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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3:33:08 作者: 七杯酒
蕭霽空取出調令和牙牌,笑:「就現在吧。」
沈家和蕭家素來不睦, 昭德帝卻特令蕭霽空趕來負責看管沈景之, 可見其居心。而且蕭家在軍中的勢力不小,沈景之這回能順利入牢獄,蕭家沒少在背後出力。
待周遭的人手都換成自己人,蕭霽空才選了個眼生的親信, 讓他端特製食水給沈景之。
親信到底忌憚世家厲害, 猶豫著問:「大人, 咱們真要現在動手?眼下案子結果還沒下來,沈世子萬一死在咱們手裡...」
蕭霽空長眸一眯, 隨即笑道:「那就是他畏罪自盡, 與咱們何干?」
昭德帝當然沒有給他傳達立即殺掉沈景之的訊息, 他會著急動手,一是自己容不下沈家,未免夜長夢多,二也是揣摩上意,急著替昭德帝分憂。畢竟世家盤踞多年,難保不會有法子能把沈景之撈出去,如果昭德帝不想儘快除去沈家嫡支這根秧苗,何必千里迢迢把他派來?
他看了眼親信,又笑:「放心,這是慢性藥,吃一次兩次死不了人的,多了就未必了。」
......
最初的慌亂過後,沈夷光很快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她重新爬上馬車,深吸了口氣,吩咐道:「去建康行宮。」
她得先去找到姑母,打聽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姑母有沒有什麼主意。
沈夷光往日出入宮廷,向來都是遞了牌子就能直接進去的,這回卻在宮門口足等了兩個時辰。
天上飄起細雨,拂的她鬢髮衣角都有些泛潮,她咬了咬下唇,儘量往能遮風擋雨的地方縮了縮。
又等了許久,才有個眼生的侍衛匆匆走出來,有些憐惜地遞上一把傘:「縣主請回吧,皇后現在...」他斟酌了下詞句:「不能見您。」
沈夷光敏銳地從他的話語裡覺察到一絲不對,輕聲問:「大人能否明示?」
侍衛小哥一下子漲紅了臉,簡直不敢看她,他猶豫半晌,正要透露些什麼,宮門那邊就傳來一道嬌俏跋扈的嗓音:「因為她已經被父皇下旨幽禁了!」
沈夷光變了顏色,猛然轉過頭:「殿下,你可知誣衊皇后,造謠嫡母是什麼罪名?!」
五公主肆無忌憚地縱馬而來,快要碰著沈夷光的時候,才堪堪停住,她臉上不掩幸災樂禍,大嗓門地嚷嚷道:「誰造謠了,前幾天父皇才下的旨,宮裡都傳開了!」
她後面還跟了個亦步亦趨的陳三郎,一見著沈夷光,他眼睛就跟黏在她身上似的,都捨不得移開,還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沈夷光還以為姑母是被沈家的事牽連,正要套話問個詳細,不料五公主是個大嘴,在宮門外就嚷嚷開了:「我才知道,父皇當年還是王爺的時候,就已經娶過王妃,咱們當今皇后瞧上了父皇,利用身份逼的那位王妃讓賢,自己占了後位,這般刻薄歹毒,原來世家女也不過如此啊!」
她一甩馬鞭,得意道:「聽說父皇和之前的王妃感情極好,都是受當今皇后脅迫,如今沈家德行不檢,父皇新仇舊恨湧上心頭,這才幽禁了皇后!」
旁邊服侍的宮人都沒想到,她居然敢站在宮門口大肆宣揚宮中秘事,嚇得齊刷刷跪倒一片。
沈夷光心中驚駭至極!
她對姑母再了解不過,姑母性情中正平和,知書達理,絕不是那等會強奪人丈夫之人,再說沈氏嫡女又不是嫁不出去了,哪裡就非巴著一個王爺不可!
可是五公主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想她也不敢拿昭德帝的私事玩笑,也就是說,昭德帝曾經真的有過一個妻子,這又是怎麼回事?而且五公主既然敢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說明這事兒已經傳開了,既然要傳,為什麼早些年一點風聲都不透?偏偏等到這時候傳!
她今日特地前來,本是想為沈景之籌謀的,沒想到居然聽得這麼駭人的消息,就連姑母都被幽禁了,她一時心頭劇顫,不知該作何反應。
五公主渾然不覺自己犯了大忌諱,兀自喋喋:「你們沈家脅迫父皇在先,通敵叛國在後,委實毒辣,我要是你們沈家人,早一根白綾吊死了..」
沈夷光略微定了定神,冷笑了聲,語調略微上揚地質問:「公主是在說聖上無能,所以這才會被臣子脅迫!?還是想說聖上昏庸,所以才容忍一個叛國通敵的家族至今?嗯?」
五公主被她生生撅住,沈夷光擲地有聲地道:「如今案情未定,沈家是否叛國通敵還是兩說,皇后仍是宗室嫡後,公主便迫不及待地四處宣揚,究竟把宗室的顏面置於何地?!」
五公主身搖心顫,好懸沒從馬上跌下去,慌亂道:「你,你胡說什麼?我何時詆毀父皇,你...」
她深知自己再轉生八輩子鬥嘴也鬥不過沈夷光,一時心急,重重甩開手裡的馬鞭就要往沈夷光臉上抽。
她身後的陳三郎怕她抽壞了美人,嘴上連連哎呦,佯做要推開沈夷光,實則藉機揩油。
沈夷光煩死這表兄妹倆了,靈活地後退一步,忽然一片陰影籠罩過來,有個高挑男子擋在沈夷光身前,穩穩接住五公主的馬鞭,手腕一揚,五公主就從馬上踉蹌著跌了下去。
五公主哪裡吃過這等虧,氣的尖叫了聲,揚起鞭子就要還手,待看清來人,發現是個自己惹不起的,胳膊猛地一頓。
她色厲內荏地冷笑道:「你們北戎人也要來插手晉朝宗室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