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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3:33:08 作者: 七杯酒
    至於落腳的地方她也想好了——縣城南邊的一處姑子庵。

    什麼客棧酒樓車行鏢局都太容易暴露行蹤,也太不保險,任誰也想不到,她居然會藏到這種地方。

    她略略站定,便覺得身子隱隱發軟,頸後微微冒汗,不過她只當自己跑的太急,也沒在意。

    沈夷光站在姑子庵門前輕輕叩門,把計劃從頭到尾過了一遍,確定沒什麼疏漏,眼下也沒人能追上來,她心下不免有些自得,覺著比起謝彌,還是自己更聰明一點滴。

    沒過多久,一個通身緇衣,滿臉疲憊的老比丘尼就來開了門,她見著門外是個極清俊的小郎君,不由愣了下,堆起滿臉笑來,眼睛也亮了:「小郎君有何貴幹?」

    沈夷光壓低聲音,奉上合適的碎銀,語氣和藹地道:「我深夜才趕路至此,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客棧,想在這裡借宿一夜,不知主持可否行個方便?」

    她說完又想到自己現在用的是男子身份,正要再說兩句取信於人,誰料這位老比丘尼就滿臉是笑的把她扯拽進來:「好說好說,別說一夜了,就是多住幾夜也無妨。」

    她看著沈夷光的臉,真是越看越愛,一路上極是熱情,竟連問也不問,拉扯著沈夷光去了正堂。

    一進正堂沈夷光就傻眼了,正堂坐著五六年輕女尼,臉上覆著妖媚的菩薩面具,半遮住臉,僅露出的雙唇也點著艷俗的顏值,身上衣服更是不堪,明明是灰色緇衣的樣式,卻隱隱露著肉光,外罩的緇衣里僅穿了緊窄的訶子和襦裙,露出一截細細的雪白小腰。

    幾個女尼見她進來,眼睛不錯地盯著他的臉,頻頻拋來媚眼。一陣秋風暗送,隱隱送來後院的淫 詞 浪 語。

    這哪裡是什麼姑子庵!分別是藏污納垢的暗娼館!

    老比丘尼笑罵:「一群浪蹄子,瞧把人家小郎君嚇得!」她又解釋道:「小郎君莫怕,咱們不是青樓,只是迫於生計,夜裡才做起了皮肉生意,您在這兒安心住下便是,看看有沒有中意的。」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瞧著沈夷光,掩帕子笑:「就沖您這張臉,不要錢也使得。」建康人好美成痴,更何況這小郎君實在生了一張讓人癲狂的麵皮,讓她白服侍她都樂意。

    這可在她的計劃之外,沈夷光漲紅了臉,本來想走人的,可是宵禁之後不得在大街上隨意走動,她現在出去,要麼是自投羅網,要麼是被拉到大牢里打板子!

    她回憶了一下,方才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瞧見龜公打手之流,只有來往的女尼,看來這裡並不是正經青樓,她手頭還有迷藥和匕首,倒也不怕被這些女子轄制。

    她隨手一指:「就她吧。」是誰都行,反正她打算把人弄暈過去一晚,等熬過宵禁,第二日便離開。

    被她點到的女尼大喜過望,生怕被人搶走似的,拉著她到了後面的一處廂房。

    沈夷光這時終於發現身上不對了,她後背和手心都出了一層的汗,小腹更是慢慢出了層熱意,並不疼痛,卻異常的撩人,她第一反應是在廟裡中了招,可仔細回憶,她自進來這裡的東西她就沒碰過一下,也未曾見薰香線香等物。

    而且...這感覺就像,就像...半個月前中蠱了一般。

    半個月前...中蠱?

    她腦海里浮現了晏明洲的話:「傳說它有奇效,女子服了,立時身 熱情動,不能自已,半月必定發作...」

    「...日後再行發作,喚來旁的男子,也是不頂事的...」

    謝彌不是說晏明洲為了嚇唬她胡扯嗎?!原來胡扯的是他呀!

    沈夷光終於想通了其中關竅,臉色忽青忽白。

    這豈不是說明她以後只能跟謝彌綁在一處了?

    絕對不行!

    不管是誰也不行!

    那女尼見她臉色緋紅,呼吸急促,還當她是對自己情動,嬌笑著往她身上貼:「小郎君...」

    可憐沈夷光看到她腰肢扭動,衣衫半退的樣兒,腦子裡卻自動把她的臉替換成了謝彌的臉,蜂腰酥 胸的謝彌在她跟前搔首弄姿...她一下子覺得身上更熱了。

    沈夷光:「...」

    她慘叫了聲,往女尼臉上彈了一指甲,不過瞬息她便昏了過去。

    沈夷光把她扶到了榻上,小心蓋好被子,想了想,又給她留了幾錠碎銀。做完這些,她出汗出的如同才被水裡撈出來似的,扶膝大口地喘氣。

    她勉強找了個角落蜷著,打算硬抗過去一夜,忽然就聽方才那老比丘尼在外重重拍門,她壓低嗓門:「都別睡了,都給我出來吧,官兵來了!說是要查今夜進來的客人!」

    查...今夜來的客人?

    那肯定不是什麼官兵,肯定是謝彌!

    他不該追去建康嗎?怎麼來得這麼快!

    沈夷光打了個激靈,勉強撐起癱軟的身子,目光落到那女尼掉落在地的面具上。

    她來不及多想,一邊和女尼換衣,要假扮成她的模樣,一邊放尖了聲音,學那女尼說話:「主持,小郎君方才給了銀子就出去了,這可怎麼辦?」

    老比丘道:「罷了,那你就趕緊出來,他們還說,房中不能留人!」

    那女尼身量比她略矮,她的衣裳她穿著有些小,大片肌膚在外,沈夷光換上那身薄而透肉的緇衣,臉上不覺紅了紅。

    不過她也來不及多想,匆忙戴好面罩,又把那女尼半抱著放進了柜子里,隨著老比丘進入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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