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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3:35:01 作者: 閒聽落花
    「可不是,」伍夫人很有同感:「疼的很了,什麼都捨得,看那孩子哪兒都好,最容易溺愛!」媳婦喬大太太飛快的斜了伍夫人一眼,婆婆又藉機敲打她疼孫子太過呢!

    第二四九章范府2

    傳了一圈又回到李恬手裡,時辰差不多,喬大太太開始招呼眾人到後園看戲。

    眾人三五成群,各尋合得來的聚眾說話,林珂不停的沖李恬使眼色招呼她,李恬示意知道,陪侍幾位老夫人落了座,又陪著看了一會兒戲,這才出來尋到林珂和蔣珊。

    林珂拉著李恬,話未出口,眼圈先紅了:「恬恬,我表哥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這麼大的事,恬恬怎麼會不知道。」蔣珊語氣沉落的接了一句,李恬示意青枝看著周圍,拉著兩人坐下點頭道:「我聽說了,蔣相和伯父伯母怎麼答應蔣家九哥做了這樣的事?」李恬頭一句回了林珂的話,後一句卻是看著蔣珊感嘆般問道,蔣珊嘆了口氣:「九哥那脾氣誰能勸得了?他自小就這樣,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拿定了主意誰說也沒用。」

    「我阿娘氣的差點病倒,徐六那個禍害,害了自己還不夠,還把表哥坑成這樣,阿娘說徐六雖說死了,也算是表哥的原配,以後表哥說親就得降一等,表哥那麼好!」林珂抹起了眼淚,蔣珊神qíng晦暗,拉了拉林珂道:「我跟你說過,九哥沒說好親,不是因為沒有好親,多少好的,是他自己不肯。」蔣珊說著,下意識的瞄了李恬一眼,李恬想著這團亂事和已經被徐家送進銅鎖庵的李雲裳,神qíng有些恍惚的想著,明後天得去趟勇國公府,跟大伯說說這事。

    「恬恬!」林珂拉了拉李恬:「還有更大的壞事!」

    「什麼事?」李恬心裡一跳。

    「我阿娘要給我定親。」

    李恬聽的心裡一寬,柔聲安慰道:「女大當婚,這不是壞事,你先說說,定下來沒有?定了哪家?」

    「還沒有,阿娘挑了兩家,一家是姚家三房的姚遠靖,他翁翁是姚相嫡親兄長,已經沒了,他是長房嫡次子,父親如今是個五品官兒,一家子都隨父任上,嗯,他翁翁、太婆都沒了,早就分了家,他家只有他和他哥哥兄弟兩個男丁,他還有一個姐姐,三個妹妹,三個妹妹一嫡兩庶,他已經考中了舉人,阿娘把他的文章拿給徐學士看過,說做的好,必能中進士的。」林珂說的極詳細,李恬也聽的仔細:「聽起來很不錯。」卻是姚相公嫡親一系,李恬在心裡轉了好幾個彎:「姚遠靖人品如何?」

    「打聽的是說好,他父親一直轉遷外任,阿娘打聽的幾個人也都是小時候見過他的。」

    「嗯,那還有一家呢?」

    「恬恬,我不想這樣嫁。」林珂沒再往下說,看著李恬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李恬心裡微微一動,看了眼蔣珊,拉著林珂溫聲道:「你到底怎麼想的?阿珊不是外人,也信得過,你只管說。」

    「我也說不好,也沒看上誰。」林珂的話坦白gān脆:「就是不想這麼誰也不知道的嫁人,我還沒想好嫁人的事。」林珂天真爛漫、心智晚熟,確實她還沒想好嫁人的事,李恬想了想,拍了拍林珂的手笑道:「你信得過你九表哥嗎?」

    「那當然。」林珂答的極其肯定,李恬抿嘴笑道:「那你就去找你九表哥,跟他說,你嫁人的事就jiāo給他了,他說誰好,你就嫁給誰,這樣行不行?」蔣珊聽的目瞪口呆,林珂仔細想了想點頭道:「我最信得過的人,除了恬恬,就是表哥了,我就這麼跟他說,那要是表哥沒讓我嫁,阿娘看中了非要讓我嫁呢?」

    「你放心,你表哥會幫你搞定的。」李恬笑的意味深長,蔣珊看看李恬,再看看林珂,總覺得李恬這話裡有話。

    「阿珊的親事有眉目沒有?」李恬轉頭看著蔣珊問道,蔣珊臉紅了紅,大大方方的答道:「還沒呢,九哥的事就夠阿娘cao心的了,還沒顧上我,不過大約也快了,九哥要替徐家嫂子守一年孝,阿娘肯定要先辦我的親事了。」

    「你也不小了。」李恬剛說了一句,就聽青枝笑道:「十二娘來了,我們王妃正和林大娘子在亭子裡說話呢。」

    三人忙停了話,齊齊站起,葉十二娘和武九娘一起,腳步輕快的往亭子進來:「找了你們好半天了,原來躲在這裡,我剛才不是跟你說叫我一聲麼?」葉十二娘看著林珂抱怨道,林珂沒接話,蔣珊笑著解圍道:「你那會兒正跟姜家姑娘說話,就先過來了,正想去尋你呢。」

    「不用尋,我來了,你們說什麼呢?有什麼好玩的事?我最近悶壞了,太婆哪也不讓我去,唉,我跟你們說,我表哥納了孫九你們都知道吧?我告訴你們啊,可好玩了,表哥納孫九那天你們都沒去,我也沒去,不過明丫去了,明丫你們知道吧?她是呂嬤嬤的外孫女,在大嫂院裡當差,那天跟大嫂一起去的,後來我就問她了,她說那天府里挺熱鬧的,不過我表嫂不舒服沒出來,我表嫂懷孕了,肯定不舒服,不過後來啊,我聽說了好幾件好玩的事,孫九進府第三天還是第四天來,我表嫂就把表哥身邊的一個大丫頭,叫什麼雲岫的,還有她陪嫁的一個丫頭,一起開臉給我表哥做了姨娘,嘿嘿,孫九一下添了兩個姐妹,這下熱鬧了,我跟你們說,我老早就瞧不上她,好好的國公府嫡出娘子,非上杆子給人家當小,也不嫌丟人,沒臉沒皮……」

    葉十二娘的話匣子打開了,若沒有外力自己是合不上的,李恬雖說好奇,卻不願從葉十二娘這裡打聽事,這是個心底單純絕沒有一點壞心眼的傻妮子,她從不對這樣的人使心計。

    從范府出來,李恬吩咐繞道清江侯府,車子停在清江侯府側門,下人通傳了,沒多大會兒,俞瑤芳就迎到了側門口。

    李恬下車進了側門,和俞瑤芳說著話進了俞瑤芳的院子。

    「聽說你阿爹最近鬧騰的厲害?」李恬落了座,接過清茶抿了幾口,屏退丫頭婆子和俞瑤芳說體已話兒,俞瑤芳瘦的兩頰幾乎一點ròu也沒有了,聽李恬問起,剛見到李恬的那點子高興一下子沒了,神qíng黯然道:「他那腿皮ròu是長好了,就是斷骨不見接上,他不能動,整天罵人,罵阿娘不給他請好大夫,合不得銀子給他治病,罵大夫都是廢物只會騙錢,罵丫頭婆子這兒不仔細那兒慢了,個個都不用心侍侯他,連翁翁他也罵,說翁翁要害死他好讓小叔叔承爵。」

    俞瑤芳說的眼淚汪汪,李恬眉頭微蹙又鬆開,嘆了口氣,徐夫人的脾氣不說了,但凡硬氣些,也出不了洪姨娘那事,自從打發走洪姨娘,這個府里敢管俞盛世的就是俞瑤芳了,如今俞盛世因為俞瑤芳暗中退親的事斷了腿,俞瑤芳心裡有這份濃重的愧疚在,對上俞盛世自然硬氣全無,這俞盛世在清江侯府就又成了沒有天敵、肆無忌憚惡霸一樣的存在。

    李恬想的出神,俞瑤芳有些難以啟齒的接著道:「還有些事,也就跟你說說,阿爹不能出門,又不能走動,天天不是躺著就是坐著,他又沒別的愛好消遣,就……」俞瑤芳臉紅的幾乎說不出口:「折磨幾個姨娘,不分白天夜裡,也不知道為什麼,鬧騰的特別厲害,有幾回半夜鬧的一個府里不得安寧,那幾個姨娘求我阿娘好幾回了,要出府,我阿娘不答應,還來求過我,說再不放她們出府,她們就得被折磨死了。」

    「你們是不是整天給他進補?」李恬突兀的問道,俞瑤芳莫名其妙的點了點頭:「阿爹的腿要長骨頭,自然要好好進補。」李恬抬手撫著額頭,滿肚子話一句也說不出口。這俞盛世本就是個無女不歡的好色之徒,如今腿雖斷了,可別處都好的不能再好了,這樣天天躺著,又無聊又有勁沒處用,再加上天天進補壯陽氣,這對女人的需求得多qiáng烈,可他腿斷了,這chuáng上的事就太費勁了,他那幾個姨娘又都是府里丫頭開的臉,這功夫和見識自然極其有限。

    「你阿爹腿斷了,人斷了腿,除了不能走路,別的好些事也不方便,」李恬只能這麼含糊的解釋:「這樣好了,回去我跟五郎說一聲,尋個用侍侯人的清倌人送進來,讓她侍侯你阿爹看看,還有,不能進補太多,他整天不是躺就是坐,若是太胖了,這病也都跟著來了。」

    「阿爹是胖了不少,他現在天天參湯燕窩,晚一晚就罵人,說不給治病,不想讓他好了。」

    李恬張了張嘴,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他願意補,就補吧,願意胖,就胖吧,這事點到為止,也不犯著多事,李恬不再提進補和胖瘦的事,陪俞瑤芳說一會兒話,開解了半天,這才告辭而去,上了車就開始發愁,這個能侍侯俞盛世這樣斷腿殘疾人的清倌人,是托五郎去尋一個,還是jiāo待給其它人?這事可是越隱密越好。

    第二五〇章無事獻殷勤

    周老夫人回到長安侯府,連衣服也沒換,徑直去了祝老侯爺的內書房。周老夫人直入主題:「沒想到孫老夫人也到了,她好些年沒出來走動了,伍夫人也不是整壽,說是這幾日天氣好,想著范府那片湖水好。」

    「從前閔相公在內閣左右不得罪,其餘四人分成兩派,范相、姚相勢均力敵,如今蔣相入閣,既是范相力薦,政見又多與范相相合,范相處處穩占上風,范家又和臨川侯姜家結了親,東陽郡王府是要好好示示好了。」祝老侯爺不緊不慢的分析道,周老夫人點頭微笑,接著說起李恬那串禁步:「……孫老夫人象是看出了什麼,驚訝的很,不過掩飾的好,那塊玉極其少見,我當時也覺得有幾分眼熟,這麼好的玉象是在哪兒見過,回來的路上想起來,當年廢太子妃好象有件差不多水色的,一直用瓔珞繫著掛在胸前,說是外國進貢御賜的,還一件事,就是從前先林老夫人給晉安郡王妃請的那位水秋娘,今天她也去了,說是尋范三娘子的教引嬤嬤說話,這前後一合,晉安郡王妃說的那位贈玉的長輩?」

    周老夫人看著祝老侯爺,祝老侯爺驚訝道:「那塊玉,你看清楚了?」

    「看的清楚,從前廢太子妃那塊玉通體碧透,只左上角一塊象雲一樣的紫色,那碧色純淨,紫色也純淨,寓意吉祥,晉安郡王妃那個小鐲子,我細想想,那支紫荷,可不正好是那塊紫雲?碧色和紫色都那純淨的,除了廢太子妃那塊,就是這塊了,廢太子妃那塊玉又下落不明。」

    「那塊玉不是下落不明,」祝老侯爺沉聲道:「當時就被官家拿走了,沒上冊子。」周老夫人愕然,祝老侯爺站起來,背著手來回走了幾趟,困惑的看著周老夫人道:「那位姚姨娘跟晉安郡王妃怎麼扯上了?姚姨娘的家世背景我細查過不知道多少遍,和李家、嚴家、林家都沒半分關係。」周老夫人答不上話,關切的看著老伴開解道:「這人一輩子的際遇恩怨,除了她自己個,外人哪能都知道?若那塊玉真是姚姨娘送給晉安郡王妃的,那晉安郡王妃突然指婚五爺也就說得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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