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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2:50:06 作者: 甜鳶
    上面的泥土新新舊舊的,霜鸝認真給酒罐子洗了個澡。

    待到將酒裝好壺,拿到殿下面前時,她罕見地從殿下眼中看見了一抹驚訝。

    殷予懷輕笑道:「何處尋到的?」

    這樣的酒,自然不可能是外面送過來的。雖然換了守衛之後,肉食都不剋扣了,但是茶水和酒水,這樣稍稍名貴一些的東西,還是沒有這個廢院的份例的。

    霜鸝輕笑著倒酒,輕聲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殷予懷輕輕點了點頭,隨後輕笑著望向霜鸝:「陪孤喝幾杯嗎?」

    霜鸝愣了愣,她連果酒都未曾沾過,更何況這般的烈酒。她本應該輕聲拒絕的,但是看著殿下含著笑的眸,她鬼使神差地點頭:「喝...」

    他們換了位置,到了院中的亭子下。

    那時,天邊好大一輪月亮,星星也一顆接著一顆。

    殷予懷執杯,見霜鸝正看著星星,輕笑著抬起她的手,遠遠地指向天邊的一顆。

    「那是熒惑,平日有些難看見...」

    「那是天狼星,霜鸝知道什麼是天狼星嗎?」

    霜鸝不知道,不知道什麼是天狼星,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顆星星要叫這個名字。她甚至沒有什麼心思,去看她的手所指向的星星。

    因為殿下剛剛突然的動作,現在她半個人,都在殿下懷中。

    耳邊灼熱的呼吸,和低沉的輕笑聲,讓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她能夠想的,只是靠得這般近,如若被殿下聽見了她急促的心跳聲,她該如何是好?

    但霜鸝沒有等到這個「機會」,殷予懷講星星,講的異常認真。

    他一手端著酒盞,一手抬起霜鸝的手,輕笑著講述一顆又一顆星星。

    那天晚上,霜鸝沒有記住天空有什麼星星,但是狠狠地記住了其他的東西。

    例如,殿下的酒量,是真的不好。

    最後,一盞酒下肚,她還未醉,殿下的臉卻紅了。

    殷予懷明明還是平日模樣,甚至不緊不慢地繼續用著膳。

    但是微微發紅的臉,出賣了他。

    待到霜鸝走近,才發現,殿下連平日微涼的指尖,此時都透著紅。

    霜鸝眸中有了笑意,她輕輕地把人放到亭中的椅上,還沒來得及離開,就被殷予懷輕輕地摟住腰。

    殿下摟住她的力道很輕,只需要輕輕地掙脫一下,霜鸝便能離開。

    但霜鸝沒有掙脫,只是任由殷予懷將她身子轉了個方向。

    原本她背對著殷予懷,此時一轉了方向,他那雙紺青的眸,認真地看著她。

    月光灑在他的眸中,連著那三分迷離都變成了皎潔。

    霜鸝輕輕地看著殷予懷,殿下認真得恍若未醉。

    但是霜鸝知曉,應當是醉了。

    畢竟,殿下向來克制守禮,如若清醒的話,應當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對她做出這般有些「唐突」的行為。

    雖然,她其實...也沒有覺得「唐突」。

    待到抬眸,陡然撞入那雙紺青的眸,霜鸝有些發愣,她輕輕喚了一聲:「殿下...」

    殷予懷面色自然地點頭,面上浮著淡淡的一層紅,輕輕地將霜鸝摟入了懷中,他的頭伏在她的肩頭,輕聲呢喃著什麼。

    耳邊的熱氣讓霜鸝覺得殷予還的唇恍若划過她的耳垂,霜鸝原本佯裝的自然,再也沒有辦法堅持了。耳尖的酥麻順著身體一路到了手指尖,霜鸝微微蜷曲手指,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被人用力摟在了懷中。

    殷予懷:「...霜鸝,你不要。」

    霜鸝有些沒聽清,輕聲問:「殿下,你說什麼?」

    殷予懷輕輕搖了搖頭,不再重複,微微的酒氣漾在兩人之間,霜鸝有些發愣,但是卻沒有時間想那麼多。

    她的臉也很紅。

    如若殿下面上的紅是因為酒,她面上的紅,便是因為殿下。

    有些忐忑,有些小心地,霜鸝輕輕回抱住了殷予懷,手扣上的那一刻,霜鸝心跳如鼓,手微微顫了一下。

    但是看見殷予懷沒有什麼反應時,心便輕輕鬆了口氣,霜鸝彎著唇,對著不知道還能夠聽見她聲音的殷予懷輕聲說道:「殿下,你醉酒啦...」

    殷予懷自然不承認,抱著她搖了搖頭。

    霜鸝輕笑,難得見到殿下如此模樣,她輕聲問道:「沒有醉嗎,那我是誰?」

    「霜鸝...」殷予懷頓了一下,輕聲回答。

    霜鸝眸中的笑濃了些:「不對,我不是霜鸝哦!」等她說完這句話,霜鸝明顯感覺殿下抱住她的手鬆了松,隨後又緩緩扣緊。

    抬眸望著她的眼,那雙紺青的眸中有些霧氣,語氣輕而堅定:「胡說,明明是。」殷予懷輕聲重複了一遍:「就是霜鸝...」

    霜鸝楞了一下,輕聲問道:「殿下,為什麼我就是霜鸝?」

    殷予懷眼眸半垂,原本微紅的臉又紅了些,像是一塊上好的玉上染了些緋紅的雲霞,多了些凡間的煙火氣。

    他輕聲呢喃道:「孤只會...這樣摟住霜鸝的。」

    霜鸝沒有想到是這個答案,她顫了眸,繼續問道:「為什麼?」像是怕醉酒的人聽不清,又像是讓自己平靜些,霜鸝輕聲重複了一遍:「...為什麼殿下只會這樣摟住霜鸝?」

    殷予懷輕輕笑了笑,手抬起,揉了揉霜鸝的頭。

    用著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說道:「因為鸝鸝,鸝鸝,總是...很害怕。抱抱她,她會不那麼害怕。孤不想讓...鸝鸝這麼害怕,她不用怕的,有...有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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