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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2:50:06 作者: 甜鳶
直到那魚兒一頭撞到一旁的泥土上時,殷予懷有些怔住了。
隨後,他開懷地笑了起來。
好笨的魚兒。
突然聽見殷予懷的笑聲,一旁的梁鸝和頹玉都望過來。
殷予懷便細細將剛剛魚兒的事情,同兩人說了一遍。他講到最後魚兒撞到泥土上時,自己又忍不住笑了笑。
梁鸝也輕聲笑了起來。
頹玉眼眸怔了怔,下意識望向了梁鸝。
殷予懷沒察覺異樣,只是繼續看著溪流中,想看看那個魚兒最後怎麼樣了。但是剛剛耽擱了一會,如今再看過去,已經看不見了。
殷予懷不由得又是笑了笑,對上樑鸝溫柔的眸時,他輕輕地歪了歪頭。
梁鸝眼眸中的笑越發濃郁,如若不是那魚兒真的如此,她都快要覺得殷予懷一定是知道什麼了。
天色漸晚的時候,人便開始變少了。
梁鸝感覺面色有些發燙,便讓頹玉接下了面具。
殷予懷便在一旁靜靜看著,此時梁鸝的臉正對著他,見他望來,甜甜地笑了起來。
殷予懷想到那日曲也給他的那半塊飴糖。
真的很甜,就像此時的梁鸝一般。
他已經很久沒有喚過梁鸝那個名字了,是他下意識地疏遠,也是他對自己的警醒。
在半個月之後,這個他曾經深愛的人,會同別人大婚。
她會擁有很好很好的一聲。
不需要想起在那廢院之中,他與她的過往。
殷予懷垂下頭,淺淺一笑。
只是一個名字而已。
*
解下面具,殷予懷和頹玉都能看見梁鸝泛紅的臉。
頹玉忙尋了竹筒,向前面跑去,用竹筒接了冰涼的泉水。
作者有話說:
狗子:自我修正
————
第五十九章
竹筒很薄, 泉水很冰。
殷予懷原本想接過頹玉手中的竹筒,用帕子擦拭一番,再遞給梁鸝。
但是像是想到了什麼, 他的手頓了一瞬,隨後將拿出來的帕子, 遞給了頹玉。頹玉接過帕子,開始擦拭起竹筒, 然後將乾淨的竹筒遞給梁鸝。
殷予懷靜靜地看著梁鸝泛紅的臉, 好像, 在頹玉擦拭竹筒的時候, 更紅了些。
他沒有留戀,眼眸只在梁鸝的臉上停留了一瞬,便移開了。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走過來一群人。
「梁鸝, 真的是你啊?」為首的公子哥一身絳紅色長袍,風流瀟灑地揮開了手中的扇子。在他身後, 還有四五人,顯然都是認識梁鸝的。
梁鸝正在用竹筒滾著臉,聞言,淡淡地望了過去。
看見那絳紅色身影的那一刻,她直接蹙眉,轉身就想離開。
卻還不等她起身,他們已經被一群公子哥和奴僕圍住。
梁鸝放下了臉上的笑, 冷聲問道:「江寒,今日本小姐心情好, 不想同你計較, 快些給我滾。」
殷予懷望向對面的江寒, 自從來了幽州之後,他從未見過梁鸝對一個人如此厭惡,不僅用如此嫌惡的語氣,還用上了「滾」這番字眼。
江寒面色一寒:「梁鸝,本公子就過來同你打個招呼,如此咄咄逼人?」說著江寒看向了梁鸝身後,輕聲嗤笑一聲:「本公子說今日怎麼像吃了炮仗一般,原是頹玉頹大公子在此。」
他說到「頹玉頹大公子」時,身後的那群人,全都笑了起來。
殷予懷看著眸中滿是怒火的梁鸝,和一旁沉默的頹玉,緩緩蹙眉。
這些人同梁鸝和頹玉明顯是認識的,而且像是有恩怨的樣子。是什麼樣的事情,能夠讓梁鸝如此生氣?
下一刻,殷予懷便知道了。
江寒輕蔑地瞥了頹玉一眼:「梁鸝,不會吧,就因為一個皇商的次子,你要同我翻臉?雖然明面上說是你的未婚夫,但是梁鸝,有些事情,我們都心知肚明吧。」
梁鸝冷漠地看著江寒,拉過頹玉:「我們走。」
江寒一群人還在後面笑著,殷予懷淡淡向為首的江寒看了一眼。
他知道江寒是誰了,是江州王江雍的次子,前些年在汴京犯下事情,被江州王送到了幽州。
殷予懷沒有走得太快,隔著前面的頹玉和梁鸝,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
山間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
前方的聲音,隨著風傳來。
隱約間,殷予懷聽見了「不要在意」四個字,他淡淡地看向頹玉,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又開始泛濫。
為何,每次這種時候,頹玉就會變得如此懦弱?
世人皆瞧不起商,但是真的論起來,皇商次子的身份,已經不低了。
沒有權勢,但是有通天的財富和人脈。
很多人嘴上說著看不起商,但那些暗中的買賣,從來沒有斷過。
那些人都已經如此詆毀頹玉,甚至怒火已經牽連到了梁鸝頭上,頹玉居然,一句話都沒有說。
殷予懷停在了原地,靜靜地坐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這般的頹玉,在寨中中那兩年,真的護住了梁鸝嗎?
殷予懷細細想著他同梁鸝認識來的一切,一種強烈的違和感湧上他的心頭。那個淺笑著收下他一箱黃金的頹玉,和今日面對辱罵一句都不吭聲的頹玉,緩緩地交疊。
殷予懷疊不上,他不覺得那時候那樣肆意的頹玉,有了一個更合適、合理的身份後,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