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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3:37:04 作者: 鍋包粽
    一場漫長的御馬課結束後,靜姝自己又多練了半個時辰,下馬時後背已經出了層層的冷汗,腿都是抖的。

    「阿姝表妹沒事吧。」

    靜姝聽到聲音回頭,看到雲家六公子站在自己身後,手裡拿了一個帕子要遞給她。

    礙於男女有別,雲相很君子地隔了她不遠不近的距離,「方才先生教習的時候,我就發現表妹有些不適,可是身子不舒服?」

    靜姝衣袖落下,擋住被勒得發紅的手心,「多謝六公子關心,我沒事。」

    雲相併未注意到她這個動作,自然地收回帕子,沒因靜姝的警惕而不悅,「御馬講通情理,馬兒很乖,阿姝表妹性子又這麼好,只要讓馬兒感受到你的心意,它就會順從你了。」

    」時候還早,我來教教表妹御馬可好?」

    跟了老乞丐那麼多年,靜姝並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善意,雲家人待她好,都是因為她頂著寧國公府表姑娘的身份,如果換他們知道其中的實情,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事。

    沈鏡也不喜歡她和雲家走的近,靜姝最不願做的,就是惹沈鏡不高興。她拒絕道「多謝六公子好意,我身子有些不適,要先回府了。」

    雲相有些遺憾。

    回府時,沈鏡也剛騎馬剛回來。

    靜姝下了馬車,就看到下馬的沈鏡。靜姝叫了聲表叔,沈鏡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府中廊道曲折,兩人到了岔路,沈鏡先去了書房,不一會兒,靜姝也到了書房裡。

    她走路聲小,若不是沈鏡耳力異於常人根本發現不了。

    靜姝悄悄推開門,懷裡捧著書走了進去。

    沈鏡在案後忙著公務,都沒抬眼看她。靜姝自覺地越過交椅,到案後鑽到了他懷中。沈鏡這才放下書,調整位置,讓她靠得舒服點。

    她靠著他的胸膛,耳邊是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周邊的氣息渾厚而又深沉,總能讓她感到安心。

    沈鏡眼睛瞥到她手中的紅痕,那雙白皙嬌嫩的小手多了幾道明顯的痕跡。

    他唇輕抿在一起,俯身從案下拿了傷藥出來,「今日學了御馬?」

    靜姝乖乖地把手伸給他又點了點頭。

    沈鏡一手拿藥,另一手給她清理傷口。傷口不算嚴重,相比於他昨夜,靜姝手上這幾道痕跡都算不上是傷,只是她嬌嫩,看著唬人了些。長得又清純,總讓人以為她很脆弱。

    他上藥時,眉慢慢皺緊,額頭多了幾道紋線,「這次學了多久,傷口要比上次厲害得多。」

    靜姝在他懷裡不敢亂動,小聲道「先生沒教多久,是我偷偷練的。」

    沈鏡出身世家,又從軍多年,一舉一動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卻又不失風度,看著十分賞心悅目。

    如果忽略他沒什麼表情的臉,靜姝或許此時還會和他說好多在學府的事。但她能感覺的到,此時的沈鏡情緒並不是很好。

    第17章 離府  偌大的國公府又只剩下了靜姝一人……

    靜姝知道沈鏡有很多事要辦,可她沒想到沈鏡這麼忙。這日下學後,沈鏡就已經離開了長安,事情緊急,甚至都沒來得及和她說一聲。

    偌大的國公府又只剩下了靜姝一人。他沒說什麼時候回來,一句話都沒留給靜姝。

    書房裡收拾得整齊,靜姝打開門進去,裡面黑漆漆的,不見半個人影,她這才徹底相信,沈鏡是真的走了。

    雲卷枝頭,落葉飄零。

    靜姝一個人在府里過了小半月,沈鏡還是沒有音信,也沒有回來得徵兆。

    靜姝已經習慣了沈鏡的行蹤不定,只是這次離開的如此突然還是讓她心裡有點失落。

    學府的功課繼續,靜姝每次御馬結束後都要多練半個時辰,手心的紅痕剛好又添了新傷。

    在學府里出來,靜姝忽然看到長街盡頭滿月胡同有一抹熟悉的人影。想到心裡多年未見的人,她甚至有點不敢相信。心口砰跳,連手都在抖。

    「葉柳,你去前面的茶館等我。」靜姝定下神,沒等葉柳回話,快步朝那個胡同走了過去。

    織錦的裙擺略長,靜姝不得不兩手提著裙邊,腳步越走越快。面色依舊平淡,叫人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到了滿月胡同,靜姝停住腳,兩側戶宅大門緊閉,幽深如古,荒涼仿若沒有人居住一樣。

    靜姝以前都是下了學就回國公府,從未來過這。

    她袖中的手攥緊,眸子迎著日光晃了下,抬步正要向前,就聽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聲,「小六!」

    男子身形消瘦,在風中猶如紙一樣單薄,他站在巷子裡,抬手輕咳,面帶微笑地看她。

    靜姝一時怔住,茶霧的眸子漸漸蘊出水,碎發在眼前擺了擺,靜姝喃喃出聲,「三哥哥,是你嗎?」

    這一切都好像夢,靜姝就站在原地,不敢再向前走了,她怕眼前的人是假的,是她做的夢。

    「小六。」李珏兩手撐在身側,一步一步向前走,「小六,我是三哥哥。」到了靜姝面前,他聲音變得溫和,「小六,我沒死,阿爹也沒死,我們都好好的活著。」

    吧嗒,一滴淚水從靜姝的眼眶流了出來,淚水越來越多,猶如泉涌。靜姝哭著叫了一聲,「三哥哥。」就被李珏抱到了懷裡。

    他穿著翡綠圓領長袍,雖不是上好的料子,卻也比從前的粗布麻衣好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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