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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3:59:13 作者: 姜久久
    戚繁音愣了下,她不知道顧衡這些年經歷了什麼,只覺得他這會兒抱著自己的雙手有些顫抖。她輕輕握著顧衡發涼的手,貼在臉頰:「你摸摸,是真的。」

    顧衡眼眶微熱,是真的,真的是音音,心頭的陰霾盡數散去,堅定頷首:「是,你是音音。」

    戚繁音看著他堅定地神情,猶豫了下,溫聲道:「有件重要的事我想告訴你。」

    顧衡含笑說:「剛巧我也有件重要事情要告訴你。」

    戚繁音眨眨眼:「那你先說。」

    顧衡看著戚繁音鼻尖泛紅的樣子,輕輕揉了揉她的發,說:「音音,戚大人還活著。」

    第85章 那個孩子是我的?

    戚繁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歪過臉看他:「什麼?」

    顧衡認真看她,眉眼深沉:「戚大人還活著。之前行刑,是有人進了牢里,把他換出來。你記不記得,那一年我們到杭州,你說看到兩個人,很像戚大人和戚牧亭?」

    戚繁音瞳孔陡然放大,記憶穿過時間的洪流,回到那個溫暖的冬天,她在杭州街頭看到爹和牽著牧亭從街對面走過,等她跑過去,卻什麼也沒有,她一度以為是自己太過思念父親和牧亭,以至於出現幻覺。後來又在錢莊裡,看到了和父親字跡相似的一張銀票。那字和父親如出一轍,但她知道父親已經不在了,還以為只是單純相似。

    她脫口而出:「李茂!」

    顧衡凝睇著她瑩潤的眼睛,點了下頭,說:「是,之前在雲京城的時候我一直懷疑戚大人沒死,後來在杭州聽你說了之後,我就讓人尋著李茂去查。他帶著牧亭,行蹤一直很隱蔽,直到去年,我的人才在北地確認是他。」

    那一瞬間,戚繁音心猛地懸到了嗓子眼裡,腦子裡一片白光閃過,她竟有種炫目的感覺,她急切得一把抓住顧衡的手,抬眼巴巴地看著他:「真的嗎?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顧衡低頭,目光停留在兩人肌膚相接的地方,抬手輕輕覆在她的手背上。寬大溫暖的手掌給了她力量,他摩挲著掌心細瓷一樣的肌膚,認真嚴肅地點頭說:「千真萬確。早兩年我就知道李茂是他,但一直不敢確認,直到最近,他們確認萬全了才把消息傳回來。」

    戚繁音一低頭,便有淚珠從眼眶裡滑落,滾過雪腮,一粒一粒掉在手背上。

    「音音。」顧衡抬手,雙手捧著她的臉,把她的眼淚揩乾淨,說:「是好消息,你別哭了。」

    從顧衡口中說出來的消息,就跟鐵鑄一般,他這個人,沒有萬全的把握,他寧願這個消息爛在肚子裡,也不會輕易說出來。

    戚繁音聽了這話,雙手捂著眼,淚水從指縫中匆匆流出。父親還活著這件事,就算是夜裡做夢,她都不敢想,就怕醒來之後發現是夢,空有歡喜一場。

    可現在顧衡告訴她,這不是夢,父親真的還活著。

    這種心情她難以言喻,雖然心裡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哭,但是眼淚根本不聽使喚,一粒一粒往外蹦,止也止不住。

    「牧亭呢?」戚繁音抽咽問道:「他是不是也在豫龍城。」

    顧衡說是:「當初他被人送出雲京城,醒了之後不久,押送戚牧亭的隊伍剛好從那兒經過,他們趁著地動劫走了戚牧亭。然後又返回雲京城找你,那時候你已經到了葳蕤園。」

    戚繁音抬起眼看著他,他把她藏得太好了,很多人都在找她,可根本找不到。

    「他找到梨月坊,那時梨月坊已經散了,人大多流散到南方,他帶著牧亭一路找去了杭州,沒有找到你。後來大概是聽說梨月坊另外有幾個人流落去了琅琊,他們就一路北上去琅琊了。沒有找到你,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在北地集結一隊叛軍,去年活動頻繁,今年一路向東,看樣子是要攻進雲京城。「

    戚繁音

    顧衡看著她落淚,心口生疼,把人拉在懷中,像哄孩子一樣,耐心哄她:「好了音音,不哭了。你要是想見他,我可以帶你到豫龍城去一趟。」

    戚繁音抽泣著點頭,原來父親真的是那個在豫龍城的叛軍頭領李茂。之前她在王府聽說攻下豫龍城的叛軍頭領的作戰手法和父親的很相似,一直猜想他或許是父親之前的部下,她以為只有牧亭在那裡。沒想到老天竟然如此厚待她。

    「什麼時候?」她擦了擦眼角的淚,凝望著他。

    顧衡道:「什麼時候都可以,我隨你。」

    戚繁音說好:「等我把益州的事情稍稍處理一下,我們就走。」

    顧衡愣了下,眸子瞬間陰沉下去,有陰翳藏在眼底。片刻之後,他才沉聲道:「要是你覺得麻煩,那我出面去說。」

    戚繁音抬眸看他,這一夜心情大起大落,她真是揪心到了極點。看著他此時的神情,反應過來他說的麻煩是什麼意思,不由得笑了下:「沒關係,或許沒有你想像中的麻煩。」

    顧衡仍握著他的手,夏日裡兩人掌心相貼,粘濕的汗在肌膚上涌盪著潮氣。顧衡眸子閃光,說了聲好。

    頓了片刻,戚繁音看著他,眨了眨眼,輕聲問:「我們分別這麼多年,你不問問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言及此處,她亮晶晶的眸子定在他臉上,慢吞吞,一字一字問:「也不問問我和恪公子是怎麼回事?」

    一句話戳到了顧衡的痛處,他們分別這些年,兩人之間完全空白,而在這段空白期里,她的生活里一直有另外一個男人的存在。他心口滾燙,眼睛緋紅,搖搖頭說不問:「我說過,只要你還願意跟我一起走,以前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在意,至於李恪,你一向是個有決斷的人,能棄他,說明沒了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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