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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2:50:06 作者: 甜鳶
是從京城來的大夫嗎?
可是,她派去監視的人說,從始至終,都沒有從京城來的大夫。
梁鸝溫柔對楊三笑了笑:「那何時能夠見?」
楊三沉默了一瞬:「...半月。」
梁鸝輕聲應了下,轉身那一刻,身後的青鸞直接上去,直接從楊三身後砍暈了楊三。
原本轉過身的梁鸝,輕輕地抬起眸,看向身後的奴僕,奴僕忙上前,綁住了楊三。
青鸞推開門,院內的場景呈現了梁鸝面前。
一個人正拿著斧頭,砍著院中那顆長勢正好的桃樹。
梁鸝輕輕彎眸,還是熟人。
拿著斧子的人,見陡然有人進來,蹙眉望向一行人,看見梁鸝時,眼眸微微睜大,手中的斧子緩緩落地。
梁鸝彎起眸,輕輕一笑:「大人可是京城來的大夫?」
書青一愣,沉默搖頭:「...你是?」
梁鸝輕輕一笑:「小女子梁鸝,殷公子如何了?」
書青手輕輕握住,一時間支吾得說不出話,最後無由頭說了一句:「梁小姐同一位故人長得有些相似。」
梁鸝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很相似嗎?」
書青眼眸顫了顫,最後怔了一下:「七八分。」
梁鸝沒有再在這個事情上糾纏,她輕輕向裡面望:「殷公子如何了?」
書青搖搖頭:「不太好。」
「那為何不許我探見?」梁鸝望著緊閉的門,彎著眸說道。
書青望了望被打暈的楊三,收起了地上的斧子,向著梁鸝看了一眼:「那小姐隨我來吧,如今予懷正昏迷著,小姐見一見,也沒有什麼。」
梁鸝對著青鸞看了看,青鸞與身後的一眾奴僕便留在原地。
梁鸝獨自上前,同書青一同。
「昏迷著?」
書青點頭:「舊病復發,這幾日都昏迷著。」
「沒有清醒過嗎?」梁鸝輕聲問。
書青放下手中斧子:「清醒過,不過很短。」
「可是吩咐了什麼?」梁鸝看出而來書青的猶豫,輕笑著問道。
書青看著梁鸝的臉,怔了一瞬:「是,吩咐了一些事情。」
「同我有關?」梁鸝隨聲接到。
「是,同梁小姐有關。」書青聲音越來越緩慢,最後眸緩緩停在梁鸝的臉上,梁鸝輕笑著,望向書青:「怎麼了嗎?」
書青怔了一瞬:「只是未想到,世間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難怪...難怪...」
梁鸝彎起唇:「殷公子也常常這麼說。」
書青恍惚了一瞬,接著說道:「難怪,他不要楊三這些天把你放進來。」
「如何說?」梁鸝像是什麼都不懂,輕聲問道。
書青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傾述的人:「大概是怕,清醒時,看見梁小姐吧。梁小姐同他的所愛之人,長得太像了。予懷如今病重,即便是清醒時,思緒也有些混沌,若是將梁小姐認成了故人,便是冒犯了梁小姐了。」
「是因為這樣,所以殷公子這些日子才不願意見我的嗎?」梁鸝眸中始終含著笑,這一刻也是輕笑著問道。
從最初的驚訝,到現在緩緩冷靜下來,書青也明白了,身旁這個人,不可能是霜鸝。
除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其他地方,都相差太大了。
書青點頭:「是的,不僅是梁小姐,這些日子,予懷誰都不見。」
正說著,已經到了門前。
書青看著梁鸝,聲音極輕地說道:「予懷還在昏迷中,大夫說這兩日不能打擾。知曉小姐也是擔憂予懷,所以書青將小姐領到這裡。那邊的窗戶開著,梁小姐可以透過窗戶看一眼,但是進去,便不能了。若是將病氣渡給小姐,予懷清醒時,便要怪罪於我了。」
說著,書青望向了梁鸝,梁鸝輕笑著,點頭。
轉身走向窗的那一刻,梁鸝袖中的手微微一動,猶豫片刻,還是輕輕放下,走到窗邊,她望向病榻上的殷予懷。
被屏風遮擋住了,其實什麼也看不見。濃濃的藥味,從其中飄出來,梁鸝眼眸緩緩垂下。
片刻後,她轉身,向著院子外的書青而去。
她隨書青坐在了長廊上,輕聲寬慰道:「公子也別太擔心。」
書青一怔:「喚我書青吧,他也如此喚我。」
...
梁鸝離開時,是書青相送的。
路過那顆桃樹時,輕聲說道:「這顆桃樹長得不好嗎,為何要伐了。」
書青的神情變得極為複雜,他看著面前這張同霜鸝一模一樣的臉,張口了半天不知道從哪裡說起,也不知道到底哪些東西是能夠說道,最後只能說:「前幾日從汴京來的道士說,院子中栽種桃樹,不利於病癒。我便想著,趁予懷昏迷,把這桃樹給伐了。說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幽州的風水養樹不養人,那樣一棵樹,到了幽州,倒是活起來了。」
梁鸝眨了眨眼,最後還是沒有解釋。
所以,不是殷予懷的意思。
快出門時,梁鸝轉身,眼眸中的笑意緩緩變成了認真:「書青公子,殷予懷的身體究竟如何了?」
書青眸中也多了一絲深重:「不瞞梁小姐,予懷的身子,一直都不好。如今舊疾復發,汴京那邊來的大夫,都說難料了。」
像是氣氛太沉悶了些,書青笑了一下,有些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