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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16:46 作者: 來恰酒
「....」南思阮恍然男人作起來就壓根沒她什麼事兒,好脾氣地應和:「瞧我這張口不對心的嘴...您沒事兒吧?沒被傷到哪兒吧?需不需要給您叫個救護車?保險要不要來一份?」
電梯晃晃地停了下,樓層數字定格,門刷的拉開。
顧向野明顯不想接她的話的,扯著她走進漆黑長廊,從她兜里摸出鑰匙開門,熟練地用腳挪開堵在門口的白貓。
南思阮跟著他進,踢開鞋換上,還是沒忍住又開口。
「以後不准那樣了...」她討好地把嗓音放軟,「對那種人不值得,我也不想你再為這件事操心了。」
「我現在就想當它沒發生過...甚至想當做這個世界都不存在這樣的事情,」南思阮抵在他的肩頭,平而緩慢,「我經常想如果那件事沒發生...我們現在肯定會更幸福,我寧願不要再記得了,我就想和你好好過。」
顧向野打開燈的動作微頓,喉結滾了下,低頭吻她的發。
「阿阮...」他眼睫垂下,嗓音壓的發啞,「你可以,但我不能。」
南思阮手肘有些發僵,怔著抬眸看他。
長夜裡,她看到的青年在漆黑和微光中像是怕失去般地,緊緊抱住了她。
「我不能當做這個世界不存在這樣的事情,因為這件事就發生在我的姑娘身上,」顧向野心都被人撕扯著,平緩而艱難地慢慢說,「我下次見到他還是會選擇揍他,如果可以,會往死里揍。」
「我還是要為你搏一個正義,想盡一切辦法,」他的吻落在額間,語速極緩,卻篤定,「甚至想到他的每一秒,都希望他能下地獄。」
南思阮喉間一梗,回抱住他的手臂發顫。
像是雲層緊緊擁抱風,海岸細密親吻浪,北京九月不會下雨的夜都繾綣了風雲,長街的銀杏都結出了果。
像是她甚至不敢奢求的,未曾想過的,無形間發了芽又開了花。
「——你可以算了,但我不能,」她眼前的青年眉眼間皆是自己,幾乎要把她刻進骨子裡,虔誠般一字一句清晰道,
「你不想記住的事情,我來記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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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思阮在那一瞬,像是成為了那只在浩渺銀河系裡,小王子心裡的唯一花朵。
——人們關心她記得什麼,心理還正不正常,關心她打算怎麼辦,未來怎麼想。
他們關注的是事件本身,像是一桶水的表面,他們看過後說也不過這樣,他們看過說那就忘掉吧。
沉溺在水底的人發不出聲響,壞人依舊被捧在高牆。
她無時無刻都在真切地想。
——如果到最後折磨的只有自己。
那她寧願選擇假裝這世界上沒有老師□□學生,沒有被猥褻的人不能發聲,沒有梁南風的這個人。
她很清楚那不是原諒,那是算了,也很清楚如果連自己都算了,就更不會有人在乎了。
連被害人自己都選擇遺忘的事情,不會有人願意替她記得。
她是一蠱餿掉的湯水,只要不斷加入牛奶,只要加入的量足夠多,那股酸澀惡臭終究會稀釋淡掉。
可是對於無數的旁觀者來說,誰會想要餿掉的湯水,他們甚至嫌棄她的牛奶不夠香醇,如何兌入都還會有異味。
——那個青年卻拿自己的牛奶來換她的湯水。
那個青年拿自己的童話換她的人間,告訴她人間的不值苦難,他替她來還。
她無論如何都不會,也不能真的就去接受那青年的牛奶——可是她覺得自己幸運。
她回抱住那個青年,只覺得自己是億萬年銀河系,無數摧毀和重生中,被緊緊地擁抱和被愛著的那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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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老教授的那一天下了雨,淅淅瀝瀝從屋檐滴下,又淌進人的鞋和襪里。
南思阮站在那間牆都掉了皮的老辦公室內,才恍然明白老教授那句獎盃占了他的位置,是什麼意思。
那疊放如山的書和教案不成問題,桌上擺向朝南的富貴竹也沒太多毛病,事情從保溫杯旁的貓糧罐子開始變得奇怪起來,到了老教授一褲腿的貓毛時瞬間定了案。
——老教授在辦公室的桌角下,偷偷養了一隻出生沒多久的狸花貓。
文創杯的獎盃是水晶樣式的透明扁平一塊兒,刻成不規則的形狀,沉澱且憋屈地擠在裝貓的盒子邊邊角上。
老教授見到她來,神秘兮兮地向她招手,左右環顧了一下,拉開一點位置給她看,笑得有些得意:「小貓咪,見過沒有?可愛吧?」
南思阮那點兒心理建設被弄得有些凌亂,順著老教授指的地方去看,狸花貓小小一隻毛都不齊,小軟墊子的爪子抱著頭氣息淺淺的睡,一瞬的心都被融化,點點頭誠懇道:「超可愛的。」
老教授得意洋洋看了她一眼,又重新遮上:「在你們學生宿舍門口撿的——不要告訴別人啊,免得我挨罵。」
南思阮看的有些樂,撓撓頭問他:「老師您是準備養嗎——養在辦公室里?」
「你師母不讓養,」老教授和善地說,「我也就放在辦公室里,來去隨意,等它大一點就讓它自己選擇。」
南思阮瞭然地點了下腦袋,老教授說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放涼,把地面的獎盃拎起,往她面前擺上。
「南思阮同學,」老教授抬起聳撘的眼皮去看她,語氣和藹,「我把這獎盃擺在這裡三天了,你怎麼偏找我要上課的這天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