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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3:54:27 作者: 海青拿天鵝
心裡嘆一口氣,這老天爺是跟她有仇麼……
不過,經過這些日子的各種試探,虞嫣的想法也越來越明確。
如果這個通道存在,她下去找不到,別人下去找不到,那便說明了不是位置不對,而是時機不對。
她出事的時候,應該是深夜到凌晨之間,那麼很可能關鍵點也就在這裡,她需要原樣再試。
這些日子,她做的鋪墊已經有了些成果。
隨著她和宅中僕婢侍衛漸漸熟悉,他們對她的防備也放鬆下來。晚上,只有碧鳶一個人陪著她,院子裡也不再有別的閒雜人等守著。
那身睡裙,虞嫣一直收在屋子裡,她要等的,只是讓碧鳶熟睡。
皇帝身體不好,眾人怕他受累太多,到宗廟祭祀過後,祭掃皇陵之事就分派到了各位皇子的頭上。
蕭寰自然不例外,兩日後,他率著儀仗,到一處帝陵去祭掃。
那帝陵離洛陽很是遙遠,祭掃加上往返,需要三日。
第二日黃昏,蕭寰祭掃完皇陵,正當返回驛館歇息,一名使者突然從洛陽而來,稱有急信。
蕭寰拆開看,吃了一驚。
那信是梁王發來的,稱皇帝病重,令蕭寰速速返回。
蕭寰於是即刻撇下儀仗,只帶著身邊的親隨,騎快馬連夜回洛陽。
在朔方的時候,夜裡的急行軍對於蕭寰等人而言是家常便飯,此番趕路也是一樣。
天空無雲,一輪月亮高掛,眾人經驗豐富,甚至不用點火把,也能在道路上疾馳。
將近子夜的時候,路程已經過半,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片山谷的影子,望去,只見夜色中,樹木愈發茂密,兩側的山樑高聳崔嵬,將頭頂的月光遮了去。
蕭寰望著,示意眾人停下。
送信的使者不明所以,問:「殿下,怎麼了?」
蕭寰用馬鞭指了指前方左側的岔路:「孤記得由此處走,可繞開這片谷地。」
李泰在一旁聽著,明白過來。
這是蕭寰的習慣。
山谷地勢,是十分理想的設伏之處。
即便是在白日,只要埋伏上一支兵馬,可以以一敵百,夜裡則更是厲害。蕭寰在外征戰多年,早已經學會了慎之又慎,即便是在中原這等遠離戰事的地方,他也不會輕易破例。
眾人正待往那邊走,使者道:「殿下,那路繞是可繞,但這一走便多出了幾十里,聖上還在宮中等著,怕是要耽誤腳程。小人以為,這山谷雖昏暗,點起火把照亮也不妨事,通過之後便是一片坦途,凌晨便可到洛陽!」
蕭寰卻不為所動,道:「城門未開,遲到些也無妨,繞路便是。」
眾人得令,紛紛調轉馬頭,往岔路而去。
不料就在此時,只聽破空之聲掠來,蕭寰心中一個激靈,本能俯身閃躲,一支箭堪堪掠過耳旁,射中身邊一個侍衛的手臂。
「有刺客!」李泰大喝。
話音未落,那使者突然亮出刀,朝蕭寰撲來。
與此同時,十幾條黑影從路邊的高草叢中躥出,月色下,陰冷的刀光掠過。
蕭寰沒有繼續閃躲,抵住那使者的手,順勢帶著他,一道摔落馬下。
他的身體很是靈活,在騰空之際,往後用力頂下。落地時,只聽一聲骨頭斷裂的悶響,那刺客已經折了脖子,癱倒身亡。
而他手下的一眾侍衛都是跟隨他征戰多年,見慣了廝殺,個個剽悍勇猛,對於這般場面也毫不畏懼。
雖然人數少於對方,但遇襲的一瞬,眾人已經自覺擺開陣勢,將蕭寰和刺客護在中間。沒多久,勝負已分,刺客死傷大半,剩下的見毫無指望,不是紛紛逃走就是咬毒自盡。
侍衛們對付被俘的奸細一向頗有經驗,迅速將一個受傷的人掐住嘴巴堵上布塊,防止他自盡。
蕭寰唯恐前方還有埋伏,令眾人莫追。而後,幾人警戒,剩下的人點起火把,在屍首身上搜尋物證。
這些刺客頗是在行,死屍上身上除了兵器,什麼也沒有。
那使者身上倒是有一些,不夠都是些符令之類的通行之物,還有那急信上的梁王印,不管是偷竊的還是偽造的,都需要到宮中核對。
「殿下,看這個!」李泰給那個使者搜身時,拿出一樣物什。
蕭寰看去,卻見是一面金令牌,上面赫然刻著四個字:滕皇天命。
眾人皆驚。
李泰瞠目結舌:「這……這不是滕氏亂黨當年舉兵謀反的旗號?」
蕭寰盯著那令牌,目光沉沉。
「刺殺廣陵王?」壽陽侯袁廣聽到陳王說出他的打算時,大驚失色,「你瘋了!」
陳王手裡正拿著一隻酒盞,不緊不慢:「孤若是瘋了,還與舅父說做甚。此計本來是為了給父皇和四弟一道準備的,不想父皇去不得,便只好難為四弟一人了。」
「你……」袁廣瞪著他,一時結舌,「你簡直膽大妄為!這麼大的事,你怎敢擅作主張!」
「孤若說了,你們敢麼?」陳王冷笑一聲,將幾顆香豆放入口中,「舅父與母后,日日為這個擔心那個擔心,卻瞻前顧後畏畏縮縮,以致任由周氏騎在了頭上。孤想來想去,只有此法可乾淨省事地助你二人一臂之力。當下并州刺史汪政是袁氏的人,只要四弟死了,將朔方歸併州統轄,朔方那二十萬重兵,他自然會接管過來。這般打算,與我等豈非百利無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