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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2:30:11 作者: 南綾
    這樣很好。

    熱氣瀰漫的餐桌,令彼此的臉龐都有些模糊。這一刻,安顏然在心底感謝這瀰漫的熱氣,「這樣很好」這種只有偶像劇聖母才會說的破爛台詞實在不適合現在的她。

    她可沒把握在光線明澈氣氛安靜的西餐廳用完美神態說出這話,這裡的喧雜和熱氣,恰到好處掩蓋了她那並不怎麼明顯的咬牙切齒。

    「這樣很好?」他重複她的話,終是挪開了長久停留在她臉上的目光,「是啊,你覺得很好就行了。」

    晚餐後,他問她去哪。

    「不用送了,就這樣,今天謝謝你請客。」安顏然取出手機看看時間,朝最近的公車站走去。

    直到上了公車,經過火鍋店門,那輛黑色的車子依然停在街旁沒有離開。

    她扭回視線,長長吐了口氣。

    ЖЖЖЖЖЖЖ

    這晚回家前,她去了趟超市。

    她沒騙關佑,她的確有事,她需要在周五晚回去別墅前好好採購一番。

    介於她上上周的不良表現,被某人勒令禁足一周,也就是上周他不想在別墅看到她出現。

    這件事加上工作的事,想必這周回去他不會給什麼好臉色。幫其大採購,用美食和禮物為攻勢,是她慣有的伎倆。

    至於效果麼……呃,其實在那人面前,她要求真的從來都不高。

    高菲的工作室跟畫廊不同,畫廊老闆比較好說話,聽聞她周末固定有事,只吩咐她記得跟工讀生小達做好交接。

    工作室的假日則是輪休制,有特殊情況需提前報備。她本以為固定每周末休息這一要求高菲不會答應,本還想著該怎麼和那人商量修改回別墅的時間,哪知高菲竟沒拒絕。

    只是這一決定,令原本就與她關係不好的幾個助手更疏離了,人前人後瑣碎閒話也多了不少。

    工作上的事,也基本不與她溝通,以至於到了周五中午,她才從其他途徑得知了伯翔畫廊與S城美院以及幾家知名集團共同籌備的美術大賽。

    就畫廊而言,她之前所工作的那家與伯翔相比,只能算是一家超小型畫店,單負責收畫以及賣。

    伯翔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名牌畫廊,擁有自己的經營銷售團隊,旗下還簽約了國內幾個比較有名的畫家長期合作。

    買賣的藝術品也不局限於單一的油畫,從中國傳統的水墨字畫到西方盛行的油畫雕塑品,但凡與藝術搭邊的產品應有盡有。

    伯翔的老闆據說以前也是做生意的,開畫廊純屬一圓年輕時對藝術的喜愛和夢想。

    結果因為長年在商場累積的人脈以及多年藏畫的獨到眼光,開業初期以非常實惠的價格簽約了幾個新人畫家,並在之後推出包裝,培養成如今國內頗具盛名的實力畫家。

    伯翔團隊雄厚,每年大小畫展不斷,但所辦的比賽卻寥寥無幾。

    用伯翔老闆自己的話來說,藝術這種東西貴在少而精,國內如今學畫的人雖然不少,但有才華的人畢竟少,如若一年一次,就等同於在矮子裡挑高個,怎麼選都談不上精。

    伯翔創立至今近二十年,真正的大型比賽只辦過兩次。

    一次是創立早期,一次是七八年前。之前安顏然在高菲工作室開幕酒會上見到的男上賓名叫劉輝,便是伯翔第二屆大賽的冠軍得主。

    美術這一行,能在二十多歲就成名的非常少,劉輝如今三十九歲,算來也是在得到伯翔的冠軍後才一腳踏入了知名畫家這個行列。

    所以總體來書,伯翔的美術大賽將是今年業界最大最矚目的看點。

    安顏然在洗手間的內格安靜聽著外面兩個女同事的對話,當聽到高菲亦已報名這次比賽時,某個念頭悄悄自心底浮起。

    ЖЖЖЖЖЖЖ

    梅雨季已過去,夏的炎熱籠罩了整個S城,提著大包小包趕公車再步行上山的過程不亞於洗個桑拿浴。

    安顏然一回到別墅就進房沖澡,等換了大t恤下樓準備收拾那一堆戰利品時,發現已有人先她一步。

    那人立在餐桌旁,一手插著褲袋,一手隨意翻弄著她的戰利品。

    「我買了新的毛巾浴巾還有洗浴液,對了,這是刮鬍刀,店員說這款賣的非常好!」她上前邊整理邊解說,「這裡都是菜,我買了海鮮,用冷凍袋冰過來的,晚上我們吃海鮮火鍋吧?我買了你喜歡的調料,還是你想今晚吃牛排?」

    他瞥她一眼,丟了兩個字,「隨便。」

    「那吃海鮮火鍋吧,花蟹不能放太久!」對此種冷遇她毫不在意,他能開口跟她說話,她就該偷笑了。安顏然掛上圍裙,把物品全部歸類後開始忙碌。

    所有菜式中,她做的最好的就是海鮮火鍋和牛排。因為這兩種是她的最愛,那人個性雖難搞,但對正餐的要求倒不怎麼嚴苛,因此她都照著自己的喜好來。

    其實她是很期待此類每周一次忙碌的,在城中小公寓時,因為只有一個人,通常不是外賣,就是泡麵炒飯解決。

    好的食物,只在有人一起分享時才會顯得美味。

    她這次下了血本,火鍋用花蟹、鮑魚以及蛤蜊調湯底,牛羊肉卷也買了特級品,再加上慡口蔬菜和菌菇粉絲,晚餐時琳琳琅琅擺了一大桌。

    一晚上她忙著給他燙這個燙那個,比往日體貼了數倍。餐後他沒進畫室,而是去了客廳看新聞。知道他今晚不會忙,安顏然立刻火速收拾,將削好的水果和牛奶送到他面前。

    客廳只開了壁頂幾盞she燈,他靠在黑色的鬆軟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神態淡漠。電視的螢光在他輪廓分明的俊美臉孔投下迷亂色彩,令他的瞳仁折she出一種奇異流光。

    從她的角度看去,他整個人仿佛是一座靜默的雕塑。無論是緊抿的嘴唇,挺拔的鼻尖,還是修長手指,都如同名師的巔峰之作,完美的令人心悸。

    或許是她靜立在旁的時間有一點長,也或許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那雙凝視屏幕的眸子緩移,隨著長長睫毛的扇動,慢慢投向她,「說吧。」

    「……」

    「你覺得我會看不出來?有事就說。」

    安顏然笑了,看來他今天心情真是很好啊,這事估計有希望。她沒拐彎,直接道,「我想參加美術比賽。」

    投she在她臉上的瞳色冷了幾分,他動動唇,「不行。」明明他是仰視的角度,她卻依然感覺到了如山一般沉重的壓力。

    「可是都已經這麼久了,我一直都聽你的話……這次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別讓我說第二遍。」他毫不猶豫的打斷。

    「為什麼?」她在他身旁坐下,軟著語氣眼神淒楚,像只被主人遺棄的寵物,「老師,我真的非常想參加……」

    心情急迫,她再次忘記忠告,手指自動爬上他手臂,緊緊攬在懷中。

    ЖЖЖЖЖЖЖ

    他瞥了眼手臂上的爪子,她察顏觀色,知道並沒觸到他底限,於是厚著臉皮沒有放開,「其實我也跟在你身邊很久了,多多少少學到了些東西,我想把這些東西學以致用。」

    「我連筆都沒讓你碰過。」他瞥她一眼。

    「那就從現在開始讓我碰啊!」她笑意盈盈,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出她的一語雙關。

    「我說過,你心態不正,需要磨鍊。」他蹙眉。

    「我都磨鍊八個多月了啊!」她哀鳴,「老師,我知道我水平不行,心態又不正……總之哪裡都不好,可我真的想參加比賽……」

    熒幕變幻的流光里,她軟著神態,那雙純黑的眼瞳帶著希冀和乞求,就那樣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他別開目光,「你很煩。」

    「我知道我很煩,我也不想這麼煩啊,所以你就答應我吧!」

    注意到他口風有所鬆動,她乾脆跪坐在他身側,拳頭異常狗腿的捶上他肩膀,「是,我知道我畫的不好,出去比賽會丟你的臉,但我沒打算用真名參加啊!我會匿名去比賽,老師~~~老師~~~~」

    「別耍賴。」他撐著太陽穴,不勝其煩,「你先站好。」

    「好。」她老老實實在沙發上站了起來,沙發太軟,她站得不是很穩,一晃一晃的。他回頭看過來時,正對著她修長光潔的大腿。

    某人的臉色有些難看,「讓你站地上!」

    她應了一聲,想從沙發下去,結果沒有站穩,摔在他身上。男性特有的清慡氣息撲面而來,她坐直身體,才發現自己此刻姿勢實在大好!

    大t恤下的雙腿一左一右分跪在他身體兩側,臀部正壓在他中心點,胸口貼著他的胸口,就連呼吸都幾乎靠在了一處。

    安顏然大喜,此等意外真是天賜良機,接下來就要看她如何順利挑起他的……

    她的思緒在這裡停下,夏日薄衫將他身體最真實的觸感傳遞給他,也因此----她有些愕然的看向他,「老師,你怎麼已經……」有、反、應、了……

    後面四個字,生生掐斷在他冷意四she的眸光下。

    作者有話要說:

    有獎問答第一題,猜猜男主為毛對女主的態度如此冷漠?猜中的前兩位童鞋,我送實體書……

    希望我明天還更的童鞋,獻出乃們的花花吧╮(╯▽╰)╭……

    7、第六畫

    第六畫

    身體明明這麼熾熱,神態卻冷的幾乎能把人凍住。

    安顏然還在半愕然半竊喜的發怔,人卻在下一刻被推落在地。

    「你給我滾回城裡去!沒有我的命令這陣子不許再出現!」那話語,已帶上了戾氣。

    安顏然趴在沙發前的地毯上,看著男人離去的長腿,泄氣的應著,「好,知道了,我滾……不過今天已經沒車了,我明天再滾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男人酷極的背影和上樓的腳步聲。

    次日,某女灰溜溜的離開了別墅。

    這次的事,她倒不覺得奇怪。某人的個性,本來冷酷又易怒,常常都是喜怒無常,讓人捉摸不透。

    她只是覺得在昨天這件事裡,她不該點明那個事實。

    說多錯多,如果當時就順其自然的摟著他吻下去,並非沒有成功的可能啊!或者乾脆老老實實自己下地,他也不至於生氣趕人。

    至於畫賽,早知道讓他答應沒這麼容易,她也不算太失落。

    反正這個比賽她是參加定了,名也已經報了,現在所要做的只是在截止日期前把作品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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