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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3:37:39 作者: 傅渝
    和張硯硯有同樣的感覺還有一夜好眠的沉烈。

    「起床了,你要上班了。」張硯硯推了推旁邊賴床的男人,不動,還是不動。

    嚴格來說,沉烈私生活真是狀態百出,任性,天真,還耍小孩子脾氣。尤其是他還有一個最不能原諒的習慣,堂堂的大男人居然賴床。

    最開始張硯硯還以為這只是他婚禮那天很累,所以第二天早上賴在床上不起來,可是後來的每一天都要三催四請,李伯在樓下捶胸頓足了,他才是慢悠悠萬分不舍的爬起來。

    這樣一個缺點多多的男人,還是外面謠傳的長得又帥有錢床上能力還好的沉秘書麼,簡直是要戳瞎她的狗眼。

    張硯硯起來穿著完畢,回身看見床上的男人還在賴床,已經半個小時了,終於是忍無可忍,「沉烈,起來了!你還要賴床到到什麼時候!」

    沉烈迷迷糊糊的摸來柜子上的手機,嘟囔隱隱帶著撒嬌:「還早嘛,才七點半!」

    「七點半!你忘了你今天八點半有會議的!你想讓全市人民都等你麼?」

    「……哪裡有這麼誇張……」沉烈眯了眯眸子,在張硯硯一個轉身的時候,又已經趴回了床上。

    這個該死的混蛋!

    張硯硯心中怒罵!

    沉烈這個一趴又是過了十分鐘,李伯這次不來敲門了,從上次撞破了沉烈和張硯硯的晨間運動,他年老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所以敲臥室門這種動作,還是留個臉皮和城牆一樣厚的管家李小姐了。

    「少爺,少夫人,醒來了,要上班了!」

    「聽到沒有,要上班了!沉烈,你給我快點起來!」

    「嗯~不要~」某人撒嬌的能力是一日超過一日了,沙啞的聲音帶著磁性,字字宛如有了生命一般,撞到了張硯硯的心上。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微微一盪,張硯硯甩開手,冷漠的朝門外走去。

    「我不管了,你不起來算了。」

    她為什麼要和這個男人糾纏這麼多,她不應該和他相敬如賓一輩子麼?

    剛要走開,纖細的手腕被拉住。

    身下一個濃濃的帶著睡意的聲音,又是可恥的帶著撒嬌。

    「小鳥兒,幫我拿衣服。」

    真是沒出息,張硯硯鄙視自己,她居然可恥的答應了,一副好老婆一般的,在沉烈的柜子中翻了半天。

    「你今天要穿什麼?」

    「嗯……在我的行李袋裡。」大老爺躺在床上,雙手枕著頭,一副舒坦到了極點的樣子。

    張硯硯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舒坦的男人,在行李袋翻了半天,終於是翻出沉烈要的衣衫。

    不過……

    「這些都是髒的啊……我拿出去洗了!」

    張硯硯不懂沉烈是不是昨晚發燒燒壞了腦子,所以記不得行李袋中的衣衫都是髒的事實,抖著那亂七八糟一團的衣衫。

    咔----

    沉烈的衣袋中掉落一個小小的盒子。

    「嗯?這是什麼?」張硯硯看了看手心徑直的盒子,看樣子,應該是個裝禮物的盒子。

    只是,她遲疑,她應該打開麼?

    想了想,張硯硯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在開始套自己的襯衣的男人,問道:「這是什麼?」

    「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請自己找,不要總想著不勞而獲!」

    「自己看就自己看。」張硯硯恨恨瞪了一眼沉烈,才是打開盒子。

    長方形的黑色盒子中,打開後,豁然看到一條晶瑩剔透的玫瑰項鍊。

    張硯硯是很喜歡玫瑰的,不論什麼樣的東西,只要有玫瑰,她都會帶著幾分愛。

    「喜歡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或許在張硯硯發愣的時候,沉烈已經繞到了她的身後,親昵的吻了張硯硯的脖子一口。

    「小鳥兒,喜歡麼?」

    太過緊張,也太過意外,張硯硯覺得自己的手指和聲音都在顫抖。手指差點握不住手中的盒子,而聲音更是結結巴巴,「干……幹嘛……幹嘛要送我東西?」

    沉烈撥了撥那頭鳥窩一般的頭髮,「看見了,記得某人喜歡玫瑰就買了。而且……」沉烈的臉上忽然升起一個飄忽的笑容,也可以說之為似笑非笑,「你那條玫瑰項鍊也舊了,質地也不好,我幫你扔了。」

    「舊的?」張硯硯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緊接著,她想到了自己藏在珠寶盒下面的玫瑰項鍊。

    她把羅旋的東西差不多都扔了,只有極少數的東西留了下來。那條玫瑰項鍊就是其中的一樣。

    只是因為害怕沉烈知道,所以,她一直沒有敢帶,悄悄的收在珠寶盒的下面。

    原來,沉烈還是知道了麼?

    張硯硯扔開手中價值不菲的玫瑰項鍊,向自己的珠寶盒衝去。

    沒有……真的沒有……

    心裡翻湧起一種特別的絕望,這種絕望夾著憤怒,讓張硯硯徹底的爆發。

    「沉烈,你為什麼要扔掉我的東西?」為什麼,最後的紀念都不留給她?

    「為什麼?」沉烈的臉上還在笑,但是已經沒有了開始的溫柔,他笑著,臉上卻是寒氣逼人。

    「舊了,扔了,還有什麼為什麼?還是……」沉烈嘴角一勾,身形快速的往前一動,在張硯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卡住了她纖細的下巴,黝黑髮亮的眸子靠近,帶著冷漠寒冰,「還是,我們的小鳥兒,從來都是個戀舊的人麼?舊了的東西不捨得人,那麼舊了的人呢?」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張硯硯心裡咯噔一跳,掙脫開沉烈的手,也轉開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要下去吃飯了。」

    「是麼?小鳥兒這麼聰明,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沉烈臉上的笑意加深了,指腹也若有若無的勾著張硯硯蒼白的小臉,慢慢的磨。

    「小鳥兒,嫁給我了,就是我的人了,當然,也只准擁有我的東西,就像,其他人也不能碰我的東西一般,你明白麼?」

    沉烈的口氣溫柔,前所未見,他輕輕的撫弄著張硯硯的小臉,末了,還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看見她蒼白的臉,轉而過來安慰她:「小鳥兒,你沒事吧,臉這麼白,是不是生病了啊?」

    而張硯硯的回答,只是嘩的掉下眼淚什麼都不能做。

    晶瑩的淚珠滑落,沉烈倏地收回手,也立刻停止了笑容。

    「張硯硯,不是你每次的淚水,都能讓我心軟的!」

    說著,拿起外套,大步的走出房門!

    張硯硯又和沉烈鬧僵了。

    在她決定感謝他,和他好好相處的時候,他們又鬧僵了。

    結婚一年來,這種事情,其實已經司空見慣,但是每一次,張硯硯還是會掉淚,會軟弱的哭泣。

    她一直以為眼淚是沒有盡頭的,一直流一直流,永遠不會停歇。

    只是,縱然這麼以為,她還是為自己的常常掉下的眼淚而心酸不已。

    為什麼她就是這麼不爭氣,這麼沒有用。

    下班回來,小蜜蜂邀約她去逛街,她想了想,反正回去也會見到那不想見到的臉,還不如出來逛逛。

    「好。」收拾了東西,張硯硯跟著小蜜蜂去了附近的一家大型商場。

    「這家商場今天早上才開張,很多衣服都大特價,我們這時候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搶到呢……」小蜜蜂一臉的遺憾,但是遺憾過後又是十分的幹勁兒。

    「可能吧。」因為有心事,張硯硯的回答很敷衍。

    小蜜蜂誰啊,天生的八卦感應,就和那個警犬一般。

    「怎麼了,硯硯,你今天好像做什麼都心不在焉的,早上還把你那個歌名都念錯了一個字……」

    「沒什麼。」張硯硯搖頭,微微一笑,「你不是要去搶購麼,現在還來得及麼?」

    「張硯硯小姐,你又想岔開話題麼?話說,我都認識你大半年了,對你真是一點都不了解,我雖然八卦,但是呢,如果你有苦衷,我也不會纏著一定要知道清楚的,但是……張硯硯小姐,我請你明白一個事情,好麼?」

    「什麼?」眼見小蜜蜂前所未見的嚴肅,張硯硯一愣,疑問也脫口而出。

    「朋友,就是用來傾訴和虐待的。你有什麼事情,可千萬不要瞞著我們。一個人扛著的感覺,真是太累了……」

    不得不說,那一刻,張硯硯的心裡泛起無數的感動。

    朋友,現在的她還可以有朋友麼?

    也是,她孤單寂寞了這麼久,而面前這個眼神璀璨的女孩,她能真心的踏出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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