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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3:54:27 作者: 海青拿天鵝
蔡瑜卻很不放心,小聲道:「前兩日歇宿時,我聽主人家議論說,這些人如今與惡賊無異,全然不講信義。許多人就算給足了錢,過境之時也會被他們舉報為奸細,不是關入大牢便是打成死囚,身上的財物統統洗劫一空。」
王熙正要開口,皇帝擺擺手:「卿既有主張,便放手行事。」
「在下遵命。」王熙道,關上車門,退下。
*
那將官手下的人,大咧咧地點著火把。
一行人則在他的帶領下,騎著馬,駕著馬車,抄著一條小路繼續往南而去。
虞嫣手裡攥著電擊棒,靠著車窗,從縫隙里往外望。
還未開春,田野里很是空曠,漆黑的夜幕下,能望見遠處似乎有一片火光閃爍。
虞嫣見過兵營的樣子,也知道在這種形勢下,普通人家連門都不敢出,遑論在夜裡點燈。那樣燈火通明又顯然不是城池的地方,只可能是兵營。
而這將官顯然確實有些實權,有他領路,那些巡邏的兵馬確實紛紛讓道。
但經過那些人時,虞嫣卻總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她瞟出去,目光落在那些放行的人臉上,發現好些看著這些車馬,一臉譏笑,仿佛在看著一頭即將被宰的豬。
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突然,虞嫣聽到前方傳來一聲喝令:「站住!這馬車上的是何人!」
明早請假,縮……
第314章 封鎖(下)
車隊停了下來。
只見前方出現一彪兵馬,人數不少,看上去火把光一片,照在軍士的兵刃和盔甲上,寒光閃閃。
那引路的將官也不著急,打馬上前去招呼:「這不是岑司馬麼,這般夜裡,怎也到此來巡視?」
被稱為岑司馬的人,正是那隊兵馬的頭領。
他借著火光看清了將官的模樣,令手下收起兵器,行個禮,語氣也跟著緩和下來:「我道是何人,原來是周兄周司馬。周兄不去鄉中巡邏,領著幾輛馬車到此處做甚?」
周司馬道:「岑司馬忘了?此地亦是在在下所轄之地。這幾輛馬車裡坐著的,都是營中將官的眷屬,過來看看親人。弟兄們都不容易,在下便親自來將人接了,送過去。」
岑司馬笑了一聲。
「原來如此。」他說,「那豈非巧了,在下近來新領了命令,專司大營周遭三十里內緝盜除奸,任何往來人等,亦由在下盤查。這馬車之中坐著的既然是營中將官的眷屬,那麼也在在下職權之內。還請周司馬將眷屬交給在下,由在下送到營中。」
虞嫣坐在馬車裡,聽著外面的人說話,心中不由飛快計較。
從這二人的稱呼上來看,他們的官職相當,沒有誰高過誰一頭。不過從場面上看,岑司馬帶的人有很多,相較之下,周司馬這邊的幾個人則不夠看了。
「還是不必了吧。」周司馬笑了笑,「岑兄,你我相識多年,我的品性,你莫非信不過?」
「並非信不過周兄。」岑司馬道,「只是周兄想必近來也有所聽聞,軍中常有不法之徒假公濟私,收受賄賂,頻頻偷帶他人過境。當下局勢劍拔弩張,這般行徑也不知放走了多少奸細,上頭頗是震怒,故而才有在下這職權。在下受命在身,實不敢輕率,還請周兄見諒。」
周司馬「嘖」一聲,道:「岑兄這話就見外了,在下乃袁校尉手下,怎會縱容奸細。今日得遇岑兄,實幸會,改日請岑兄到京中飲酒。」
說罷,他也不打算再囉嗦,便要招呼眾人繼續往前。
岑司馬卻堵在前方,仍然不讓步。
「周兄且莫急,難得相遇,且說一說話又如何。」他不緊不慢,「在下想起近來聽到的傳聞,正好問一問周兄。」
「甚傳聞?」
「仍是方才說那受賄之事。」岑司馬道,「在下聽聞,當下軍中有些人已非只是受賄,而是將來往之人直接帶到營中,如土匪一般做下那劫財害命之事,不知周兄可曾聽到?」
「是麼。」周司馬道,「不曾聽過。」
岑司馬笑一聲:「可此路通往的地方,正是周兄駐守的營地。周兄不肯將這些人交給在下,莫不就是想著那打劫的主意?」
這話一下激怒了周司馬。
「岑征!」他將馬鞭指著對面,罵道,「你不過是個小小司馬,豈敢攔我的路!再不放行,我便告到袁校尉面前,你莫非想試試自己身上骨頭多硬?」
岑司馬不為所動,道:「如此說來,這是袁校尉指使的?前些日子,將軍痛斥這等受賄醜行之時,袁校尉也是在場,他可不曾反對。」
周司馬啐一口唾沫,繼續罵道:「你莫裝得多乾淨!這些天,你仗著手上這點職權,將多少過路的人半路劫走,拉到了你那營中去!嘴上冠冕堂皇,底下也不知藏了多少齷齪!光是昨日過路的十幾家富戶,你就不知搜颳了多少!」
虞嫣的耳朵貼在車壁上,這些話聽得一清二楚,心中「咯噔」一下。
如此說來,真是讓蔡瑜言中了。
這個周司馬,本就是打著將他們帶到賊窩裡黑了的主意。而現在看來,這岑司馬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虞嫣的手一直緊緊握在電擊棒上,想到王熙先前那些保證,只覺著急萬分。
也不知道他說的萬無一失到底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