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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2:50:06 作者: 甜鳶
    說到底, 畫完二十四副畫, 就離開,不過是他為自己尋的藉口。

    這一路上,殷予懷已經記不清,他為了留在她身邊, 為自己尋了多少個藉口了。

    他眸中沒有什麼情緒地看著房間的一切,隨後淡淡地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壓下喉間的甜腥, 殷予懷掀開被子,上了床,垂上了眸。

    他其實沒有什麼睡意,但,還是睡吧。

    *

    隔日。

    梁鸝很早便醒了,她下意識伸手想要抱住身邊的人,但等到她的手伸過去, 卻落空了。

    冰涼的一片提醒她,她是一個人。

    梁鸝瞬間就清醒了, 她靜靜地呆在被子之中, 眼眸怔怔地望著空無一人的角落。

    ...殷予懷還在生氣嗎?

    梁鸝沒有得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因為這一天,她又沒有見到殷予懷。

    *

    調養之下,今日,殷予懷已經「好了不少」。

    大夫蹙眉看著面前的公子,話語間有些猶豫。

    殷予懷輕聲道:「沒事的,在下對自己的身體,也算了解。」他平靜得,恍若說的不是自己的身體。

    大夫用了許久,才放下緊鎖的眉頭:「公子,老夫能力有限,雖然能夠看出公子中了毒,但是實在看不出公子中了什麼毒。」

    殷予懷倒是知道,自己中的什麼毒,但他並不想為難面前這個大夫。

    他的毒,他自己清楚,世間罕有人能治。

    或許郁岑是可以的,但他也不太在意。

    他道謝:「多謝大夫這幾日的照顧,麻煩了。」

    大夫搖了搖頭,還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說:「是老夫醫術有限,平生未見過如此奇怪的毒...如若公子不嫌麻煩,往西去一百里,那裡有個寨子,裡面有個老神醫。」說著,大夫為難起來:「公子的病,那老神醫說不定能治。但...那老神醫,脾氣很是古怪,那寨子...也邪乎,公子如若要去的話,千萬小心。」

    殷予懷沒想過要去,所以這時,甚至沒問寨子的名字。

    一旁的楊三倒是眼睛亮了一下,但見到殷予懷毫不在意,眼眸也失落地垂下。

    待到將大夫送出門,楊三關上了門,隨後握著拳,跪在了殷予懷面前。

    「殿下,楊三有罪。」楊三頭直直撞到地上,一連撞了三下,再抬起頭來時,額頭已經滿是血了。

    殷予懷蹙眉:「楊三,起來。」

    楊三這一次,卻格外地倔強,他的腿仿佛長在了地上,怎麼都不願意起來。楊三握緊拳頭,聲音低沉:「殿下,楊三罪不容誅。」

    殷予懷淡淡看著楊三,他其實不是很想楊三將那些事情說出來。

    楊三被迫無奈的背叛,於他而言,真的沒什麼。

    但是楊三,這一次,很堅決地搖頭,眸光堅定地望向殷予懷:「殿下,楊三對您,說了很多謊。在殿下昏迷的半年之中,為殿下治病的,不是什麼隨意路過雲遊四海的大夫,而是是梁鸝梁小姐身邊的郁岑。在梁小姐的事情之上,楊三也對殿下說了謊。梁鸝,就是從前的霜鸝...」

    楊三將過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小到他為了去拿藥,說的那些微不足道的謊。

    將一切都說完後,楊三顫抖地匍匐在地。如若按照大殷的律令,他這段時間做的事情,按律當斬。

    殷予懷沉默了很久,最後,輕聲說了一句:「起來吧。」

    楊三這一次,很聽話,他起身,低著頭,垂著眸,不敢看向殷予懷。

    殷予懷靜靜看著楊三,起身,輕輕摸了摸楊三的頭:「沒事了。」

    楊三驚訝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望向殿下。

    殷予懷此時正拿著帕子,低頭為他擦拭著額頭上面的血:「下次,不要這麼做了。」

    楊三忙點頭,跪下來:「是,殿下。」說完,又是重重磕了一個頭。

    殷予懷淡淡說道:「在下說的是,下次,不要再磕頭把自己磕出傷了。」

    楊三身子一頓,忙起身。

    殷予懷將帕子遞過去:「下去處理傷口吧。」

    楊三有些覺得自己在做夢,出門的那一刻,還覺得輕飄飄的。

    殷予懷看著緊閉的門,開始輕咳起來,待到手中滿是血絲,咳嗽才止下。

    他垂下眸,淡淡地淨手。

    聽見外面敲門聲時,他用帕子將手擦乾淨了,才說道:「進來吧。」

    門被小侍推開,出現在門口的人,是柳愔愔。

    「公子午好。」柳愔愔進來,莞爾一笑。

    殷予懷輕點頭:「柳小姐好,不知柳小姐前來,所為何事?」

    柳愔愔將手中的東西拿出來,放在殷予懷面前:「愔愔想和公子談一筆合作。」

    殷予懷接過柳愔愔手中的東西,輕聲說道:「合作?」

    柳愔愔點頭,眸中含笑:「公子見諒,愔愔是個商人,見到公子這般具有才能的人,實在不忍錯過。」

    殷予懷放下手中的東西,眼眸垂下:「柳小姐——」

    柳愔愔連忙阻斷,眨了眨眼:「公子,先別拒絕,愔愔一定能給到公子想要的。」

    殷予懷抬眸望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柳愔愔臉色也嚴肅了不少:「一年為期,公子只需要為愔愔打理一年。一年之後,公子隨意走留,愔愔絕不阻攔。」

    殷予懷依舊打算拒絕,他對這些,沒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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