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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3:54:27 作者: 海青拿天鵝
蕭寰知道這個月以來,李泰衛琅等人定然是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做到這一步更是不容易。
他拍拍他的肩頭:「你們辛苦了,受的諸多委屈,孤都會記得。」
李泰笑笑:「殿下哪裡話。殿下說過的事,從無食言,小人和衛琅也是認準了才敢誇下海口。」
「如此說來,孤失蹤之事,終還是壓了下來?」蕭寰問。
「聖上令人封鎖了消息,不過也只能做到這一步。」李泰道,「殿下出事那日,動靜很大,行宮中的人都知道了,京城中也早傳開了,只是礙於聖諭,不敢放到明面上說。」
蕭寰料得會這樣,道:「朔方呢?那邊如何了?」
第96章 重返(下)
李泰道:「殿下給王長史的信,小人已經在見聖上之前,先一步派人送去了。那邊尚無回音,不過前不久,壽陽侯就弄出了一個大動靜。」
「哦?」蕭寰問,「甚動靜?」
「鮮卑和匈奴右賢王那邊突然有了異動,開始南進。朔方只有王長史主持局面,壓力甚大,於是壽陽侯又聯合了一乾重臣向聖上進言,讓汪政調任朔方刺史,暫代殿下行使征西大將軍府之職,對付鮮卑和匈奴。」李泰道,「聖上許是考慮著萬一殿下回不來,朔方總要有人頂住,便應許了。」
蕭寰目光一沉。
「這是何時的事?」他問。
「就在五日前剛剛定下,現在傳詔的使者恐怕還在路上。」
并州刺史汪政,蕭寰打了多年交道。他也出身將門,是袁廣的姻親和心腹。
朔方是個很特殊的地方,論地盤和地位,它僅與一州相當,卻可將周遭諸州的兵權統籌管轄,可謂絕無僅有。
袁廣一向對蕭寰手中的兵權虎視眈眈,想收入手中。一直以來,他千方百計地將汪政安插到朔方,圖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順理成章地將征西大將軍府收過去。
如今,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殿下,」李泰皺眉道,「小人和衛琅談論過許多次,覺得殿下遇刺之事,與上回頗是相似。且目前來看,袁廣獲益最大,應當是他主使的?」
蕭寰沉吟,搖頭:「此事恐怕不是明面上看的這般簡單,不可妄測。你方才不是說父皇追查了麼?結果如何?」
「毫無結果。」李泰道,「當日跟隨殿下去狩獵的那幾個羽林士兵,審訊時都堅稱不知,但沒過幾日,都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獄中,連同頭領也在家中服毒自盡,廷尉的線索全都斷了,只得再著手從別處追查。」
蕭寰目光深沉。
說實話,他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想要他性命的人,無疑是下了一個極大的賭注,為了摘清自己活著轉移視線,定然什麼都會做得出來。
「知道了。」蕭寰道,「明日,孤便會去見父皇。」
李泰露出笑意:「無論是聖上還是朝中的人,見得殿下回來,定然會欣喜。」
蕭寰也淡淡地笑了笑,卻望了望外面。
他估計著,虞嫣應該差不多沐浴過了。
那是一樁比對付刺客還讓他頭疼的事,蕭寰心裡深吸口氣,披上衣服,走出門去。
虞嫣把頭髮和身上洗乾淨,又在熱水裡泡了許久,直到覺得水涼了,才終於起來。
心裡不是不沮喪。
這裡沒有洗髮水沐浴露洗面奶,也沒有厚實柔軟的浴巾,一切又變成了上次的模樣。
都是因為蕭寰。
看著周遭的一切,她剛剛因為泡澡舒緩下來的心情又變得暴躁起來。
虞嫣用巾子擦乾身上的水,把頭髮裹起來,穿上衣服。
再回到屋裡的時候,她意外地發現蕭寰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坐在榻上。
虞嫣看到他,只覺怒火又衝到了腦門,冷著臉走進去,不理他。
這邊沒有吹風筒,要快點弄乾頭髮,只能在火盆邊上烤一烤。
她自顧地坐到炭火邊上,將頭髮放下來。
正擦拭著,忽然,身旁傳來動靜。虞嫣看去,卻見蕭寰在旁邊坐了下來。
「我幫你。」他說。
虞嫣不想說話,也不理他,自顧地擦著。
蕭寰道:「你這般就算忙到下半夜也弄不干,還會將頭髮燒著。」
虞嫣聽得這話,有些猶疑。
蕭寰不多言,從她手中接過巾子:「背過身去。」
虞嫣雖然不樂意聽他指揮,但知道在這事上倔強沒有意義,於是仍然冷著臉不說話,不情不願地轉身背對火盆。
蕭寰擦拭頭髮的動作很是熟稔,力道卻柔和,虞嫣的頭髮在他手裡擺弄著,頭皮上傳來絲絲麻麻的牽扯。
「你是惱我不讓你過來,還是惱我騙你?」過了一會,蕭寰道。
他不提這話還好,現在提起來,虞嫣只覺惱怒衝上心頭。
「你答應了的。」她語氣冷冷。
「我不曾答應。」蕭寰道,「你昨日在醫院裡提起的時候,我便說不可。」
「你後來也沒有阻止。」虞嫣道。
「我阻止有用麼?」蕭寰道,「道理我都說清了,可你全不放心上。」
虞嫣轉過頭來,瞪著他:「所以你就騙我?那酒是你故意打開的是不是?你知道我一定會忍不住!」
蕭寰並不否認,毫無愧色。
「我總不能一拳將你打暈。」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