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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20:13 作者: 容九
    他想不明白,方才還好好的聊著天吃著肉,怎會聊著聊著就吐血了呢?

    明月舟沒法一氣呵成的為她療傷,每到力竭之時就稍許歇一會兒,這樣輸了大半夜的真氣,直到長陵恢復些許氣色,方才罷手。

    饒是精疲力竭,他都不敢入眠片刻,等天畔朦朦的亮了起來,即抱起長陵趕路,唯恐再被墓王堡的追兵趕上。

    只可惜,世上的事往往不盡如人意。

    就在翻過了最後一座山,終要抵達衛城時,前方的道路突然出現一小隊墓王堡的追兵,殺氣騰騰的將他們圍堵在中間。

    明月舟靜靜的掃視了一圈,看向那領頭之人,正是跟在蒼雲身側的陶風。

    陶風一身風塵僕僕,凝著明月舟一笑,「總算是趕在前頭了。」

    明月舟神色一冷,咬牙道:「看來陶先生是料准了我們會到這兒。」

    陶風向前一步道:「你們既有逃出墓王堡的能力,自然也能平安的離開鹿鳴山,在下不過是守株待兔罷了。」

    「不愧是……賀瑾之調、教出來的,可你卻忘了一點,在你身後就是衛城……」

    明月舟頓了頓,隨即嘴角邊揚起一絲詭異的笑意,「衛城,是本王的地界。」

    陶風忽覺不對,霍然回首。

    就在這時,一支玄鐵長、槍猶如破竹橫掃而過,陶風轉身一避,沒能避開,槍、頭扎入他的肩頭,直接把他釘在地上。

    天空中傳來一聲又一聲的破空之響,只見數十支鐵、槍嗖嗖嗖的應聲襲來,未及反應過來,周圍一大半的士兵都被穿胸而過倒地身亡。

    陶風猝然抬頭,臉色大變:「玄鐵營!」

    路兩側的密林層層疊疊的湧出身披玄甲的士兵,當先的將軍氣勢洶洶而來,踱至明月舟跟前抱拳道:「臣來遲,還請王爺恕罪!」

    「李胡,你來的剛剛好。」明月舟淡淡點頭,目光再次落到陶風身上,「本王還苦於證據不足,難以讓父皇信服蒼雲叛敵之事,沒想到,你倒直接帶著人送上門來了。」

    陶風踉踉蹌蹌站起身,突地雙手握住鐵、杆,硬生生的抽拔而出,李胡警覺的將明月舟護在身後,四周玄鐵兵齊刷刷的提、槍而起。誰料陶風槍鋒一轉竟要自盡,旁人根本阻撓不及,就在槍、頭倒勾向他的脖頸的一剎那,一把雪亮的旋風刀飛掃而至,堪堪割過陶風的右腕,帶出一陣鮮血淋漓,陶風吃痛使不上勁,長、槍應聲落地。

    「勾魄刀……」陶風吐出一口血沫,卻見那旋風刀在空中嗡的一聲倒了個旋,落回到一人手中,那人身形較碩,臉頰反而消瘦的像是個書生模樣,轉眼飛掠到陶風身後,一掌將其劈暈,再不給他自裁的機會。

    這番動作不過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偏生那人不緊不慢,從容至極,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迫力,他在明月舟眼前站定,單膝跪下道:「王爺。」

    明月舟蹙起了眉,「天魄,你不守在公主身邊,怎會跑到這兒來?」

    不遠處有人應道:「自然是因為我也來啦。」

    那聲音嬌憨純真,熟悉的令明月舟一愣,他偏轉過頭,遙遙地看著那紅裳雍容,大搖大擺而來的少女。

    她的髻發低垂,斜插著華貴的珠玉簪子,這身的行頭出現在此處頗有些格格不入,但卻生的靈動可人,只與明月舟對視一會兒,眼眸不知轉動了多少次,等走得近了,搶聲道:「三哥,若不是我察覺到墓王堡的異動叫來了李胡,現在倒在地上的可就是你啦。」

    明月舟再想訓人,聽了這句話,也不好再眾目睽睽之下對自己的妹妹開刀,當然事實也是,陶風的出現確是出乎他的意料,如不是他事先發現躲在暗處的李胡,怕也難以鎮定應對。

    看他沉吟不語,那少女得意笑了笑,瞧見明月舟懷裡抱著一個女子,瞪大了眼珠子,哎呀一聲,「三哥你出了趟門回來,不僅帶了一身傷,還帶回了個嫂子啊。」

    明月舟的臉綠了一下,「明月霏,不得胡言。」

    「誰胡言啦?你看你看,你都給她戴上鎏金戒啦,」明月霏自己的手指也有一隻一模一樣的戒指,她彎下腰指著長陵垂下的手,誇張的瞪大眼,「這不是定情了是什麼?」

    明月霏話音方落,周圍的兵卒都忍不住投去目光,連一臉漠然的天魄都掀起了眼。明月舟不自然的咳了咳,不再理會明月霏,轉頭問李胡:「軍醫可在?」

    李胡點頭,想要伸出手替明月舟接過懷中人,明月舟視若無睹擦身而過,惹得明月霏在他們身後一陣賊笑。

    「這位姑娘的經脈受過重創,雖是陳年舊疾並已逐漸癒合,但身子還是虛弱至極……」一個老軍醫坐在寬敞的車廂之中替長陵包紮好肩上的傷口,「她最近可曾動了武?」

    明月舟還未從「陳年舊疾」之中晃過神來,「她不能動武?」

    老軍醫搖了搖頭,「斷了足的人初愈時走動兩步尚可,若是勉強跑起來,那……」

    明月舟憶起長陵在北玉山崖頭那驚世駭俗的一擊,如今想來,憑她的武功造詣,豈會不知自身狀況?

    一直在車廂口的明月霏撩開帘子呀了一聲,問:「那嫂子豈不是還沒拜堂就要拜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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