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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12:29:04 作者: 樓一畫
    玉珠聽言,含著眼淚點了下頭。

    ……

    安撫好了玉珠,秋萍便回了姨奶奶房裡伺候她梳妝。

    嬌杏坐在鏡台前,聽了她事無巨細的匯報後,點了點頭,「庫房裡還剩下幾匹,一會兒你自個也去裁一塊,做個兩身新裝穿穿。」

    秋萍手上一頓,沒想自個也有份,含笑著謝了恩。

    嬌杏也笑了一下,還是覺著自個考慮不周,因又說:「算了,我不可厚此薄彼,你就開了庫房,我記得去年還剩下兩匹料子惹了一點瑕疵,你將它抬了出來,給咱們院裡每人都扯上幾塊,讓她們都做兩身新裙穿穿。」

    秋萍自是笑著應承下來。

    院裡下人自不必說,都是歡歡喜喜領了料子,一個個湊了腦袋在一處,商議著上衫繡什麼花形,下裳滾什麼雲邊。拿在手裡喜不自禁地摸了又摸,絲滑絲滑的,這可是上好的料子,聽是有些子瑕疵,姨奶奶才不要的,她們下人穿著粗糙,從未穿過這樣的,便是有了瑕疵,也覺著是個難得的好東西。

    ……

    天色暗了下來,小晉哥兒吃完了奶,捧著他爹爹特意找的手藝精巧的木匠工精雕細琢的兔子、雀鳥、烏龜、小馬駒幾個做的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的木質小玩意兒,在小床上一手拿一個,一搖一晃的玩。

    嬌杏怕他人小力氣小,玩著玩著砸傷了自個,就特意與瞿元霍說了,定要做的小小的,尖的利的地方一定要磨圓滑了,別到時候給戳著碰著。

    後來又怕他玩的膩味了,就又給雕了許多星星,一輪彎彎的月亮給掛在小床上,白日就將那星星月亮收起來,掛上染得紅彤彤的太陽與幾朵白雲,到了夜裡才給掛上那藍藍的星,白白的月亮。

    晉哥兒喜歡的不行,經常在上頭用短腿去踢床欄,看著床架上掛著的東西晃來晃去,他就咯咯笑個不停。

    嬌杏陪著他玩一會兒,見他眼睛慢慢眯上了,就知道是要睡了,秋萍絞了帕子遞上來,問:「主子,現下可要擺晚飯?奴婢瞧著都這會兒子,天都跟潑墨似的暗了下來,可大爺還未歸家,想來該是遇著了什麼事兒吧?」

    嬌杏頓了一下,未急著回她,自坐墩上站起了身,替晉哥兒正了正小被子,再輕輕掰開他的小手,將那小馬駒與小烏龜給取了出來,放到一旁黃花梨木彩繪多寶格上一一擺好,肉乎乎的兩隻小手也給塞進了小被子裡。

    見妥當了,她才回:「再等等吧。」

    秋萍點了頭,見她兀自走到鏡台前照了照,細細理了下妝容與衣裙,才去了用飯的小廳。

    嬌杏坐在雕花卉的紅木圓凳上,手肘擱在圓桌上,撐著下巴望著門邊。

    秋萍怕她餓著,便端來一碟子她愛吃的荷花糕擺在桌上,「主子餓了就吃幾塊填填肚子,別到時餓壞了腸胃。」

    嬌杏點了頭,信手拈起幾塊荷花糕吃進了肚腹,再又喝了幾口秋萍遞過來的清香茉莉花茶,拿起手絹擦了擦手站起來,「你派個丫頭走前院望望,看看大爺可是歇在了外頭。」

    秋萍領命去了,不一會兒小丫頭帶回了消息,「前院的青松小爺府來了一趟,奴婢半道上正巧碰著了往內院來送消息徐婆子,她道大爺今日不家來了,說是王爺留他在了府上吃宴。」

    嬌杏聽言,揮了下手,待小丫頭退去,秋萍瞧了她一眼,見她面色有些難看,便壓低了聲兒,「主子,現下可擺飯?」

    「擺。」嬌杏坐了下來,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懶懶地搭在桌沿,突然起了興致,她朝著秋萍掀掀眼皮子,「將那去年陳下來的果酒端來,我忽然有點想吃酒了。」

    秋萍有些猶豫,「主子,這般不妥吧?雖是果酒,但到底還是有些度數的。」

    嬌杏杏眼圓睜,狠狠瞪了她一眼,「叫你去你就去,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秋萍啞了口,道了聲是,便領命去了。

    ……

    「你出去吧。」嬌杏坐在桌前,衝著一旁探頭探腦的秋萍擺了手,「我想一人待會兒。」

    秋萍有些擔心,「主子,您已經喝下五杯了,怕是再喝,就該醉了。」她又伸出手指頭往裡頭指指,「小少爺還需您照顧呢,你若是醉了可怎麼辦才好。」

    秋萍拿住了她的軟肋,嬌杏臉蛋紅紅的,頭也開始暈乎乎,站了起來,身子斜了斜,險些倒地,秋萍瞧得心驚,連忙扶住了她。

    嬌杏拍拍她的手,打了個酒嗝,「你說的對,我可不能倒下,晉哥兒還需要我呢嗝~」

    「主子,您別說了,快些去榻上躺下吧。」秋萍力大,幾下就將她半拖半抱的弄到了榻上。

    嬌杏倒塌就哼哼,找著晉哥兒的小身子抱在懷裡親了親,就閉了眼,再沒睜開過。

    秋萍無奈,絞了帕子替她擦了手臉,才給下了帳子,吹熄了蠟燭,睡到了外間去。

    夜半三更,滿身酒氣的瞿元霍回來了,還不待秋萍套好了衣裳起身伺候,那大爺就摸黑倒在了榻上,三個人抱作一團。

    她點了根蠟燭,用手擋著風,過去瞧了瞧。

    見眼睛都是閉的緊緊的,顯然是睡得都很沉,她吸了吸鼻子,聞見滿屋子的酒氣味兒,無奈地走到窗邊,將那原先開了一半的窗子,打了全開,才又回到外間的軟榻上睡下。

    說是睡下,但那精神還是醒著的,就怕裡頭兩人吃了酒,半夜鬧騰時喊了自己,沒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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