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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3:54:27 作者: 海青拿天鵝
那日,他們被當成細作羈押,本以為要吃大苦頭,不料,竟然得到了王熙這樣的人出手相助。
在那時候,眾人就已經覺得,滕蕙那位神秘的姊姊虞女君來頭不小,居然連王熙都認得。王熙客客氣氣地將她喚作虞女史,連帶一行人好吃好住地招待。而重新上路之後,眾人也都有了感覺,知道虞女君和滕蕙去朔方的原因,恐怕不是什麼單純的做生意。
而現在,一切謎底揭曉。
這位虞女君,居然就是前陣子那個和廣陵王鬧得滿城風雨的女子。
眾人之中,最鎮定的要數蒯頭領。
他一向消息靈通,在王熙稱呼虞嫣為虞女史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疑心。如今,答案明了,蒯頭領已經不覺得意外。
「王公子到底是做大事的人。」劉興乾笑一聲,道,「謹慎些乃是好事,我等豈敢有怨言。」
眾鏢師紛紛附和。
「方才我等都在院子裡,也不曾有幸見到廣陵王殿下。」另一名鏢師神色憧憬,「不知王公子可否為我等引薦引薦,也不枉得走這麼一遭。」
這話出來,其他人的神色也變得期待。
王熙微笑,繼續親自為他們添茶:「這有甚不可。諸位護送二位女君至此,乃大功一件,殿下自不會虧待。」
眾人聞言,振奮不已。
沒多久,宅中的管事過來,說飯食備好了。
王熙往眾人跟著管事去堂上用膳,自己則和滕蕙留下來。
「女君就是滕蕙,原本的廣陵王妃,對麼?」門關上之後,王熙隨即開門見山地問道。
滕蕙看他一眼,沒有否認,只不屑地一笑:「王公子現在才發覺麼?」
「也並非現在才發覺,」王熙道,「在下自見到滕女君第一面,在下便已經有了疑心。」
滕蕙神色平靜地喝著茶,沒說話。
王熙繼續道:「虞女史剛出現之時,便有人說她長得與廣陵王妃相似,其實就是廣陵王妃本人。不過在下知道,以殿下的脾性,斷然不屑做出這等偷梁換柱之事,故而虞女史就是虞女史,並非王妃。而當女史身邊有一個與她如此相似的人出現,在下便不得不懷疑此人來路,尤其是旁人還稱她為蕙女君。」
滕蕙冷笑:「王公子原來在心中憋著這麼多秘密,當真辛苦。」
這話裡帶著諷刺,王熙卻不以為忤,笑了笑:「誰人沒有秘密。女君假死離開王府,這身份的秘密,想來也是守得十分辛苦。」
說著,他又露出好奇之色,道:「不過在下還是不明白,女君與虞女史究竟是何關係?滕坤的兒女,除女君之外,都已經被處死,莫非虞女史真是滕氏流落在外的雙生兒?」
這猜測已然八九不離十,滕蕙卻沒興趣跟他聊這些。
「我也有不明白的地方。」她說,「既然王公子要給廣陵王守著那天大的秘密,只消好好待在朔方便是,那般銅牆鐵壁之處,王公子便是想要泄密也無從去泄。可王公子卻山長水遠地要跑到那兩軍對峙的邊境去,也不知是做什麼比保密還緊要的大事。」
王熙道:「自然也是為了保密。我先前說過,我到那邊去,乃是為了準備後路。」
滕蕙狐疑:「什麼後路?」
王熙道:「殿下既然快病死了,身邊的人自是要儘早預備後路。我這等奸商,在京中產業無數,總不能跟著殿下一道倒下,該轉走便轉走,該賄賂便賄賂,免得坐以待斃。」
他說著,不緊不慢地抿一口茶:「若女君是袁廣或袁皇后,得知了我這般舉動,可會更加對殿下病重之事深信不疑?」
滕蕙明白過來。
原來他自己也知道他是個奸商。她心想,倒是有自知之明……
「女君想知道的,在下已經全說了。」王熙又道,「現下該女君來說了。」
「說什麼?」滕蕙反問。
「自是女君的事。」王熙道,「女君如何假死離開王府,去了何處,又與虞女史是何關係?在下洗耳恭聽。」
滕蕙目光狡黠:「我答應了要說麼?」
王熙:「……」
他正要說話,門上傳來叩門聲。
「表公子。」衛琅進來,行個禮,卻看向滕蕙,目光複雜,「殿下請滕女君到那邊敘話。」
王熙聞言,有些不滿:「只請她?」
衛琅賠笑:「殿下表公子一路奔波,請表公子先去歇息歇息。」
王熙不情願地「嗯」一聲。
滕蕙知道既然見到了蕭寰,就總會有這個時候,也不多言,起身往門外而去。
衛琅和李泰都是知道虞嫣底細的人,自從見到滕蕙第一眼,也隨即明白了她到底是誰。
滕蕙走出門去的時候,二人隨即行禮,神色仍然帶著些怪異。滕蕙不理會他們,走到那閣樓前,推門進去。
食物的香氣傳來,只見案席已經擺好。虞嫣和蕭寰坐在上首,下首擺著一席,是滕蕙的。
「餓了吧?」虞嫣向她招呼道,「先吃飯。」
滕蕙「嗯」一聲,瞥了瞥蕭寰。
只見他也看著她,神色平靜。
那目光天然的不怒自威,滕蕙不由地又將視線收回,走到案前坐下。
天色已經黑了,今天趕了一整日的路,滕蕙也早已覺得飢腸轆轆,見到面前豐盛的飯菜,隨即埋頭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