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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3:37:39 作者: 傅渝
羅父在張硯硯說完後,沒有說話,似乎面有遲疑。
好半天,他才是說道:「硯硯,你知道的,你母親或許做錯了很多事情,但是無疑,她都是關心你的。所以……我們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把這個給你……」
羅父說著,推著一樣東西,放到了張硯硯面前。
而張硯硯接過那東西,頓時,心中好像被砸上了一個大石頭了。
「他……」
抬頭,張硯硯不可思議的看著羅父,真是突來的定時炸/彈啊。
羅父也是黯然,「是啊,羅旋那孩子要結婚了……還是……還是和那沉魚……以前,我還真的不知道那羅旋身邊的女孩是誰,現在想想,沉魚,沉烈,分明都是一家人……所以,硯硯……」
「你在擔心我?」
張硯硯很不禮貌的打斷,「放心好了,我和他早就沒關係了,他要娶誰,都和我沒關係……」
「我知道……」羅父表情還是有那麼一點黯然,「只是,沉烈那人,我還是不能放太大的心……畢竟,他沒有告訴你,這件事,不是麼?」
有那麼一會兒,張硯硯是惱怒的。
沉烈沒有告訴她,羅旋和沉魚結婚的事情,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都有點讓她心中產生各種不安。
但是這些不安,都被她壓了下來。
她站起身來,看了一眼羅父,勾了勾唇角,才是說道:「放心好了,我說過的,我會過的很好的。」
好像是為了給自己吃下定心丸一般,張硯硯又是重複了一遍。
「是的,我會過得很好的。」
如果這個世界上,沉烈都不能讓她相信,那麼還有誰,她能相信。
她又還能相信什麼呢……
060
張硯硯回到家的時候,沉烈還沒有回來。
盛夏光年,她站在高樓,看著那樓下的車如流水馬如龍,忽然心情一片寧靜。
她不應該對沉烈產生懷疑的,因為,是他在她最困難的時候給了她一片安寧,是他,一直堅定的站在了她的身後。
有些時候,想通了,其實很簡單。
一個男人費盡心機這麼對待一個女人,只會是一個原因。
他真心想要她。
而她----
這個時候,她也不能逃避,再欺騙自己對沉烈的感情。
明明,明明不願意,明明反抗,明明傷心,最後……還是愛上了。
可是,正是因為愛上,所有變得患得患失。
正是因為在乎,所以變得沒有安全感。
經歷了母親的事情,張硯硯就是有十分的想信任自己的愛人,但是在這一刻,她還是產生了懷疑的心。
這一次,沉烈又是因為沉魚,來的麼?
心中一旦產生了懷疑的念頭,那個東西,就好像一顆種子一般,在她的心中生根發芽了。
她變得不是她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張硯硯離開窗子,在軟綿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心中煩躁,拿起電視,換了幾個台,沒有能看入眼的,又是憤憤的關了電視。
到底,到底該怎麼辦?這個時候到底該怎麼辦?
一如既往的膽小鬼,就這樣當沒事發生過,渾渾噩噩的過日子,還是大步的走到沉烈面前,去問清楚……
張硯硯在遲疑,但是沉烈沒有給她遲疑的機會。
他回來了。
手上還拎著張硯硯喜歡吃的燒鵝。【不要問作者,為什麼張硯硯什麼都愛吃……】
「咦,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張硯硯想,這或許是上天給我的警示。
我可以的,真的可以的,已經什麼都失去了,那麼就算是在失去一個,變得一無所有,其實,也沒關係。
沒有走到盡頭,就不會發現,人生,其實,還有另外的路。
這邊,沉烈已經拿出盤子來騰出那只可憐的燒鵝了,張硯硯跟了過去,看了沉烈一眼,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怎麼了?」沉烈回頭,看張硯硯的臉色不對,伸手過來撫了撫張硯硯的臉頰。
張硯硯有那麼一瞬間,是想推開的。
可是,她居然沒有動,順從的閉上眼睛。
那隻手,真的好溫暖。
她想親自,決絕的把這個溫暖拋開麼?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張硯硯的眼睛已經恢復了清明,還有前所未有的堅定。
「沉烈,我有事情問你。」
「哦……」沉烈似乎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或許,他意識到了也想張硯硯不會翻出什麼大浪來。
他只是倒了一杯果汁,放在張硯硯面前。
「說吧,小鳥兒,什麼事情,需要這麼臭著一張臉,問我的?」
有一瞬間,張硯硯想笑。
但是她很快的鎮定自己,並且還喝了一口果汁。
「羅旋和沉魚要結婚了。」
她定定的看著沉烈,冷靜得近乎有一絲殘忍的說道。
沉烈似乎也沒有想到張硯硯說的是這個事情,他抬頭,看了一眼張硯硯,黑眸中飄過一絲黯然,「小鳥兒,你現在還喜歡你那初戀男人麼?」
「……」
靠,張硯硯有點想罵髒話的衝動,到底是什麼和什麼啊……她想來質問是不是沉烈為了沉魚,為了沉魚能安靜沒有意外的結婚,才能安撫她的,結果他……
心裡忽然有些東西恍恍惚惚明了了,張硯硯忽然咧嘴一笑。
「如果……喜歡呢?」
此話一出,沉烈沒有再說話,只是手上的動作,一直僵硬著。
良久,他還是沒有抬頭,只是有低沉的聲音從散亂的髮絲中傳了出來。
「我……我還不晚……我……我還有機會的……對不對?」
他像是在問張硯硯,又好像是在問自己,給自己鼓勵一般。
這個樣子的沉烈讓張硯硯莫名的心疼。
「騙你啦……我和他都過去了……」是啊,一切本應該早早過去了,但是拖了一年,改變了時間,卻沒有改變結局。
沉烈沒有說話,還是低著頭。
張硯硯莫名有些心軟,還伴著心虛,她走到沉烈跟前,坐了下來。
「你……沉烈……你不相信我?」
「哼……」話出口,給了沉烈一個反擊的機會。
他忽然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張硯硯,眼神微冷,「那麼,張硯硯,你給了我信任麼?聽到這個消息,你沒有選擇信任我,還臭著臉跑過來質問我……而且……還……還和我開這個狗屁玩笑……而現在,還口口聲聲說我不信任你,到底,到底是誰不信任誰……」
「沉烈……」
這一刻,張硯硯吞下所有的話,縮在座位上,好半天,才是吐出一句話。
「沉烈,你不明白,被蛇咬過的感覺,太疼了,實在是太疼了,這種疼痛,讓我一生都記得……以至於,餘下的人生,只要是看到類似蛇的東西,我都會害怕得顫抖起來……」
見到張硯硯這個樣子,沉烈也軟了下來。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只要她軟軟的這個樣子一出現,他心中就是在大的火,也變得消失無蹤了。
嘆息一聲,沉烈在張硯硯的面前坐了下來。
拉著那軟綿綿的手,沉烈輕輕的吻了一口,才是說道:「好了,小鳥兒,我不是說過麼?我只會娶你……沒有沉魚,和有沉魚,這個結果都一樣。」
「沉烈……」
張硯硯在沉烈的懷中的搖頭:「我只是害怕……你說,我的母親在自私,就算是做了錯事,傷害到了其他人,她還是我的母親,那麼沉魚呢,她也是你妹妹,就算是做錯了事情,傷害了人,她還不是照樣的是你的妹妹……對不起……我真的很害怕……」
沉烈撫著那顫抖的背,好半天沒有說話。
張硯硯的心,在沉烈溫暖的懷中變冷。
正要退出來的時候,被沉烈一個重力摟住。
「她是我的妹妹,但是你卻是我的妻子……是我要過一生的人。」
抉擇太難了。
一面是愛人,一面是親人。
偏偏愛人和親人中間,還隔著這麼多東西。
到現在,張硯硯還是不能原諒沉魚,尤其是沉魚不懂悔改,只懂掠奪下。
可是,她喜歡沉烈,她不想他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