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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4:07:36 作者: 撒空空
    「不行,太冷了, 你會凍壞的, 我馬上帶你下山。」

    言軍將自己的外套褪下,披在霍盈身上, 將她裹緊。

    外套上還殘留有他的體溫, 是種濃郁的溫暖。

    言軍環著霍盈的雙臂,抱住她,牢而緊。

    「怕的話,就閉著眼睛抱著我。放心,我不會讓你摔倒的。」

    上次泳池內忽然停電,霍盈也是如剛才這般驚恐萬狀。言軍由此推斷出她應該是經歷過什麼,所以極度畏懼黑暗。

    下山路上,只有手電筒微弱的燈光, 周圍全是深黑。言軍清楚霍盈肯定會害怕,便想出了這個法子。

    霍盈聽話地閉上雙眼,任由他擁抱牽引著前進。

    山路崎嶇,兩人行進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穩妥,他沒讓她陷入絲毫顛簸。

    雖然霍盈表面上沒露出什麼情緒,可身體卻僵硬冰冷。

    言軍知道她仍舊處於恐懼中,便時不時說話讓她緩解情緒。

    「我們找到了你的助理,她被迷暈了。應該是有人用了她的手機,假裝她的語氣,引誘你出來。」

    言軍這幾天都住在霍盈隔壁,鄉間的屋子,隔音效果並不好,他每晚都是聽著隔壁窸窸窣窣的響動才會入睡。然而今夜,隔壁卻是鴉雀無聲。言軍覺出不對,前去敲門,卻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

    言軍忙出門尋找,在後院角落發現了昏迷的助理。而通往後山處,還有拖曳的痕跡。

    言軍立即叫醒劇組的人,一同上山分頭尋找。

    他整個人如同被火焚燒著,焦躁得血液都在沸騰。中途還差點因為腳滑跌落山谷,歷經艱險,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霍盈。

    當時,她坐在地上,整個人縮成一團,尖叫著,脆弱得像是立即就要破碎。

    綁架的人,似乎並沒有想直接傷她性命。但肯定是了解她懼怕黑暗的弱點,所以將她丟在這裡。

    簡直其心可誅。

    「你知道是誰做的嗎?」言軍說這話時,聲線里染上了自己也沒意識到的寒霜。

    此時此刻,他只想要動用所有的手段,讓那人生不如死。

    懷中的霍盈頓了頓,緩聲道:「先別說這個了。」

    光線幽暗,她又垂首,言軍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覺那聲音里有絲澀意。

    他沒有再追問。

    凡是她不願意的,他就不會勉強。

    「那我給你講下我小時候的事吧。」

    「我是跟著我外婆長大的,她在鄉下住,四面都是山,我小時候每天都在山裡玩。」

    「那時候太皮了,為了捉兔子,摔下山坡,把額頭磕破,流了好多血。外婆哭著把我送進醫院包紮,包紮完又哭著把我打一頓。」

    「剛好沒多久,我又跑上山去采蜂蜜,結果被蜜蜂蜇得滿頭包。外婆又哭著把我送到醫院包紮,剛包紮完又哭著打我一頓。」

    「傷好了,我決定聽話,不再去捉兔子和惹蜜蜂。就跑去山上采蘑菇,拿回來烤給鄰居小孩吃,沒想到采的全是毒蘑菇,吃了中毒,全體小孩一同看見好多跳舞的小人。結果你也猜到了,我又被打了。」

    霍盈閉著眼,聽著言軍將小時候的故事娓娓道來,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平時的笑,都是充滿媚意。而這一次,卻笑得低聲,通透,毫無顧忌。

    那些對黑暗的恐懼,就隨著言軍的故事逐漸消散。

    她將身體靠得他更近。

    終於,言軍將霍盈安全護送回農家樂,劇組人員一同將霍盈與助理送入醫院。

    經過醫生詳細檢查,發現霍盈與助理都是吸入了麻醉劑。霍盈身上有樹枝擦掛的皮外傷,除此以外倒無大礙。

    因為顧忌著劇組拍攝與宣傳,霍盈選擇不報警。

    害怕有後遺症,霍盈與小助理都留院一天,進行觀察。

    畢竟受了風寒,霍盈起了低熱,躺在床上,精神不濟。正睡得迷迷糊糊時,忽然聽見了夏永健的聲音。

    「盈盈你沒事吧?」

    霍盈半睜開眼,看見了夏永健。

    夏永健昨天半夜便得知了消息,立即驅車趕來,因為睡眠不足加擔憂,雙目微紅,人也像憑空老了好幾歲。

    雖然夏永健有諸多不是,可到底是她親爹。霍盈當即有些心軟,正準備回話,忽然聽見旁邊傳來柳婉的聲音:「是啊,盈盈,我們都擔心死了。」

    那聲音清麗溫婉,可在霍盈聽來,總覺得甜膩反胃。

    原來秦善柔與柳婉也跟著前來了。

    秦善柔在夏永健面前一如既往上演著姐妹情深的戲碼,關切詢問:「盈盈,我們都聽說了,是遇到綁架犯了是嗎?還好劇組裡的人及時發現,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太可怕了,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啊?」

    柳婉也跟著附和:「梁晶導演的片子,競爭向來激烈。好多一線女星都搶破頭要演,說不定就是她們中誰出的手,想著把你嚇病辭演,好分一杯羹。」

    霍盈實在懶得看這對母女一唱一和,當即冷聲道:「你們做賊的,倒喊起捉賊了。我怕黑的事,就我家裡人還有你們倆知道。那個綁架犯這麼準確拿住了我的死穴,不是你們背後教唆,還有誰?」

    秦善柔立即表現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淚珠跟斷線珍珠般顆顆墜落:「盈盈,怎麼可能是我呢?叔叔對我恩重如山,我是把他當爸爸看待的,也一直把你當我親姐姐,我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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