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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20:13 作者: 容九
    也僅僅只能容納兩個人。

    兩人面對面貼身而站,半點後退的空間也無,方才情形緊迫選了這處藏身,明月舟全副精力關注著外頭的動向,等回過神來感到抵在自己胸前的柔軟,他窘迫的連手都不知該如何安放。

    長陵聽到他心撲通撲通躍的厲害,道:「怕什麼,他們都走了。」

    「……」他的怕點並不是這個好嗎。

    她無意中瞥了他一眼,忽地一怔,踮起腳尖湊近他的臉----鐵面具,惹得明月舟的心快要蹦出來,結結巴巴道:「怎、怎麼?」

    「別動。」

    長陵撩起眼睫看了一眼明月舟受傷的右耳,忽爾一笑,伸指頭敲了敲他面具斷裂之處,「這裡頭有個小孔,應當就是鐵骷髏的鎖眼。」

    明月舟發著懵,「什麼?」

    「我猜製造這面具的匠人是故意把耳處的鐵器鑄的薄一些,任誰也想不到要開鎖還得先割去耳朵----你的運氣倒是好。」

    長陵自袖中掏出鐵針,眼疾手快的伸進鎖眼中輕輕一旋,只聽咔嚓一聲,鎖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剛毅果決是長陵的骨血,無需言說,只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一顆很柔軟的心。

    別人不懂,老付不懂,阿舟也不懂,唯一懂的長盛兄不在了。

    第十一章 :皇帝

    本以為解鎖無望的面具就這樣突兀的給解了,明月舟幾乎是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直到長陵催著看他,他才後知後覺的扶著鐵骷髏,慢慢將其從自己的腦仁上掀開。

    昏暗的微光中,一縷微卷的額發垂下,那是一張輪廓深邃的面容,只是那雙濃得化不開的眼透著一股溫和,在北雁,這長相算是清雋的了。

    長陵一訝。

    她不是沒見過樣貌俊秀的人,昔日越長盛、付流景,哪個不是瀟灑俊逸之輩?

    只是原本一直把明月舟想像成是那種粗獷疏狂的北方漢子臉,出乎意料的是面具下藏著這樣一副風姿獨秀,免不得有些驚詫。

    他看去才二十四五歲,長陵將睡了的十年歲月往自己身上一疊,像是招呼個小弟一樣對他笑了笑,「你長得倒還挺好看。」

    以往在軍營招兵時長陵也常常這樣措辭,諸如「喲,你生的真俊」「小子你看上去挺壯實」等等,從未有人覺得不妥,那時她是個男的,男人與男人之間調侃幾句,除了斷袖的沒人會往歪處想。

    但她此刻是個女子。

    尤其在明月舟看來,還是一個又貌美又虛弱的妙齡女子。

    這樣的女子貼在自己的懷中仰頭望著自己,朝他嫣然一笑更直白的誇耀他的樣貌……簡直把他砸出個靈神出竅。

    明月舟不自然的別過頭去,他心頭繩兜了千百個圈,硬是沒接下話來。這山縫之中光線昏暗,長陵也瞧不見他漲紅的臉只看他呆站著不動,皺眉道:「面具都卸開了,你還愣著做什麼?」

    「啊?」

    長陵一度覺得跟著個這麼遲鈍的隊友多抵是求生無望了。

    幸而墓王堡的兵比他們想像的要來的更缺心眼,他們閉著眼抓了個落單的小兵,點了穴扒了衣再套上鐵骷髏將他往山里一放,惹得一大撥人追著喊打喊殺,也就給了他們可乘之機逃之夭夭了。

    兩人不敢懈怠,出了鹿鳴山後繼續一路奔往東去,待夜色降臨時已越過兩大高山,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域內,才坐下身來歇歇腳。

    連日逃亡兩人皆是滴水未進,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長陵就著草叢仰面躺下,她渾身每一寸都累的找不著知覺,明月舟見她是寧肯餓死也不願動彈的架勢,自己撐著殘病之軀去找水,又順手打了兩隻野兔,回來時發現長陵睡著了。

    這荒郊野嶺走獸橫竄之地,她居然能睡得著?

    明月舟忙找了些乾草替她蓋上,他一邊烤著野兔一邊偷瞄著長陵的睡顏,看著看著,嘴角莫名的牽動起來。

    明明寒夜露重,滿身疲倦,不知何故心暖若融。

    長陵小憩片刻,聞到了肉的香味,睜開眼來便看到明月舟望著兩隻兔子抿嘴偷笑。

    「你笑什麼?」

    明月舟扭過頭見長陵醒了,猛地咳了咳,「……咳咳咳,要不要吃兔子?」

    她毫不客氣的接過其中一根,見肉未熟透,跟著一起烤,明月舟拿起身旁的破酒壺,「水。」

    長陵是真渴了,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光,「撿的?」

    「嗯,就在溪邊。」

    「那估計離村鎮不遠了。」

    長陵專心致志的盯著兔子看,時不時拿起嘗一口,燙了手不慌不忙的吹一吹,這些小動作在明月舟看來極是靈動,「你不像流犯,何以會在墓王堡內出現?」

    「不小心落了水,」長陵轉著手中的棍條,「順著水流飄進了墓王堡。」

    明月舟驚訝的眨眨眼,「那你……家在何處?」

    「沒有家。」

    明月舟見她不願多說,話音一轉,卻是悶著聲,「你……為什麼要救我?」

    長陵咬了一口兔子肉,嚼了嚼,覺得味道不錯,「你姥姥救了我,她要我帶你離開,我自無推拒之理,所以,你也不必惦著還我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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