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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3:37:04 作者: 鍋包粽
    另一人不耐煩地推開他,「離我遠點,一身的酸臭味。」

    陰毒的男聲猶如吐信子的毒蛇令靜姝不寒而慄,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前世的種種如潮水一般湧入心頭。鞭打咒罵,肆意的玩弄,無情的羞辱,仿若刻在她骨子裡的烙印,揮之不去,即便過了這麼久,這麼多年,已經相隔一世,但靜姝依舊不能忘卻。

    柳懷易,他不是被流放了嗎?怎麼會在這?

    靜姝身子忍不住抖了下,面前的男人蹲下身,看著地上的被綁著的人,露出玩味的笑,他冰冷的指腹拍打著靜姝的臉,「裝的?」

    靜姝沒有反應。

    驀地,他伸手掐住靜姝的下頜,慢慢用力捏緊,靜姝呼吸變得困難,臉又青又紫。

    「沈小姐,還要裝下去嗎?」柳懷易長笑了聲,「再裝下去,我就直接掐死你了。」

    靜姝睜開眼,屋內只掌了一盞燭火,柳懷易露出陰森詭異的笑,在這黑夜中更加瘮人。

    靜姝雙眼瞪著他,呼吸薄弱,仿若死去一般。

    柳懷易滿意地看著她瀕臨死亡的模樣,仿若是在他手中任由宰殺的羔羊,「沈小姐,是不是你聯合那個白引引我中計,把我變成今天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你對我這般憎惡?」

    他手倏的用力,靜姝眼睛泛白,逐漸失了焦距,她兩手慢慢沒了力氣,垂落下來。

    柳懷易這才收了手,得到解脫的靜姝單手扶著地,不停地咳嗽,一聲接著一聲,猶如瀕死的魚汲取著周圍空氣。

    靜姝嗓子被他掐得啞聲,好似風燭殘年的朽木,「你…倒底要做什麼?」

    「做什麼?」柳懷易冷笑,一手摸著靜姝隆起的肚子,「你莫不是喜歡那白引,就和他私下勾搭在一起,這孩子也是白引的?」

    靜姝並未理會他的瘋狂,靜默著沒有說話。

    柳懷易忽地抬手,「啪」地一聲狠狠扇在靜姝的側臉,「賤.貨!」

    「一個尚未出格的小姐,竟然被別的男人弄出孩子來了,你說,這事傳到長安,你還有臉回去嗎?寧國公府還能容忍你在那嗎?」柳懷易兩眼瞪著她,瞳孔睜大,看著格外駭人。

    他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氣,靜姝被他扇得嘴角出了血,髮髻散亂下來,側臉一片紅,腫得半邊高。

    柳懷易好像還不想罷休,扯住靜姝的頭髮,強硬撕開她的衣襟,「我柳懷易有過不少女人,倒還沒嘗過這大肚婆的滋味。」

    「沈小姐,你生得這麼水靈,應該不會讓人失望吧。」

    「哈哈哈!」

    靜姝水霧的眸子死死地盯著他,衣袖裡的銀簪落了下來,柳懷易大笑一聲,在她胸口埋下頭,靜姝看準時機,一手緊握著銀簪,倏的掏了出來,對著柳懷易的脖頸狠狠扎了下去。

    「啊!」柳懷易捂著流血的脖子痛苦慘叫一聲,仰頭倒在地上。

    靜姝烏髮肆意地散亂在頰邊,淚水模糊地往下流,她驚慌哭泣著拿起簪子再次捅向柳懷易的脖頸。

    身體已經涼透了,可靜姝就像瘋了一樣,不停地去扎,柳懷易的脖子血肉模糊,被她捅出不少的窟窿。

    直到靜姝沒了力氣,癱坐在地上,乞丐站在一旁目睹了全過程,他被這情景嚇得一屁股癱坐下來,對上靜姝陰森可怖的眼,屁滾尿流得爬了出去。

    靜姝明顯得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流失,腿下出了一攤溫熱的血,小腹一陣一陣的抽痛,她知道這個孩子保不住了。

    外面天還黑著,夜幕變沉,柳懷易既然能把她帶出來,就能保證這個地方不會輕易被發現。

    柳懷易的屍體就躺在她面前,靜姝沒有力氣再動,她甚至想,親手殺了他應該是給自己兩世一個交代。

    她拿起銀簪,擦掉上面的血跡,慢慢扎向了她自己的胸口。

    阿鸞不見了,高乘黃立刻派人去找,在屋中儘可能搜索出她被人帶走留下的痕跡。

    來人奸詐,竟直接把床榻掏了一個洞出來,從下面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了靜姝。

    起初高乘黃以為是沈鏡來帶走了阿鸞,但當她看到裡間只有一扇窗戶時,高乘黃打斷了這個想法。

    沈鏡雖可恨,但阿鸞腹中有他的骨肉,他不會冒險這麼做,最多會把她引出去,或者拖延她回來。

    拖延她回來…

    高乘黃忽然想到那日有地痞流氓攔住她,原來如此,原來沈鏡早就偷偷見到她的阿鸞了。那這夜帶走阿鸞的人又是誰。

    「女君,四處都找了,並未有小姐的行蹤。」親衛進來通稟。

    距離阿鸞失蹤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可那些人能把阿鸞帶到哪?

    能這麼順利得把阿鸞從驛站中帶走,必定是極為熟悉齊水鎮的地形,也是武功極好的當地人。

    當地人既能順利得靠近驛站,又不惹人懷疑,還能精通這些爬牆刁鑽的歪門邪道又會是誰呢?

    高乘黃已經讓親衛把驛站所有人都抓了起來,集中在院子裡審問。

    她掃了一圈,「今夜,有誰去過二樓裡間的屋子,或者看到別人行為異常,如實交代者,賞黃金千兩,如有知情不報者,殺無赦。」

    一邊親衛手裡的托盤放著誘人的金子,而另一邊的親衛則是手裡拿著泛出冷光的長刀。

    孰是孰非,院裡的人都是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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