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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3:38:07 作者: 堇色蟬
    在希望的光輝後,沒有她期待的美好,只有更深的絕望。

    她猶豫了很久,開口道:「你走吧,離開公主府,不要再回來了。」

    作者有話說:

    第23章

    剛才兩人之間還瀰漫著曖昧的氣氛,蕭祈甚至鼓起勇氣想讓她看到自己的真心,卻被她突然這麼一句涼透了心。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低聲問她:「為什麼?」

    男人灼熱的體溫猶在身側,淺淺抬眸見他一身結實的腱子肉緊繃著,知他被自己話語所傷,心中不忍,卻又不得不快刀斬亂麻。

    手心裡攥著單薄的衣裙,聽著外頭嘈雜的雨聲,淺淺心裡一片寒涼,開口道:「我是個公主,不該跟你走的這麼近,或許我是燒糊塗了才幹出這麼任性的事,但你遠比我要清醒的多,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我一錯再錯下去?」

    她小心謹慎了十年,就任性了這麼一回。雖然只是短暫的時光,但已經足夠了。

    外頭天空劈下的閃電將黑夜照的亮如白晝,白色的閃光照亮了少女的側臉,她面上淚痕未消,蕭祈伸到半空的手悻悻收了回去,心中懊悔不已。

    「是奴的錯,奴甘願受罰。」他不該不得召見就闖進公主的臥房,更不該再她情緒低落的時候說那些動人情腸的軟話。

    自作聰明,以為能讓她依賴自己。結果只換來她的疏遠和恐懼。

    淺淺捂著半張臉,直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她很想讓他待在自己身邊,可是卻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他,無能為力的卑微讓她感到絕望。

    她小聲啜泣著說:「我真的不能再這樣任性下去了,你走吧,離開京城,外頭海闊天空,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以你的本領,大可以自由自在的過完這一生……」

    句句話都是要把他推開,蕭祈心痛的快要碎掉了,「可是奴想留在公主身邊,奴還沒有為您做過什麼。」

    淺淺倒吸一口氣,轉過身給了他一巴掌,打得手掌發麻,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一向很老實,為什麼今天那麼不聽話?

    淺淺收起顫抖的手,咬牙道:「別再說了,我心意已定,你明天就離開公主府,離開京城。」

    一雙粉白的小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直凍的她身子發抖,蕭祈低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

    是他的錯。

    他沒有能力保護公主,能想到的替她解決問題的辦法就只有那些下三濫的手段。

    那些不可說的情感全都藏在心裡,半分沒有向公主吐露。蕭祈想對她好,卻在她的溫柔之中漸漸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都是他的錯。

    「奴謹遵公主吩咐。」

    他只能聽從她的命令。

    蕭祈跪在地上,對著她行了一個大禮,哪怕跪拜皇帝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虔誠。

    淺淺沒有應他的話,直到蕭祈站起身來離開,她才跑到門前,望著雨中落寞離去的身影,黯然神傷。

    這樣對他們兩個人都好,蕭祈再也不用被人盯著,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事,而她……回到了起點。

    第二日,雨過天晴,京城煥然一新,公主府的院子裡落了不少新葉,府里的下人正在打掃,仿佛沒有人注意到府中少了一個高大的侍衛。

    小福照常給公主奉上早膳,大雨過後天氣會越變越暖,雨禾早早的準備為公主做新衣裳,素雪打理內院愈發得心應手,唯有緊跟在公主身邊服侍的晴妤發現了不對勁。

    早起的時候就發覺,公主一雙眼睛紅腫著,像是昨日哭了一夜似的。一開始晴妤懷疑公主是被雷聲給嚇得,漸漸卻覺得周邊好像少了什麼——蕭侍衛呢?

    晴妤開口問:「今日怎麼不見蕭侍衛?他可從來沒有擅離職守過。」

    「我讓他走了。」淺淺平淡道,「他沒跟你說嗎?」

    晴妤驚訝不已,一是不明白公主為什麼要把人趕走,二是驚嘆於蕭祈的死腦筋,讓他走他還真走啊?

    「公主為什麼讓他走?」

    「榮憐月盯上我了,蕭祈再待在我身邊,對他對我都沒好處……」淺淺一臉淡漠的說著,喝了一口蓮子湯,轉頭看向晴妤,微笑著,「再過一年半載,我給你們都找個好婆家嫁出去,就不用再跟著我受委屈了。」

    等安頓好身邊的人,她就再沒有牽掛了。若有幸能嫁個講理的夫君,能相敬如賓的過完一生。若沒有那個運氣,等到她哪天忍不下去,便自我了斷……

    一張絕美的小臉任誰看了都要為她的美貌動容,可那一雙眼睛卻沒有了往日的神采,暗淡消沉,像沉進了死寂的湖水中。

    晴妤見她情緒低落,緊張道:「公主,再苦的日子總能熬到頭,您可千萬別放棄自己啊。」

    這回,淺淺沒有應當她。

    沒出宮之前期盼著搬府後自己做自己的主,小時候總想著長大了就有能力反抗,但一次又一次受到的打擊逐漸磨滅了她的希望,到現在,她已經死心了。

    蕭祈離開之後,一切好像沒有變化,但又好像少了什麼。

    夜裡的窗外不再有那堅實的身影,被人當面諷刺也沒有人再站出來替她說話,他住過的房間空空蕩蕩,和他一起讀過的書也蒙上了灰塵……

    不知過了多久,暖春的雨在烈日的照耀中化成水霧,漫長的春天過去了,盛夏到來時,京城長街上掛起了紅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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