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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3:37:39 作者: 傅渝
她搖搖頭,放下手中的零食,別開臉,淡淡的說道:「沒事。」
沉烈對於張硯硯生硬的回答也不在意,只是嘴角一勾,在後視鏡中看了一眼張硯硯,意味深長的說道:「其實,有的時候,人需要面對現實的。」
「什麼現實?」張硯硯不知道為什麼,心口隱隱有股火在燃燒。
他是誰,他又知道什麼?
沉烈沒有立刻的回答張硯硯的問題,只是踩下了剎車。
「下個路口就是你學校了……如果你不怕引起什麼注意的話,我也可以送你過去……」
張硯硯看著前面熟悉的街口,心裡暗暗稱讚沉烈的細心。
也是,這個時候,正是學校情侶活動的最佳時間,學校周圍肯定圍了一圈人,要是被他們知道了,他們的市委秘書長來送她一個小小的學生後,又不知道會起什麼波瀾。
「謝謝。」下了差,張硯硯禮貌的說聲道謝。
「不用。」有時候,感覺沉烈真是很矛盾的存在。偶爾溫柔,偶爾冷酷。
張硯硯聳聳肩,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探究。
她拎著自己的包包,就要往校門口走去。
這個時候,身後傳來男人的熟悉聲音。
「張小姐……」
「嗯?」張硯硯莫名的回頭。
月光下,沉烈一張臉更加的面如冠玉,他嘴角微微挑起,看著張硯硯的目光微微炙熱。
「我那天的提議,依然有效。」
車子絕塵而去。
張硯硯愣在原地,半晌才是響起,沉烈口中的那個所謂的提議。
「既然你還是處啊女,我們結婚吧。」
那個對於她來說,不,對成千上萬的女性來說,都是侮辱的一句話,但是在這個時候重新被提起。
張硯硯不覺得任何開心。
癟癟嘴,她看著那已經消失的車影,輕輕一笑。
「我也說過,那只是一個意外。」
張硯硯輕輕的說著,也不管這句話根本都不能被那人聽見,她只是輕輕的說道。
不知道算不算是否極泰來。
張硯硯沒有懷孕。
只是輕微腸胃炎。
對於張硯硯來說,這是一個好事,但是接下來,她的煩惱也不少。
羅旋從那天之後,就沒有來找張硯硯,電話也不接,似乎這次真的是很生氣很生氣。
說了,張硯硯對羅旋有那麼一些愧疚,而且,她珍惜這樣一個男人,在想了很久後,她還是決定主動去找羅旋。
不管怎麼樣,一個僵局,一根繃緊的繩子,總需要一個人先鬆勁兒。
帶著這樣的想法,張硯硯打了羅旋的電話。
還是和往日一樣,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
張硯硯嘆息一聲,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寢室,這些天,沉魚也沒有回來,雖然她在這個城市有家,但是她不是一直說想要體驗寢室生活,周末才回去麼,這段時間又去哪裡了?
張硯硯又撥了沉魚的電話。
「關機?今年很流行關機麼?」張硯硯納悶。
算了,沉魚指望不了了,張硯硯想,還是親自去找一次羅旋好了。
走出寢室的時候,意外的遇到了指導員。
「硯硯……正好,你來了,我給你說件事……」
指導員比張硯硯他們大一點,很親切的一個女人。
「怎麼了,指導員?」
「上次連雲電視台的實習意見出來了……其實開始聯運電視台說了,這次實習,雖然派去了十個人,但是電視台那邊說,會選擇情況,留下兩個來……」
「指導員的意思是?」張硯硯瞪大了眼睛,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對……」指導員點點頭:「我剛剛看了你的實習意見,都是優秀,名次也是排列第一……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沒什麼問題……當然,這件事情,我們還沒有公布,正好碰見你了,和你說一聲……」
「是麼?謝謝指導員……」張硯硯不得不說,這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
進連雲電視台,對他們來說,是夢寐以求的,一直都認為那比登天還難,沒有想到,幸運會降臨在她的身上。
「對了……沉魚呢?」
張硯硯興奮之餘也不忘幫助好友問這個問題。
指導員似乎是想了想,「好像,本來有沉魚的名額的,但是我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說她要出國……」
「出國?」不要怪張硯硯十分的驚訝,班上,她和沉魚關係最好,現在沉魚要出國,居然沒有給她說。
心中湧起千萬般滋味,看來,這段時間,真的是發生了很多東西。
男友的懷疑,還有沉魚的疏遠,都無形的折磨她,讓她心神疲倦。
搖搖頭,張硯硯告別了指導員,往羅旋的出租房走去。
因為實習的原因,羅旋在外面租了一間房子,因為張硯硯偶爾過去,後來,羅旋就主動的給了張硯硯一把鑰匙。
像以前一樣,她沒有敲門,直接的開門進了去。
直直的走了臥室。
只是----
當臥室門打開,她忽然心生懊惱,她應該敲門的。
不,她不應該來的!
006
眼睛酸酸的水水的很不舒服,張硯硯後知後覺抹了一把臉,原來,她現在已經是滿臉的淚水。
張硯硯自嘲一笑,原來,她哭的這麼悽慘,難怪路人都要繞著她而去。
淡漠的世人啊,最愛冷眼旁觀別人的痛苦和憂傷,曾經,她以為這是神的專利。
張硯硯不知道走了好久,現在的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唯一在她腦海盤旋的不過是那兩人赤啊裸擁抱的身體。
好白。
沉魚很白,雖然兩人沒有同住在一個寢室,但是偶爾同睡一張床的張硯硯怎麼會不知道,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原來,羅旋也很白。
男人的身體太白,總是會被認為是白斬雞,蒼白並病態,只是那一刻,這片病態的白,卻差點折傷了張硯硯的眼。
原來……
這就是她心念多年的愛情。
母親總說,羅旋是個好孩子,從小看著他長大,對他最是了解了,他和張硯硯那個不負責的老爹不一樣。
不一樣?張硯硯想冷笑出聲,但是最後滑落在嘴邊的卻是冰冷的淚水。
怎麼可能不一樣。
一樣啊,男人啊,都是一樣啊,當背叛已經成為了習慣,那就不再是背叛,那是男人的一種共性。
張硯硯往前面走去,她走的很快,腳下的動作就號線她飛濺的眼淚一般,快速,急切。
她往前衝著,直到……
身體撞上了一個堅硬的懷抱。
「誰?」張硯硯脾氣很糟糕,尤其在這個時候,她哭得很悽慘,眼淚鼻涕都混在一起。
她怒目看著面前的男人,忽然出現的男人,真是討厭,都這個時候了,這個男人還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幹什麼。
「你來幹什麼?是看我的笑話麼?」張硯硯問沉烈。她是一隻帶刺的刺蝟,受了傷,總是習慣的傷人。
沉烈沒有說話,只是看了哭泣的張硯硯好半晌才是答話。
「髒……」他拿著一方淨白的手帕遞給張硯硯。
那手帕多麼乾淨啊,隱隱還帶著茉莉的清香。張硯硯幾乎是憤怒的奪了過來,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淚。
「你到底想怎麼樣?沉烈……你怎麼像冤魂一樣,纏著我……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張硯硯淚眼婆娑,她看著面前的沉烈,眼神中充滿了傷心,還有絕望。
是的,人犯了錯誤,第一時間總是想到找別人的錯誤,第二反應,才是聯想到自己的不對。
張硯硯在這個時候驚覺到,好像從和沉烈發生了不正當的關係後,她的生活,一直都是一團糟。
是的,一團糟。
張硯硯落下淚來。
她纖細的手兒伏在沉烈的胸前,她低垂著頭,大哭出聲。
「為什麼……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一時之間,愛情和友情雙雙背叛,這到底是為什麼?
張硯硯苦思冥想,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難道----
她的腦海中閃過電光石火。
難道因為她的一夜錯,就步步錯,全部都錯了麼?
難道,一點申訴和挽留的機會都不給她嗎?
張硯硯痛哭流涕,身前的沉烈一直沒有動作。
他的手立在兩側,他冷眼看著胸前抓著他的襯衣哭的傷心的女人,掩在鏡片下的濃黑眸子飛快的閃過一絲暗光,但是很快的被隱藏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