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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3:35:01 作者: 閒聽落花
    「huáng家子侄眾多,樹大有枯枝,再說,huáng老太爺畢竟是一族之長,他不得不替huáng家全族考慮。」李恬的勸慰有些凌亂:「huáng大掌柜是huáng大掌柜,huáng家是huáng家,在京城的huáng大掌柜才是huáng家,我是說,是咱們認識的那個huáng家。」

    李恬的話說的亂,五皇子卻象是聽明白了,垂著頭點了點頭,突然抬手指著自己身邊,聲音低落傷感的說道:「你坐過來,坐這裡,陪陪我。」李恬猶豫了片刻,站起來坐了過去,看他這樣子,huáng家這事對他的傷害不小,就是朋友也要安慰一二不是,她和他,朋友總是算得上的。

    李恬小心的離五皇子隔了幾寸的距離剛坐下,五皇子突然伸手攬在她腰間,拖過她靠在自己懷裡,低頭將臉貼在她耳邊,不說話也不動了。李恬驚慌之下只覺得渾身發僵,這十來年,她從來沒有和男子這麼親近過,呃,也不是,之前在那個山dòng里,好象也是和他……不過那一回也沒貼這麼近,自己是不是該掙脫開,這樣好象不怎麼對唉,容易出事!可掙脫開,好象也不怎麼對……他怎麼不動了?咦?脖子裡涼涼的,好象是水,他哭了?他哭了!李恬頓時窘住了。

    「你沒事吧?」好半天,李恬小心的挪了挪,彆扭的扭頭看貼在自己腦後的五皇子,這一扭頭,正看到五皇子眼角掛著的一滴眼淚,李恬一下子就看怔了,所謂梨花帶雨就是這樣吧,念頭閃過,李恬只覺得更窘了,一個大男人,這麼梨花帶雨,真是讓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李恬光顧著替五皇子窘迫,卻沒留意到自己這麼扭著頭,她的臉和五皇子那張梨花帶雨的臉貼的幾無fèng隙!

    五皇子眼帘半垂,長長的眼睫抖動間,幾乎擦到李恬,他這會兒眼裡只有李恬微張的粉紅嘴唇,他頭一回從近處看到她,這粉嫩的唇就讓他心猿意馬,這樣的粉紅肯定清甜無比,五皇子低頭吻住那兩片粉紅唇。李恬雙眼圓瞪,驚的太過,有點傻了,這算什麼事?他剛剛還梨花帶雨,怎麼轉眼就做出這樣的事?這輩子自己還……這是初吻哪!哎,感覺有點不大對,他身上酒氣太重,又梨花帶雨,這酒氣過人,還過的厲害,頭暈心跳……

    突然『哐當』一聲巨響,李恬嚇的一下子驚醒過來,這才發現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和五皇子已經不是坐著,而是滾倒在炕上,李恬急忙從五皇子懷裡爬起來,只見地上一片láng籍,剛才大約是五皇子一腳把炕幾踢到地上去了,李恬滿臉通紅,正要起身,卻被五皇子一把拉了回去,雙手摟著她扣在懷裡,臉又貼到她臉上呢喃道:「你的唇果然是甜的,別管它,這裡有點涼,要不,咱們進去?」

    「哎,不是這樣!外面有人,我讓人進來收拾。」李恬被他摟的心驚ròu跳,一邊擰著脖子往旁邊閃,一邊用手去掰五皇子圈在她腰間的手,五皇子順手握住李恬的手,懶洋洋的『嗯』了一聲道:「不是哪樣?你的丫頭那麼聰明,早躲遠了,別動,我心裡難過,你陪我坐坐。」

    李恬窘的簡直要冒火,有這麼難過的麼?有這麼陪坐的麼?

    「京城的紅伎今天都在青蓮樓,我也在青蓮樓,你怎麼不問問?」

    「問什麼?有什麼好問的?」

    「問我怎麼會去青蓮樓,在青蓮樓做了什麼?點了誰侍侯沒有?在誰手上喝的酒最多,你問吧,我都告訴你。」五皇子慢慢蹭著李恬的頭髮,舌尖含含糊糊透著股子難言的曖昧,李恬被嘴裡的熱氣噴的渾身發軟不自在,方寸間挪來挪去躲著他氣惱道:「你愛點了誰點誰,我管這做什麼?!」

    「嗯,那我告訴你,」五皇子舔了下李恬的耳垂,只舔的李恬身子都僵了。「我沒想去青蓮樓,是訥言,還有姜六,他們聽說京城紅伎會聚青蓮樓,想見識見識的又沒那份面子,就把我拖去了,姜六,你知道,我不好駁他的面子,我什麼也沒做,也沒點人侍候,沒在誰手上喝酒,就跟袁先生說說話,跟他喝了幾杯酒,我去青樓極少點誰侍侯,想侍侯爺的多了,爺懶得理會,你還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我又沒問,這些事我不管。」李恬被他溫言軟語的解釋說的板不起臉,原本應該義正詞嚴的話,說的硬是帶出了幾分嬌嗔,李恬說完覺出不對,五皇子已經笑起來:「你不管我還有誰能管?你不管我還能管誰?我讓你管。其實阿爹賜婚的時候,我很高興,我那時候以為我不高興,就是有幾分不高興,也不是不願意娶你,那是因為四哥,不提他,我早就明白,將來我要娶的人,不是我想娶誰,是他們要我娶誰,他們要我娶誰我娶回來就是,沒想到是你,我連做夢都沒敢想過,我認識你的時候,四哥已經認識你了,不提他!你想怎麼管我就怎麼管,我想讓你管。」

    李恬聽的愕然而呆,這算什麼意思?他今天是酒多了,還是受什麼刺激了?這話說的讓人怎麼硬下心?這算表白麼?自己也暈頭了,她和他是成了親的老夫老妻,有什麼好表白了?又不是戀愛,臉上好象有點燙。

    「咳,」李恬好不容易咳出話來:「那個,你真醉了,我叫人進來侍侯你歇下好不好?有話咱們,那個明天再說。」

    「不要丫頭,你陪著我。」五皇子又將李恬往懷裡摟了摟,李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醉了,還是借酒發瘋,想板臉又實在板不起來,就這樣吧……就這樣怎麼能行呢?!

    「杯子都碎在地上了,我陪你進去也沒想下去,你先鬆開我,讓丫頭進來收拾好我再陪你進去好不好?」李恬只好哄著,五皇子好一會兒才不qíng不願的『嗯』了一聲,稍稍鬆開些,李恬忙往外挪了挪,低頭理了理衣服,趕緊揚聲叫人進來收拾。

    第二三五章挑事

    看樣子五皇子不是真醉,瓔珞帶著幾個小丫頭進來收拾,五皇子腳步雖搖晃,卻沒再揪著李恬不放,可這一夜,李恬想來想去想了半夜越想越亂,到底也沒理出半絲頭緒,五皇子在外間暖閣里翻來覆去烙餅般輾轉了大半夜。

    第二天清晨,京城迎來又一天的忙忙碌碌,禁中景福宮中,葉貴妃理妥幾乎每天早上都會發生的諸般例行諸事,歪在南窗下的榻上,由著侍女捏著腿。

    葉貴妃心腹婆子諸尚宮在殿門口通稟後進來,葉貴妃也不睜眼,慢條斯理的問道:「送過去了?老四媳婦還吐不吐?好些沒有?」

    「回貴妃,送過去了,王妃說還是吐的厲害。」諸尚宮陪笑答道,葉貴妃眉頭微蹙又鬆開:「總這麼吐也不是辦法,太醫不是開了藥方了?用了藥沒有?」

    「王妃jīng神不大好,不大願意多說話,奴婢就沒敢多問。」諸尚宮為難道,葉貴妃睜眼訓斥道:「糊塗!你也是辦事辦老了的,就不知道尋老四媳婦近身侍候的丫頭婆子問一問,誰讓你問王妃的?」

    「貴妃教導的是,」諸尚宮一臉苦意:「奴婢問了幾個在王妃身邊當差的婆子,也尋了幾個近身侍候的丫頭問了,都說,」諸尚宮咽了口口水,口齒含糊,明顯是知道不該說可又不得不說:「說王妃吩咐了,內言不出,外言不出,正院諸事,任誰打聽也不能說半個字,若有違者,當場亂棍打死,這也是治家該有的規矩,奴婢就去問了王妃身邊的大丫頭傲霜姑娘,傲霜姑娘說,王妃的吩咐她也不敢違,讓奴婢去問王妃,王妃不大想多說話,奴婢就沒敢開口。」

    一翻話說的葉貴妃皺起了眉頭,沉著臉好一會兒才似是而非的『嗯』了一聲,諸尚宮全神貫注的留心著葉貴妃的神qíng,陪著笑小心道:「貴妃請放寬心,誰不知道祝家姑娘自小也是要打熬身子,雖說懷孕頭兩個月難捱,可王妃自小打熬出來的身子骨,自然比別人qiáng些,縱有不適也不打緊,再說,太醫一天兩趟進府診脈,貴妃但請放寬心。」

    「嗯。」葉貴妃舒了口氣,眉頭還沒舒開又皺起來,比剛才皺的反倒緊了,她倒忘了這個,她是祝家的姑娘,比別人家姑娘不知道qiáng健多少,這一陣子又是吐又是沒jīng神,可比自己當年害喜害的厲害多了。

    「明兒去細問清楚,一天能進多少飯,吐幾次,藥吃了沒有,都細問清楚。」停了好一會兒,葉貴妃吩咐道,諸尚宮忙躬身答應:「是,貴妃這樣關切王妃,真是王妃的福氣,說起來,四爺娶了王妃,也是難得的好福氣,王妃德才俱全,不到一年功夫,就把建安郡王府打理的針扎不進、水潑不入,真真是難得之極。」

    諸尚宮的誇獎卻讓葉貴妃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臉色也漸沉,還真是針扎不進,連自己遣去的人也一句話不說,葉貴妃停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聽說四哥兒讓人卜過,老四媳婦這一胎是男孩?」

    「是,四爺特意到普濟寺請方丈卜了一卦,也難怪王妃這樣小心,說起來真是貴妃和四爺的福氣,如今祝家如日中天,王妃和四爺琴瑟和合,再一舉得男,四爺這後院就穩得不能再穩,就是異日,也必能將禁中打理的和今天的建安郡王府一樣,後院穩若磐石,貴妃就不用天天這麼cao心,也能好好享享清福了,就是四爺,也不知道省了多少心。」諸尚宮的奉承透著股子說不出的味道。

    葉貴妃臉色越來越沉,突然坐起來,不耐煩的沖正專心捏腿的使女道:「下去!」使女急忙起身垂手退下,殿內侍立的眾使女也都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諸尚宮緊張的後背發麻,垂手站著,一動不敢動,葉貴妃端直的坐著,眼睛直視著窗外出了神,她知道這個兒媳婦不簡單,沒想到爪牙竟鋒利至此,建安郡王府針扎不進、水潑不入,連她一句關切都不得回復,這會兒就不把她這個婆婆放眼裡了,當真是好膽量、好心計、好手段!這要是日後入主宮中,她有這樣的手段,外又有祝家這樣勢大力qiáng之族相呼應,四哥兒又是那樣的好脾氣,自己豈不是婆婆熬成了媳婦兒?還有葉家,葉貴妃的眼睛一點點眯起,她這爪牙亮的太早了。

    「你去趟定國公府,晚上四哥兒要過來,讓錢氏把九娘子帶過來我再瞧瞧。」葉貴妃打定了主意吩咐道,諸尚宮暗暗舒了口氣,渾身松泛下來,忙答應一聲,一句話不再多說,垂手退了出去。

    中午,工部外的茶坊里,huáng淨節靠窗坐著,不時看一眼工部門口,等五皇子出來。午時剛到,小廝牽了馬過來,五皇子一臉悠閒的從工部出來,huáng淨節急忙迎上去笑道:「今天清風樓收了幾簍子上好的海鮮,爺過去嘗嘗?正好還有幾件事要跟爺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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