口的人,「她是誰?」
葉麒一回頭,這才發覺長陵站在他身後,「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