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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1:29:10 作者: 圖南鯨
怎麼可能,他就去了那麼一次,就剛好碰上了江堰?
江堰也喃喃:「是,怎麼那麼巧。」
兩人久久不能回神,就這麼幹坐著。
「不巧,」還是江堰先有了動作,他把顧商重新抱回來,埋在顧商脖頸里,悶悶地說,「那段時間我幾乎每天都在被欺負。」
顧商一愣,道:「怎麼會?」
江堰不像是打不還手的那種人。
「籃球場邊長了很多紅花酢漿草,我去摘了想送給舅媽,他們嫌我擋路了,」江堰道,「我當時髒,是因為打過一架了,但他們人多,沒打贏。」
他頓了一下,補充:「不過後來打贏了,我一對十二。」
說得很認真。
顧商忍不住笑了一聲,覺得可愛,他掐住江堰的下巴尖晃了晃,端詳了下,還是無法把這張臉同那小髒猴劃等號,「現在長開了啊,帥多了。」
江堰見他笑,也忍不住用唇碰了碰顧商的鼻尖。
顧商反射性地閉上眼,眼睫顫了顫。
顧商現在被江堰包了個嚴嚴實實,一點反抗不了,他想做什麼都行。
還是顧商要求的,自己送上門來的。
顧商被咬住喉結,癢死了,他掙紮起來,「可以了,放開我。」
他現在不害怕了,也清醒了,後知後覺剛剛應激情況下尋求保護的模樣很是丟人。
被子卷得太實在,鬆動不了一點。
江堰也沒有糾纏,他找到開口,把顧商放了出來,「謝謝你告訴我,顧商。」
顧商撇過臉,生硬地「嗯」了一聲。
凌晨三點,他出了一身的汗,想去洗一洗,可是,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浴室。
顧商勾過江堰的領子,敷衍地聞了聞,一股沐浴露味,「你臭了,也得洗個澡。」
江堰覺得好笑,他把臉直接抵進顧商的鎖骨處,用力嗅了下,道:「你不臭,可以不用洗。」
顧商甚至能聽到對方吸了一大口氣的聲音,是實實在在地聞了,他開始在意自己身上真的有沒有味道了。
江堰不逗對方了,他下了床,石膏磕到床板,他道:「來吧。」
顧商看江堰明明是面無表情的,但渾身的氣息像是在調侃他。
江堰伸出了手,靜靜地放在顧商面前。
顧商的目光落到了那隻手上,大而有力。
算了,他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江堰了,他把手放了上去。
江堰握緊,往自己方向一拉,顧商順著力道下了床。
兩人速戰速決,僅用了十五分鐘就出了浴室。
江堰讓顧商先等等,只見他一個用力,直接把床推到了最邊上,緊靠著牆,「你睡裡邊。」
顧商心知肚明,這樣他睡覺的時候會被江堰和牆夾在中間,是會感到很安全的姿勢。
可是……他背貼著牆,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江堰,兩人幾乎胸口貼胸口。
這是不是,太擠了點,翻身都做不到。
顧商推了推,「你出去點,頂到我了。」
江堰「哦」了一聲,胯骨先往後退,緊接著才挪了挪身體。
「睡吧,」他說,「不要怕,我在這。」
明明不久前還會嘴硬說一句「我沒有害怕」的顧商此刻沉默了。
短短一個晚上,江堰說了三次「我在這」,顧商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什麼時候自己竟要從比自己小六歲的人身上汲取安全感呢。
可是,他不得不承認,這句話讓他安心了一點。
以往他做噩夢嚇醒,別說重新入睡了,連閉眼都做不到,隻眼睜睜地警惕著周圍,直到天亮。
他抬眸,看了一眼江堰。
江堰也沒闔上眼睛,見他望過來,便親了一下他的額頭。
江堰說到做到,說不催他便沒再提過喜歡的事情,選擇權全權放在顧商手裡。
可江堰也僅僅是沒用嘴巴說出來罷了。
就像現在,江堰看他的眼神里,情緒滿得猶如驚濤駭浪,只要顧商稍稍分一點心,海浪就會將他捲走,徹底留在名為江堰的海底。
顧商是沒經歷過,但他不是傻子,也不至於遲鈍到這種地步。
江堰於他都特殊成這樣了,不會有人還把前者當作可有可無的小情兒看待。
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原來還有人能讓他栽進去。
幾乎無底線地縱容。
見人難過會心疼。
醫生證實了的情緒化胃疼。
告訴極度私人的過去。
展現自己的脆弱。
讓他感到安全。
一條又一條的證據擺在他面前。
沒有誰能讓他這樣,一個都沒有。
因為家庭和經歷因素影響,他想都沒想過要和另一個人建立親密關係,這讓他感到逃避。
但顧商不是一個退縮膽小的人,他從來都不是。
他閉上了眼,原本以為要失眠了。
可當他背貼著牆,腰被抱著,鼻尖聞著江堰身上加重了的沐浴露味,意識逐漸昏昏沉沉起來,什麼時候睡著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顧商照例被江堰叫醒,他察覺自己小腿又被舔濕了。
很多次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養了條大狗,那麼愛把舌頭往人身上放。
「顧商,」江堰說,「早安。」
顧商腦子很重,耳朵里像是附著了一層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