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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16:46 作者: 來恰酒
    依舊是輕觸碰就離開,仿佛只是為了讓她沾染上自己的氣息。

    顧向野抵了抵她的鼻尖,問 :「你想讓我去嗎?」

    南思阮被他蹭的心尖泛癢,沒忍住後仰了點兒,「我倒是沒所謂...本來打算不去了,但是你想見的話還是可以去的。」

    「畢竟他也算我這邊的...親戚,」南思阮眼睫覆下,小聲道,「男朋友想見家長總不能不讓吧。」

    顧向野手腕感受到她一點後退的意思,很快放手邊將距離拉開,低聲笑笑,嗓音帶了點兒哄人的意味:「還是見見吧。」

    南思阮乖乖點頭,感受對方的氣息拉遠,有點兒不想下來,繼續保持著姿勢:「那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開課還有個三四天的...但估計他在這邊也不會呆很久。」

    顧向野輕頷首,想了想,「明後天晚上都可以。」

    南思阮輕「嗯」了句,看著對方的視線已經又游離回放在一旁的電腦屏幕,有些心塞地撓了撓頭,直起背也準備坐回原位。

    情|色小說果然都只是文學...文學是指導不了生活的。南思阮鬱悶地想,真到這會兒狗男人眼裡只有他的K線指數和IPO,眼底連半根自己的頭髮絲兒都沒有的。

    她坐回原位又確認了遍選課,上樓盲選了兩本書到樓下靠在他肩膀邊看,到了十一點就被趕著去睡覺。

    她上一次這個點睡覺大約是小學,有點不敢置信地抬頭看他,對方就已經把電腦合上起身,一副不打算再呆了了模樣。

    南思阮是知道對方作息的,南中讀書那會兒通宵第二天回學校睡的人只有他顧向野,告訴她他這一年對方就痛改前非提早過上退休作息這種事兒她也很難相信,腦迴路七拐八彎莫名拐到了些紅燈地帶,攥了攥拳有些大義凜然似的道:「那睡吧。」

    顧向野揉她腦袋,淡淡「嗯」了聲,單手拎著電腦,囑咐了句「記得關客廳的燈」,就開始往樓上走。

    白貓在後面伸了個懶腰,腆著一身肉晃悠悠地跟上,啪嗒也上了樓梯。

    「.....」南思阮看著對方的背影心情複雜,面紅耳赤掃乾淨自己腦袋裡的黃色廢料,頗有些無味地繼續翻了兩頁手上的書,起身去摁下客廳燈的開關,一片漆黑里才想起來自己還要上樓放書。

    她對自己那點兒平衡力有些過於自信,懶得下來又去關燈地摸黑掏出手機開了手電,在一小圈的光里拎著書上樓,莫名就想到了安徒生筆下那個怕弄髒鞋襪而用麵包鋪滿沼澤地踩在麵包上走的姑娘,一瞬的角色代入開始加快腳步。

    ——那點兒看不清的漆黑就是咕嚕冒泡的泥潭,她必須得速度極快又小心翼翼地踩上每層台階,才能不掉入沼澤女巫的釀酒廠。

    南思阮提著一口氣,就差把自己的長睡褲也跟蓬蓬裙似的拎起,最後成功在最後一層台階前臉先著地,前腳拌後腳地摔在閣樓間的木地板上砰的一聲響。

    手機摔出掌心飛了段距離,手電的燈也瞬的暗下,書在地板上表演花滑。

    南思阮丟臉丟到姥姥家,膝蓋磕到木台階一陣刺痛,無聲地呲牙咧著嘴嗷起來,那側的房間門就拉開了一道光。

    顧向野站在光的前方,那一點亮透在面前兩隻手肘撐地的姑娘身上,映出她有點兒想順著樓梯滑下去的難堪表情。

    「晚、晚上好...」南思阮強撐著扶起欄杆顫巍巍站起,掩飾地乾笑了聲,「踩麵包過沼澤地這事兒吧就真的離譜...晚安早點睡哦嘿嘿。」

    「.....」顧向野將房間門敞開,借著燈光走到她面前,「摔了?」

    南思阮摸摸鼻子:「你知道有個詞叫腳滑——嚴格意義上來說不能算摔的,摔是整個人的動作,腳滑只是腳它自己的錯,我覺得我剛剛是腳滑來著。」

    顧向野無言看了她一眼,幾乎懶得和她搭話,伸手牽著人往房間裡帶,讓她在床邊坐下,才出去下樓拿了藥,一樣黑漆漆地來回走,穩穩噹噹出現在臥室門口,到她面前單膝跪下,沒說什麼開始幫她上藥。

    南思阮磕到的地方剛好覆蓋住以前的傷留下的疤,泛起紅的中央混了點青紫色,腫起一小圈的肉。

    南思阮看著他拿藥進來就想起了江邊的夜晚,晃著另一條完好的腿開始翻舊帳:「你記不記得以前,就是我上回在你面前摔的時候,你那會兒還叫我還你藥錢——你當時是買了什麼玩意兒能要我還三位數?我尋思一個跌打損傷油加上棉簽也就二三十能搞定吧...」

    顧向野頭也沒抬,棉簽在淤青周圍輕蹭了一圈,掠過那道以前留下的疤痕,喉結微動:「我只記得以前,你摔成這樣,是要哭的。」

    南思阮微愣,話頭止住,噎了一下才接話:「都多大個人了...」

    「你多大?」顧向野抬眉捏了下她的臉,打斷,「是比你那會兒在我面前哭成那樣的時候老了七八十還是怎麼著?」

    南思阮聽著他莫名挺沖的一番話整的有些哭笑不得,耐著性子胡亂解釋:「——我不哭你也有話講了哈?我這會兒沒那種要哭的感覺的明白吧...凡事講一個緣分,這次摔的和我眼淚沒有緣分,所以我不哭。」

    顧向野情緒不高地扯了下唇角,低頭給藥蓋上蓋,沒再出聲準備離開。

    南思阮被他一瞪的心虛泛上,眼疾手快伸手揪住他的衣擺,但該說什麼也沒想好,最後在對方轉過身來帶點疑問地看向自己時,腦袋一昏只發出了個擬聲詞:「....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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