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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3:54:27 作者: 海青拿天鵝
    「怎會是縣令?他與老劉不是好友麼?」旁邊一人問道。

    「可還記得開頭的府庫失竊大案?」虞嫣道,「想想看,那些金銀少說也有幾百斤重,竊賊竟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一應物證也莫名消失,什麼緣故?」

    眾人相覷著,紛紛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就知道那縣令定然脫不了干係!」衛琅一拍大腿,激動道:「王妃,當年那案正是縣令監守自盜,而劉老就是他的同夥,是不是?」

    虞嫣微笑頷首,將一塊茶點推到他面前:「還是衛兄弟聰明。」

    衛琅喜滋滋地接過。

    眾人恍然大悟,又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這些日子,虞嫣跟這宅中的僕人和侍從已經成了熟人。

    由於她的身份,眾人本來就對她好奇,只是出於那各種傳聞和她一系列怪異舉止的忌憚,起初,他們頗是拘束。

    但後來,他們發現虞嫣其實與常人無異,並且性情隨和,人又長得好看,還從來不擺架子。

    漸漸地,眾人在她面前放開了膽子,話也多了起來。

    聽她講故事,是宅中的僕婢們起的頭。

    這宅子地處偏僻,沒什麼娛樂。所以僕婢們閒暇無事的時候,喜歡聚在一起納涼聊天,講講故事。

    沒想到,有一天,虞嫣突然加入進來。

    而後,僕婢們發現,她講的故事都很有趣,比他們翻來覆去倒騰了幾十年的舊噱頭帶勁多了。各種妖魔鬼怪、破案異聞,情節離奇,跌沓起伏,由她繪聲繪色地講出來,簡直讓人慾罷不能。

    沒多久,不僅宅中的僕婢,就連衛琅等侍衛也成了虞嫣的聽眾,有空就聚在一起聽她講,聽得著迷。

    「王妃怎知道這麼多故事?」陳康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我等從來都不曾聽過。」

    話才出來,他被何賢瞪了一下:「王妃豈是一般人,知道的當然多。」

    虞嫣看著他,卻嘆口氣。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她一臉苦惱,「這些故事跟說話寫字一樣,我一覺醒來就會了,仿佛天生如此。」

    眾人交換著眼神,各是瞭然,忙紛紛稱道。

    王妃身上各種奇怪的事,唯有那玄女顯靈的說法能解釋,他們早已經默認。

    「那……王妃會算命麼?」一個僕人又期待地問道。

    何賢隨即咳一聲,那人自知失言,忙噤聲。

    蕭寰曾經有令,不許宅中眾人議論那些神神鬼鬼的迷信之事。

    虞嫣毫無慍色。

    「這我就不知道了,」她說,「我不曾給人算過命,也不知準不準。」

    「就是,說什麼算命,講故事講故事。」衛琅笑嘻嘻道。

    眾人隨即轉開話題,讓虞嫣把剩下的故事講完。

    虞嫣一向是個懸疑恐怖片愛好者,加上職業接觸,積累了無數的故事。

    當然,她的目的並不是沒事找事,而是通過與眾人混熟,打消他們對自己的戒心,從而方便自己去探索那荷花池。

    這辦法果然奏效,一段日子下來,眾人對她放鬆了許多。

    甚至有那麼幾次,虞嫣說到荷花池邊去看荷花,僕人們也沒有攔著,只是跟在一旁。

    不過虞嫣知道這樣還不夠,她需要讓他們再鬆懈一些。

    在找到合適的機會,再次親自下水試探之前,她決定把功課做足。

    這些日子,虞嫣而是向宅中的僕人問了許多這個荷花池的事。

    他們也說不清這荷花池的來歷,只說是建宅子前就有了。這池子是活水,底下有泉眼,常年水流不斷,通過水渠流出宅子,直通到河裡面去。

    虞嫣瞭然。

    這跟她別墅里的池子如出一轍。

    虞嫣也不相信什麼鬼神,按照她的想法,這池子裡必定是存在著類似時空通道一樣的機關,能讓人在兩個世界之間穿行。

    她想過一些粗暴的方法,比如,以她先前說的尋找母親的遺物為由,讓人把池子的水放了,把荷花都拔了,看看這底下到底有什麼東西。既然這宅子裡的人都認她是王妃,應該會照做。

    但再三思索,她還是打消了念頭。

    先不說這動靜太大,萬一把蕭寰又引回來了怎麼辦。如果這時空通道存在的條件很脆弱,放了水或者動了什麼不該動的地方,它就消失不見了呢?那樣的話,她還不如上吊解脫得快些。

    並且,虞嫣先前過來的時候,並沒有做什麼特別的事。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還是弄明白時機。

    虞嫣以觀賞荷花為由,每天都要到荷花池邊待上好一會,盯著那水面,還用細繩綁上些小樹枝小石子之類的東西丟下去,觀察動靜,看看會不會突然被什麼吸走。

    碧鳶問她這是做什麼,虞嫣說釣魚。

    碧鳶一臉莫名其妙。

    除此之外,虞嫣又將各種東西做好記號,從不同的方位扔下去,池水清澈。她能看到它們或者漂在水面,或是沉到塘底。她記好每一樣東西的位置,每天都來看。但一連大半個月過去,什麼變化也沒有。

    虞嫣有些明白,為什麼那位嚴夫人如此誠心地信佛。

    說不定她也跟自己一樣,是從另一個世界掉到了這個倒霉的池子裡,走投無路鬱悶至極,所以只好天天念經。

    不過關於她,虞嫣也打聽了許多,僕人們告訴她,那位嚴夫人確確實實是在嫁給了滕坤之後才來到了這處宅子。滕坤的正室十分強悍,沒有她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家門。恰好這嚴夫人不得她喜歡,於是滕坤只好將她安置在這裡。後來,她在這裡生下了女兒,滕坤也對她沒有了興趣,母女二人只好在這裡一直住著,從未離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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