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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3:33:08 作者: 七杯酒
    她眼睛都直了,雙手努力比劃了一下:「這麼大的火!」

    謝彌趁機偷親了她一口,她也沒察覺,仍舊傻呵呵地樂。

    他心臟砰砰亂跳,比第一次親她的時候跳的還厲害。

    好容易等儺戲和雜耍結束,沈夷光嗓子都喊啞了,謝彌早就給她買好了桂花白醪圓子潤喉,又逗她:「要不要吃荔枝糖片和乳糖獅子?味道絕了,尤其是乳糖獅子,一咬下去一股子奶香,對面就有賣的,開了三十多年了。」

    沈夷光給他逗的,居然咽了下口水。

    謝彌見到她一副饞相,笑的打跌,沈夷光噌噌冒火,沒忍住捶了他一下:「我不吃了!」

    也不光是因為謝彌氣她,主要是城南坊市收拾的不大幹淨,從這兒走到對面得經過幾處髒兮兮的淤水坑。她猶豫了片刻,到底是好潔的性子占了上風。

    謝彌瞧她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由嘖嘖兩聲:「真是嬌氣成精了,不就是幾個水坑嗎?」見她又瞪眼,他才憋笑彌補:「我去給你買,行了吧?」他拍了拍她的腦袋:「在這兒好好等著。」

    謝彌打小就摸爬滾打,在這樣的地方簡直如蛟龍入海一般,愜意得緊,他不覺得這種地方能有什麼威脅,也沒什麼能威脅的到他。

    沈夷光顯然和他不同,她就像落在煤堆兒里的一顆雪球,頗為耀眼,謝彌剛走不久,就有兩個滿臉賴相的無賴趁機摸了過來。

    謝彌來去不到一刻,就見方才沈夷光站的地方圍了一圈人,他臉色一變,撂下手裡的東西,撥開人群就走了進去。

    沈夷光正被兩個潑皮糾纏,其中一個已經拽上了她的衣袖,在她浮光錦的袖子上留下五根油膩膩的手指印。

    這人一邊拽她,一邊滿臉淫 邪地笑:「...小美人,那邊有個客棧,咱們去說說話吧,哥哥一見到你,就有好多心裡話想說。」

    這等潑皮之前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她也完全沒有應付這種人的經驗,她沉下臉冷冷道:「走開。」

    兩個潑皮越發張狂,一個上手碰她胸口,一個伸手要摸她的臉。

    謝彌水墨勾畫一般的眼眸戾氣橫生,狠狠一腳,踹的兩人橫飛出去,最前面的人胸骨幾乎凹陷進去,大口噴出鮮血來。

    他不假思索地要擰斷兩人脖子,沈夷光驚叫了聲:「彌奴,別!」雖然她不懼這等官司,但也沒必要在鬧市惹麻煩。

    謝彌胸口起伏了下,冷沉地低喝:「滾。」

    兩人不管連滾帶爬地跑了。

    他轉向沈夷光,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沒事吧?」

    沈夷光其實還好,沒怎麼嚇到,她再大的場面也見過了,只是她瞧著被那人碰過的袖子有點噁心。

    她搖了搖頭:「還成吧。」

    謝彌抿了抿唇,臉色懊惱,好像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回去吧。」

    沈夷光還惦記著乳糖柿子,小聲道:「你給我買的糖呢?」

    謝彌語塞,忽然轉過身,在她身前蹲下:「上來。」

    他是不敢再把沈夷光一個人放在這兒了,髒兮兮的水坑她也不願意踩,乾脆背著她去買糖算了。

    沈夷光遲疑了下,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注意,她這才飛快趴在他背上,纖細的手臂纏住他的脖頸,又做賊似的四下環視了一圈,生怕被人瞧見。

    謝彌背著她跨過幾個水坑,忽的道:「我下回不會再帶你來這種地方了。」

    她是高高在上的明月,是需要人尊養的蘭草,根本就不能落在市井裡,要不是他突發奇想,她今天也不會遭這個罪,如果他再晚來一會兒,會出什麼事他簡直不敢想。

    他懊惱之餘,又不免有點喪氣。

    也許沈夷光就不適合他摸爬滾打弱肉強食的那套法則。

    沈夷光老遠就瞧見了他說的那家糖果鋪子,眼睛亮了亮。

    她慢吞吞地道:「其實,也挺好玩的。」最起碼,挺刺激的。

    她目光又慢慢地收回來,落到少年寬闊的肩背上。

    嗯,是挺刺激的。

    ......

    待沈修文的喪事過後,沈景之便徹底辭了軍營的差事,暫時閉門在家明哲保身。沈家斷尾斷的乾脆,畢竟又是五姓世家,昭德帝就是再心有不甘,也暫時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倒是蕭霽空和蕭家,這回任務雖然敗了,但卻更得昭德帝賞識,連帶著蕭霽月在東宮都正式給了位份,比起門可羅雀的沈家,蕭家近來明顯要耀揚煊赫許多。

    沈夷光卻不甘心就這麼放過兇手,皺眉和沈景之商議:「皇上到底是天子,咱們做臣子的奈何不得,但蕭家那邊,絕不能這麼輕易就算了。」

    昭德帝父子倆就留給謝彌對付,但蕭家要對她哥痛下殺手,沈夷光絕不會姑息。

    沈景之沉吟道:「你說的不錯,那日多虧彌奴出手,不然我怕是沒命回來了。」

    他說著不由看了潺潺一眼,那日之後,他就知道彌奴的身份絕非凡人,試探著問了潺潺幾句,也被她含混著扯過去了,而且彌奴和潺潺關係曖昧,他做大哥的,也不知道是喜是憂。

    他蹙眉撫平袖間褶皺,又舒緩了神色:「蕭霽空只怕早已毀了證據,躲回長安了,現在要查怕也不那麼容易。」

    沈夷光不高興地噘嘴,沈景之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又嘆:「說到蕭家,我便想到了崔小郎,也不知道那一家子歹竹怎麼就養了這麼一顆好筍,可惜也是不長命的,聽說他被太子送到建康老家安葬了,我還說過幾日去祭拜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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