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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3:33:45 作者: 銀疏公子
「大嫂。」
進來的人是位姑娘,大約十三四歲,穿著一身桃紅色衣裳,衣裳被洗過很多次,已經看著有些褪色了。
她提著上午周氏拿著得那個籃子,籃子上還蓋著一塊深色碎花舊布。
謝舒蘭見蘇溪橋一臉困惑,就笑著說:「是我娘讓我過來給你們送飯的。」
這時謝規敘已經醒了,他從躺椅上坐起來,出聲詢問道:「可是舒蘭?」
謝舒蘭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謝歸林答道:「是的,大哥。」
她的眼圈有一絲絲泛紅,不用說蘇溪橋也知曉是何緣故。
為了避免著憂傷得氛圍繼續蔓延,蘇溪橋走到謝規敘的身旁,伸手把他從躺椅上扶起來,轉身對謝舒蘭說:「進去說吧。」
洗乾淨的桌椅陸也已經搬進去了,謝舒蘭提過來的飯菜跟中午一樣,只不過青菜變成了土豆。
蘇溪橋覺得總是吃周氏做的飯也不太好,所以她向謝舒蘭詢問了她家菜地的位置,明天到鎮上買些油煙調料她自己可以做著吃。
謝舒蘭說等她明天從鎮上回來了,就帶她去認認地。聽規敘說,他爹把村裡的地都給他了,一共四畝,兩畝旱地兩畝水田,不過很久沒人種了,得自己開荒。
蘇溪橋聽到說這件事後,冷笑了一番,還真是是親爹,給一個瞎子分地,他能幹的了嘛?
難怪非得娶個農家女,合著是娶回家種地的。
晚飯後,蘇溪橋把碗洗乾淨放在廚房的柜子里,她呆呆坐在桌前,突然想起古代沒有牙刷和牙膏,她晚上不刷牙會難受的睡不著。
後來她想了一個簡單點的法子,燒點開水晾一會兒,漱個口或許能好受點。
古代沒有洗澡間,蘇溪橋只能提著浴桶到院子裡去洗澡,還好這裡的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不然像現代那樣到處都是路燈,那她連澡都沒地兒。
她終歸是個女的,不能總在院子裡洗澡,萬一被人看見可不得了。蘇溪橋思索了一下,還是得儘快蓋個廁所和浴室。
洗完以後身上清清爽爽的,蘇溪橋進門以後看著依舊坐在躺椅上的謝規敘,他看不見,也沒人跟他說話,很落寞的樣子。
蘇溪橋設想了一下,如果她是謝規敘,估計會心慌到發瘋吧,但是謝規敘很安靜,或許是因為習慣了吧!
鍋里還剩有熱水,蘇溪橋問謝規敘:「你要不要洗澡,我可以幫你,但是你的自己脫衣服和穿衣服,我會給你把衣服整理成你方便的樣子。」
謝規敘點了點頭,說:「那就有勞夫人了。」
蘇溪橋:「……」
她臉色變了變,商量道:「能不能換個稱呼?我叫蘇溪橋。」
謝歸林勾著嘴角回道:「那就叫你小溪,如何?」
蘇溪橋頓了頓,好一會兒才說:「……行吧。」
蘇溪橋寬慰自己,小溪總比夫人強是吧,一個稱謂而已。
等謝規敘洗漱完以後,蘇溪橋並把門閂插上,熄滅了門廳的油燈,扶著他進了臥室。
臥室窗子上的窗戶紙已經完全風化碎成了渣,蘇溪橋打算明天買塊布回家,自己做個簡易的窗簾。
木床上放著兩床紅色的棉被,都是新的,這是她娘家給的唯一陪嫁。
蘇溪橋說:「你晚上睡裡面,有什麼需要就把我叫醒。」
「不過我可能睡姿不太好,你要有心理準備。」蘇溪橋的睡姿是被大學舍友公認過的。
謝規敘頷首簡單點了點頭。
起初謝規敘還認為蘇溪橋可能只是謙虛一說,直到雞鳴一聲時,蘇溪橋平躺著的身子猛然一轉身,朝著睡在裡面的他用力踹了幾腳。
剎那間,謝規敘隱約看見了那地府的黑白無常站在床前,拿著繩索在喚著自己的名字,面容冷陳,極其嚇人。
那是他這二十年間離死神最近的一次,待他氣息稍稍平復以後,身邊睡著的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進攻。
從沒見過有哪個姑娘家睡覺如此勇猛,叫去殺豬都能行。
這一覺,蘇溪橋睡得非常舒坦,一夜無夢,直到天亮。外面的光線從窗口,偷偷溜進來照亮了整個臥室。
她睜開雙眼,看到謝規敘整個人都快貼到牆上去了,被子裹得嚴嚴實實不留一點縫隙。
蘇溪橋還以為他只是冷的慌,起身以後就把自己蓋著的被子,全然蓋到了他身上。
後來,謝規敘直接被這兩床八斤的被子壓得滿頭大汗,不得已醒來就把自己身上那套潮濕黏人的衣物給換了下來。
蘇溪橋看著謝規敘換下來的衣服,心裡還暗暗念叨,這人果然是個少爺,還有潔癖,還好自己也有強迫症,不太能接受的了不乾淨的東西,不然她還真不一定能受的了。
早飯蘇溪橋熬的白粥,用的是昨天中午周氏提來的,煮出的粥很是粘稠,軟糯。稻米的香氣能飄幾里地,她這個不愛喝粥的人都喝了兩碗。
村里到鎮上有一段很遠的山路要走,本來蘇溪橋是打算一個人去的,但是他初來乍到也怕被人坑。
只不過謝規敘眼盲,走起路來不是很方便,所以他們腳程很慢。半個時辰的路,硬是走了一個半時辰才到。
臨近鎮口的時候,碰到好幾伙人挑著籮,裡面裝著蔬菜,和手工藝品;也有趕著牛羊的人,羊群一路咩咩叫,搖搖晃晃往鎮子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