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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13:55 作者: 紅樺幽
夏魚眼尖, 一眼便看到坐在台階上和白祥一起背書的夏果:「夏果!白祥!」
聽到喊聲, 兩個小孩一齊抬頭望去。
「姐,你怎麼來了?」夏果看到姐姐來, 心裡很高興。
夏魚笑著走到夏果的身邊,將燈籠遞過去:「喏,你昨兒個沒去祭月大典,這是池大哥猜謎贏的, 專門送給你的。你和白祥一起拿著玩吧。」
「謝謝池大哥。」夏果接過燈籠,激動地對池溫文道了謝。
白祥羨慕地摸了摸燈籠把,驚奇道:「夏果,你看, 這燈上有畫!」
夏魚笑著道:「這叫跑馬燈, 在燈里點了火,畫就會自己轉起來的。」
「這麼神奇!」夏果有點不相信。
白祥道:「飯堂里有火, 咱去問於嬸借個火看看。」
「嗯。」夏果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對夏魚道:「姐, 你跟我們一起去嗎?」
夏魚笑著搖了搖頭:「我們要去范先生那一趟,你們自己去看燈吧,火不安全, 讓於嬸幫你們點, 看完趕緊回來。」
「嗯,記住了!」
夏果提著燈籠,和白祥高高興興地朝飯堂跑去,後面還跟了不少的學生。
看著夏果蹦蹦跳跳離開的身影, 夏魚不自覺地彎起了唇角。
想當初她第一次見到夏果,他又瘦又小,渾身是傷,滿眼倔強,直叫人心酸。
還是現在這樣快快樂樂的好。
范龔吃過午飯,正躺在榻上打盹,突然聽到門外有腳步聲,接著傳來小廝的通報。
「先生,有人找您。」
范龔皺了皺眉,不情願地睜開眼睛:「誰來了?」
「范先生,是我!夏魚,還有池溫文。」
夏魚清脆的聲音讓范龔一個激靈坐了起來,他趿拉著布鞋,起身就去開門。
「你們怎麼來這麼早?不是說晚上來陪我喝酒的嗎?」范龔將兩人迎進屋裡。
提起喝酒,夏魚就想起因為自己賠進去的半兩銀子,不光是半兩銀子,她還吐了池溫文一身。
她怯怯地偷瞄了一眼池溫文,瞧他目光里散發著警告的光芒,忙道:「不了不了,我不能喝酒,喝酒我身上起疹子。」
不管到哪裡,喝酒過敏這個藉口永遠有用。
范龔沒有再為難她,而是對池溫文道:「她不能喝,你陪我喝。」
池溫文將手中的草編藍放到桌子上,淡笑道:「學生不勝酒力,便不陪您喝了。我們晚上還有別的事。」
范龔嘆了一口氣,隨後目光就被桌上的草編簍吸引過去了。
他打開草蓋子,見裡面裝了一簍的活螃蟹,疑惑道:「你們今天來這麼早就是想跟我玩斗蟹的?」
夏魚抿嘴一笑:「這螃蟹是吃的。」
「吃?」范龔瞪目結舌地看向她,好半天才回過神,趕緊勸道:「這玩意可不能吃,之前有人去河灘上撿螃蟹吃,都吃死人了。」
夏魚笑著安慰道:「他們肯定吃的是死螃蟹,死螃蟹有毒,活的沒事。」
范龔不信,說什麼都不讓夏魚吃螃蟹,非得要把螃蟹給扔了。
最後還是池溫文攔著:「等會兒做好了我倆只吃一口,如果沒什麼事,就證明螃蟹可以吃。如果出事了,正好您幫忙跑一趟請大夫來。」
范龔怕再攔著,兩人等下離開了書院會偷偷去吃,到時候可就真是沒人幫他們請大夫了,只好不情不願地點頭同意:「我屋子後頭有個小廚房,你們去那做,別去禍害飯堂了。」
范龔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好奇地跟著兩人去了後廚房。
范龔的後廚房不大,沒什麼特別的調料,所以夏魚準備做清蒸螃蟹,這種做法最簡單,而且極大的保留了螃蟹原汁原味的鮮美口感。
夏魚找了一口深鍋,讓池溫文把活著的螃蟹放進去,加了些鹽水清洗螃蟹身上的髒垢,等洗淨後用清水沖了直接上鍋蒸。
隨著鍋里噼里啪啦的動靜漸漸變小,螃蟹的香味也飄散了出來。
范龔咽著口水,探著脖子朝鍋里看:「是不是快好了?」
「還得等會呢。」夏魚調製了一碗薑汁醋。
薑汁醋祛寒殺菌,配著螃蟹肉吃再合適不過了。
「還要等多久啊?」范龔舔了舔嘴唇。
范龔焦急的樣子就仿佛剛才說要把螃蟹扔了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夏魚啞然失笑:「別急呀。對了,吃了螃蟹不能飲茶,不能食果喝涼水,不然會肚脹腹瀉的。」
范龔使勁點了點頭,視線依舊在冒著白煙的蒸鍋上,那模樣像極了等著吃飯的小孩。
待螃蟹出鍋,紅紅的蟹殼就像一件色澤艷麗的工藝品,吸人眼球。
范龔深深一嗅,面上滿是驚訝:「聞著還挺鮮的呢。」
夏魚把螃蟹端進屋,第一個入座的就是范龔。
他捋了捋鬍子,讓夏魚坐下,笑呵呵地往自己碗裡夾了個螃蟹:「閨女,這螃蟹怎麼吃呀?」
池溫文敲了敲桌子,面無表情地盯著范龔:「方才是誰說要把螃蟹扔了的?」
范龔直接忽視池溫文,拎起一隻螃蟹腿:「還挺燙的啊。」
然後又想了一下,對池溫文交待道:「我活了這麼大歲數,能吃一口螃蟹也值了,你就委屈一下,一會兒有情況了去找大夫,至少得把你媳婦救了。」
池溫文深吸了一口,平復著自己的心情,他就知道,這老頭慣會事後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