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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忙如賀雲昊，不可能韶音叫他過來，他就過來。

    他在電話里說明，大概一小時後抵達。

    在他到來之前，大家不可能幹坐著等他，於是開始點歌。

    鄭夢夢是不可能唱的，她一看就是那種酷酷的女孩，只會讓別人唱給她聽。

    邱雲菲也不可能唱，她這會兒不受鄭夢夢待見，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外套往臉上一蒙，賭氣睡覺。

    韶音坐在沙發的另一端。

    柔軟的身軀倚靠在沙發背上，雙手規矩地放在膝上，表情恬美純淨，正用柔和的眼神看著聚在一起點歌的女孩們。

    嚶嚶。她是一隻主人不在身邊，孤零零飛在外頭的金絲雀。

    她過分安靜，鄭夢夢忍不住朝她看去好幾眼，越看越覺得，這個女孩說不出的奇怪。說她清純吧，看邱雲菲被她氣成什麼樣了？說她婊吧，她又沒做什麼。

    不僅鄭夢夢頻頻看她，另外幾個點歌的女孩，也朝她看去幾眼。

    「喂，喬書音，」有個女孩朝她喊道，「你點不點歌？」

    韶音看過去，輕聲詢問：「我可以嗎？」

    女孩喉嚨堵了一下，看著她漂亮柔軟的面孔，有種欺負了人之後的不自在，但她明明沒有。

    扭了扭身子，甩去那點不自在，揚頭道：「來啊！」

    認真想想，她跟邱雲菲鬧起來，不能怪她。

    她說話並不過分，僅僅是說話聲音小了一些，反而是邱雲菲不依不饒，抓住一點小事，上升個沒完沒了。

    當韶音坐過去點歌時，其他人都沒排斥。

    韶音點了一首《女兒國》，是經過改編的，分為男聲和女聲。

    於是，她用緩慢清亮的男低音，唱出了惆悵、傷懷、義無反顧，用婉轉痴情的女聲，唱出了纏綿、思念、不悔。

    一首歌唱完，包廂里陷入一片寂靜。

    包括鄭夢夢在內，所有人都瞪著眼睛，驚愕地看著她——

    好厲害呀！

    當得起一聲「臥槽」！

    「你會唱男聲？」有個女孩驚訝道，「你特意練的嗎？」

    韶音微笑，點點頭：「嗯。」

    女孩驚嘆又佩服地道：「很厲害！」

    「謝謝。」韶音展顏一笑。

    金絲雀笑起來，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優美！

    這下女孩們對她的意見更小了，開始跟她交談起來。

    本來她們對她就沒什麼大意見。只不過是對賀雲昊有那麼點意思，而她又是唯一拿下賀雲昊的人，心裡有那麼點不痛快。

    現在發現她人還不錯，而且挺有意思的，那點不快就拋開了。畢竟，邱雲菲只有一個，其他人沒她這麼瘋。

    邱雲菲本來只是賭氣睡覺，後來就是真的睡著了。

    是賀雲昊推門進來，她才被鄭夢夢拍了拍手臂，叫醒過來。

    「賀先生！」韶音站起身，像一隻翩然蝴蝶，輕盈地飛向他，「你來啦！」

    賀雲昊伸出左臂，攬住了她：「嗯。」

    說著，他抬眼看向包廂里。

    都是女孩子。

    他眉頭皺了皺，收回視線，低頭看懷裡的女人：「怎麼回事？」

    「夢夢請大家唱歌，我就來了。」韶音偎著他，聲音輕輕軟軟，視線投向邱雲菲，「有人嘲諷我，我擔心給賀先生惹事，就沒理她。但她後來想動手，我就……」

    她仰起頭，看著賀雲昊，眼神有一點愧疚。

    那是不好意思給他惹了麻煩的愧疚。

    除此之外，一點害怕、委屈、氣憤都沒有。她看上去乖乖軟軟的，賀雲昊不覺將她攬得更緊了些。抬眼看向女孩們，聲音不辨喜怒：「是嗎？」

    被他看著，女孩們沒說話。

    鄭夢夢也沒說話。

    看著他懷裡的韶音，耳邊是她剛才嬌聲嬌氣地喊她「夢夢」，那種一口咬下一大團棉花糖的感覺又來了，令她不由抿起了唇。

    只有邱雲菲，像被針扎了似的，一下子激靈起來：「你胡說！」

    她睜大眼睛，有另一番說辭：「她沒事找事，挑釁我，我才動手的！」

    說完，她看向其他人：「她們可以作證！」

    被她指著的女孩們，有兩人眉頭微微皺起，但沒說話。

    雖然她們對韶音不再心有芥蒂了，但邱雲菲才是她們一起玩的，不可能不幫她。

    「不信你可以問她們！」邱雲菲當然知道她們向著自己，抬起下巴對賀雲昊道。

    賀雲昊面色淡淡。

    邱雲菲說的，跟韶音不一樣。但，究竟是誰先挑起來，不重要。

    音音可以低頭，但她們還不夠格。

    「道歉。」他聲音醇厚而有質感。

    邱雲菲瞪大眼睛，頓覺難堪：「你，你偏袒！」

    他根本不問真相，不管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就讓她道歉！

    眼圈迅速紅了，咬著嘴唇，一臉受傷。

    幾個女孩都不忍看她。她為什麼這麼瘋？因為她喜歡賀雲昊。有多喜歡，才有多瘋。

    現在賀雲昊全無保留地維護韶音，還讓她道歉，真夠扎心的。

    鄭夢夢也站起來，說道：「道歉。」

    她是看著韶音說的。這是她的場子，沒人能在她的場子裡鬧事。

    賀雲昊看向她。

    他應該給鄭夢夢幾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